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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勇猛師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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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言語之中的警告,羌烙並不放在心上。

他將樹葉握在手中,揉得經是經、肉是肉,然後隨後丟棄到一旁,起身離席。

素月跟了上去。

白藏叫道:“三師叔?”

素月回頭吩咐:“散席後回自己的住處,彆四處亂跑。”

白藏見她這副模樣,便知她要去尋人晦氣,忙道:“我和三師叔一起。”

“彆跟來!”素月對白藏的師兄使了個眼色。

師兄立即將白藏按住,將酒灌進他嘴裡,“小白,來陪師兄再喝兩杯。”

“三唔唔!”白藏隻好眼睜睜看著素月離去。

羌烙出殿後,並沒有回他的住處,素月與他保持著百步距離,跟隨他來到了海邊。

羌烙停下腳步,轉身笑道:“怎麼,素月仙君跟著我,難道是想和我敘舊?”

素月答道:“你的人偷襲了我劍閣弟子。”

他帶來蓬萊的人,除秋娘外,就沒有彆人了。

秋娘的行動他是默許的,因為仇恨,是魔的修行。

何況,劍閣的弟子,死也就死了。

“原來是為弟子討公道來了。”羌烙攤手,“那仙君意欲何為?”

“自然是以牙還牙。”話還未落音,素月並指一斬,一道劍氣立時朝羌烙襲去。

羌烙化劍抵擋,被劍氣震退,“素月,你……”

羌烙話還未說完,又是幾道劍氣襲來。他眼底湧起一股黑霧,又迅速被他壓下,然後生受了素月的攻擊。

他被劍氣擊中,摔在沙灘上,素月卻並未罷手。

她解下碎龍骨,立在身前,隨後咬破右手中指,畫出一道血符,印在了劍鞘之上。

羌烙神色一變。

她要解封碎龍骨!這女人瘋了?

還以牙還牙?她長的是象牙嗎?分明就是借機報複!

羌烙翻身躍起,飛掠而逃。

“封印,解!”隨著素月一聲輕喝,一道黑色龍影狂吼而出,在空中盤旋片刻後,撞進素月體內。

那便是魔龍煞氣。

煞氣在素月體內橫衝直撞,她的神色卻毫無波瀾。

素月握住碎龍骨,拔劍淩空,朝羌烙揮出一劍。

黑色劍氣破開海風,穿透羌烙,沒入遠處一塊礁石。

半塊礁石沿著整齊地切口滑入海中,而羌烙卻消失不見。

素月落地,環顧四周,不見羌烙蹤影。

“跑得倒快。”

她將碎龍骨送回劍鞘,然後再以鮮血,將其封印。

煞氣被封印拔出體外,流入劍中。素月吐出一口濁氣,背上碎龍骨上前查看,最後在沙子中,發現幾個淺淺的紅點。

那是被吸收的血跡。

碎龍骨擊中了羌烙。

素月正要進一步查驗,一股海浪卻驟然襲來,將那幾滴血卷得無影無蹤。

她佇立片刻,隨後負劍離去。

許久後,羌烙的身影再次出現,他雙眼漆黑,兩點尖細的瞳孔鑲嵌其中,透著邪佞的紅光。

魔瞳。

他抬起右手,翻過手背,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他將傷口湊到唇邊,一點點舔舐,很快傷口便愈合無蹤。

“好一把碎龍骨。”竟反噬前主,將他逼得現出真身。

“好一個素月。”劍閣這群瘋子,他們之間的新仇舊賬,他遲早會一一清算。

羌烙轉身望向無垠碧波,那幾滴魔血化入海域,他感受到了海底傳來的、不甘的嘶吼。

海上狂風呼嘯,潮汐將起。

快了。

羌烙嘴角揚起,隨後被狂風吹散,消失在了海邊。

——————結盟分界線——————

夜幕降臨,一輪圓月自海上升起。

月華流照水軒,波光粼粼,霧影交映,一派好景。

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伏青骨門前,停駐良久,似乎在猶豫該不該擾人酣夢。

畢竟,從房裡傳出的呼嚕聲不小。

伏青骨睜眼,將呼呼大睡的白豆丁從自己懷裡扒出來,塞進被窩,然後解開結界,下榻去開門。

門外是素月。

“吵醒你了?”

“我沒睡。”

素月聽著裡屋傳來的呼嚕,“啊”了一聲,露出了然的表情,“傷可好些了?”

“托你的福,好多了。”她來找自己,定然有話要說,伏青骨側身邀請道:“不如進來坐會兒?”

素月往屏風後看了一眼,“會不會太過打擾?”

伏青骨擺手,“不會,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素月這才進屋。

她一進屋,呼嚕就停了,變得十分安靜。

伏青骨上前掃了一眼,床上多出一個瑟瑟發抖的鼓包,她給鼓包罩了個結界,隔絕聲音和氣息,這才沒抖了。

她移來一盞燈,請素月坐下說話。

剛坐穩,素月便落下一句驚人之語,“我對羌烙動手了。”

“什麼?”伏青骨差點將燈台撂翻,趕緊問道:“說說,怎麼回事?”

“赤火宗的人偷襲小白,我正好以此為借口,打了他一頓。”

“……”

能不能不要把這麼驚悚的事,說得就像吃飯那般平常?

“竟真讓我給料中了,他們還真敢對小白動手。”伏青骨問道:“小白如何?可有受傷?”

“多虧了你的護身符,並無大礙,我代他向你道謝。”

白藏恐怕這會兒,還不知道是他伏師姐救了他。

“仙君見外了。”伏青骨擺擺手,白藏於她又不是外人,又對素月道:“隻是仙君獨自去找羌烙,也太冒險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我有把握。”素月神色篤定,“我跟他打,無外乎兩種可能。要麼如外頭所傳,他隻是個金丹,要麼就如你所說,他在隱藏修為。”

伏青骨聽得皺起眉頭,卻並未打斷。

“如果是前一種,他根本打不過我。如果後一種,除非他能保證讓我死得無聲無息,否則一旦暴露真身與我交手,便會引動島上的陣法,招致懷疑。而事實也證明,我預料得不錯。”

可世事難料,誰能保證不出意外?

便是靈曄那般修為,不也落到她如今這般境地?

隻是事已至此,又是她托付素月將人盯著,伏青骨不好多說什麼。

伏青骨問:“那你試探結果如何?”

“你猜得不錯,羌烙在隱藏修為。”素月話頭忽然一轉,“不過,這並非我出手的主要目的。”

原來不是一時衝動,“那你出手,還為了什麼?”

素月道:“我想試探他的真實身份。”

伏青骨沉默片刻,“你懷疑他並非正道?”

素月反問道:“你不也早就懷疑了嗎?”

說得不錯。

伏青骨忍不住讚歎,素月比想象中更聰明,自己不過提了一句,她便摸出了自己所想。

素月繼續道:“其實,從很早以前,我便有所懷疑,不過懷疑的不止羌烙,而是整個炎州。”

伏青骨一愣,很快想通了緣由,“因為碎龍骨?”

“不錯。”素月點頭,“道微師兄煉劍走火入魔後,我便疑心此事,在碎龍骨認主後,更是越發懷疑。所以,在得知炎州有沙蛟作惡後,才會去一探究竟,還為此差點葬身黃沙。幸虧,遇見席玉仙君,才在危難之時,保下一命,回到劍閣。”

談到席玉,素月臉上出現一絲近似於羞澀的神情。

伏青骨卻未曾留意,隻覺怎麼打哪兒都有席玉?他不是在看守蜃境麼,怎麼又跑到炎州去了?

“他去炎州做什麼?”

“說是是去尋一樣東西。”

尋東西?難道是山海印?

“那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素月搖頭,“我知道他在尋東西後,為了感激他,便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包括對赤火宗的懷疑,希望他能從中得到有用的線索。”

說起席玉,素月變得健談起來。

她皺眉道:“可後來,他卻讓我不要再追查此事,我當時並沒答應。在我回劍閣後,他再三寫信,告誡我不要追查,甚至寫信給掌門師兄,讓他阻止我再查此事,我才不得不暫時放棄。”

伏青骨陷入沉思,席玉為何會阻止素月追查此事?

“今日聽你說起羌烙的反常,我便又想起此事來,正巧小白出事,所以才借題發揮,出手試探。”

伏青骨問道:“你在炎州遇見席玉,是什麼時候的事?”

素月道:“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這未免也太巧了些,靈曄出事是在三十二年前。

若羌烙真是偷天洞的大當家玄羅,與幽人宮和紫霄雷府往來密切,難保其中沒有牽聯。

席玉這隻狐狸,大概是早就知道羌烙不對勁,所以才讓她幫忙盯人。

說是讓她盯人,不如說是拿她當障眼法,吸引羌烙和鐘遇的注意,好替他打掩護。

山海印失盜之事,遲早瞞不住,且澹溟看樣子也是大限將至,他若仙去,蓬萊便岌岌可危。

因此,蓬萊才會趁此次山海祭邀請各派入島。

一是為重開山海伏妖陣,為蓬萊爭取時間。

二便是想趁機,將罪魁禍首揪出來,永絕後患。

若伏青骨隻是個不相乾之人,或許不會答應,可偏此事與紫霄雷府和靈曄都脫不了乾係,她若想弄清楚,還不得不應。

況且,她還要求取東海神蝸,隻有幫忙。

可席玉卻並不知曉其中內情。

也不知,他是哪裡來的自信和底氣,僅憑藥王穀那一段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交情,還有對她與紫霄雷府之間關係的猜測,便將她拉上賊船。

他就沒想過,自己若出賣他,他當如何?

“伏仙子?”素月見她出神,叫了幾聲都沒應,便拿手在她麵前揮了揮,“你怎麼了?可是傷勢不好?”

“我沒事。”伏青骨回神,忽然察覺她身上煞氣比平常重了些,便問:“你動了碎龍骨?”

素月理所當然道:“要試探羌烙,唯有碎龍骨最直接有效。”

這乾脆利落地作風,劍閣上下真是一脈相承,伏青骨搖頭。

“羌烙呢?”

“受傷跑了,不過應該傷得不重。”也正是因為羌烙跑了,素月才確定他隱藏了修為,她惋惜道:“我本想將他的血,帶回來給你的契獸查驗,被卻海浪卷走,沒來得及留下。”

“無妨。”如今雖無法找到實據,證明羌烙就是妖魔,可伏青骨卻能確定,那該死的狐狸不會乾沒把握的事。

說來,這也算是她對他的一種信任,心不甘情不願的信任。

“自打收到蓬萊山海祭的請帖後,我便有種不好的直覺,所以此次才會請求掌門,讓我前來。羌烙的出現,印證了我的直覺,我會繼續盯著他,弄清楚他的目的。”

素月盯著燭台上,跳躍的火苗,“確切來說,我想知道赤火宗究竟想乾什麼。”

另外,她還有一個無法宣之於口的、羞怯的目的——那就是席玉。

她想幫他,幫蓬萊,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私心,她都非幫不可。

伏青骨歎氣,本以為素月是局外人,誰知早已入局。看來這島上的人,沒有誰能置身事外。

伏青骨有些擔憂,又有些好奇,“你既然打了羌烙,那他定然會對你更加防備,處處躲著你,你要怎麼盯?”

素月淡定道:“正大光明的盯,打他第一次,便能有第二次。眾所周知,劍閣最為護短記仇,我素月又怎能例外。”

伏青骨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伸手道,“那你在明,我就在暗,不信他不露出馬腳。”

素月握住她的手,“好。”

忽然,外頭傳來一陣交談聲,是蘭覆和蓮衣回來了。

興許是見伏青骨裡的燈亮著,她們並沒回房,而是直接來敲伏青骨的房門。

“伏師姐,是我蘭覆,可睡了?”

伏青骨前去開門。

開門後,蘭覆見素月在屋裡,頓時有些驚訝,“素月仙君也在?”

“過來坐坐。”素月起身,朝幾人告辭,“夜深了,我就不打擾了,伏仙子身子不適,還是早些歇息吧。”

伏青骨點頭,“好,仙君今日受累,也早點歇息。”

目送素月進門後,伏青骨招呼蘭覆和蓮衣進屋。

蘭覆進屋,看清她的臉色後,眉頭頓時皺起,“你受傷了?”

“不是我,是你白師兄。”

“那有什麼區彆?”蘭覆拉著她坐下,隨後為她診脈,“師姐不該瞞著我們。”

“不過小傷,調息過後,已無大礙。”

蘭覆診脈後,發覺的確沒有大礙,臉色好看了些,嘴裡卻仍舊責怪道:“即便如此,也不該什麼也不告訴我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無情無義,沒心沒肺似的。”

“此事是我思慮不周,讓你們擔心了。”

這話聽得蘭覆更不是滋味。她其實知道,伏青骨都是為了讓藥王穀不落人口舌,才瞞著她們,讓她們留在宴席上充臉麵。

但好歹也該知會一聲,不該瞞著,還讓白藏一起瞞著!

這種事,她一定要告訴少穀主,讓少穀主好生說道說道。

蘭覆悶著不說話,蓮衣不敢開口,房裡一時沉悶。

忽然,從裡屋傳來一陣呼嚕聲,二人都是一驚。

蓮衣驚訝道:“誰在房裡?”

蘭覆反應過來,“還能是誰?肯定是白師兄……他倒是睡得香。”

她對蓮衣吩咐道:“你去瞧瞧他傷得如何?”

伏青骨見蓮衣進屋,便解了結界,隨後勾起嘴唇。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便聽見傳來蓮衣的驚呼:“哎呀!哎呀呀!蘭覆師姐,你快來看呀,白師兄他、他……”

蘭覆聽她語氣急促,以為是白虺傷情嚴重,忙快步走了進去查看。

片刻後,伏青骨又聽見了她驚訝的叫聲,“這,這是白師兄?”

伏青骨進屋,見二人呆若木雞地盯著床榻上,睡得四仰八叉,小臉通紅的三尺豆丁,不由得‘噗嗤’笑出聲。

蓮衣湊過去,戳了戳小豆丁的臉,驚奇道:“伏師姐,這真是白師兄?”

伏青骨點頭,“這副模樣,方便他養傷,過幾日便恢複了。”

蘭覆也忍不住捏了捏白虺的臉,“變小了,倒是討喜不少。”

其實白師兄平日的相貌也十分出色,卻因其在藥王穀之時,闖了不少禍,讓人一提起他來就頭疼,完全忽視了其長相。

這會兒瞧著不過五六歲模樣,粉雕玉琢,圓潤可愛,又因受傷而沉睡,讓人無法不心生憐愛。

蘭覆替他診脈後,連聲音都放輕了許多,“元神震蕩,一時昏睡不醒,養幾日就好。”隨後又對蓮衣道:“取一顆養元丹來。”

蓮衣連忙從藥囊裡取出一顆養元丹,又端來水,親自喂白虺服下。

末了,她不禁捏了捏白虺的臉,感慨道:“真好玩啊。”

蘭覆也忍不住點頭。

見二人歡喜,伏青骨撥起了算盤,既然小豆丁樣討人喜愛,不如往後都讓四腳蛇化成這副模樣。

至少闖了禍,也能少挨些打。

就是不知他答不答應,歡不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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