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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破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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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鄴妃來到旭陽宮時,寧陽正趴在榻上。

“寧陽。”鄴妃坐於榻側,向寧陽道。

寧陽卻擰過臉去,並不搭言。

“還疼嗎”鄴妃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鞭痕,自己也後悔下手太重。

但那時心中急痛、手下便沒了輕重。

寧陽仍不言語。

“繁花。”鄴妃叫道。

“奴婢在。”繁花忙應道。

“給公主上過藥了嗎”鄴妃道。

“公主她、她不讓、上藥……”繁花頓道,聲音越說越輕。

“把藥拿來。”鄴妃道。

“是。”繁花應道,忙去取了藥來,呈予鄴妃。

寧陽卻翻身起來,對鄴妃大聲嚷道:“誰要你來假好心!打我的時候你乾嘛去了”

“寧陽!”鄴妃喝道,“娘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為我好怎麼讓我嫁給那個窩囊廢!”寧陽吼道。

鄴妃立起身來,指著寧陽厲聲道:“我、我這幾鞭子,還沒把你抽醒嗎”

“我清醒得很!”寧陽抓過鄴妃手中藥盒,狠勁摜了出去。

藥盒正砸在一人腳上,永平帝正站在屋中。

繁花等忙跪倒接駕。

鄴妃亦與永平帝見禮。

寧陽下得榻來,卻將眼直瞪著永平帝,也不行禮。

“寧陽,你有傷在身,就躺著吧,孤王與你娘說幾句話。”永平帝向寧陽道。

永平帝先去了敬鄴宮,不見鄴妃,才又趕來旭陽宮。

寧陽望了望鄴妃。

“鄴妃,難得今日天氣晴好,可願陪孤王禦花園一行”永平帝向鄴妃道。

“遵旨。”鄴妃生硬答道。

永平帝轉身先出了旭陽宮,鄴妃便也跟出,隨往禦花園而去。

禦花園中綠蔭重重,榴花似火。

永平帝在前走著,鄴妃在後默然跟著。

兩個人,誰都沒有心思去看這滿園盎然。

永平帝忽在一棵石榴樹下停下,望著滿樹火紅。

鄴妃卻望著另一側。

“你們都去閱蔭亭候著。”永平帝對常福等道。

“是。”常福便領了一乾宮人退了去。

鄴妃也不言語。

“鄴妃,孤王還記得、你剛嫁到王府時,也是石榴盛開的時節。”永平帝望著一樹石榴花,目光飄向遙遠的那一年。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鄴妃望著永平帝緩緩道。

“那時候,你很溫和,也常常笑。”永平帝亦回頭望著她。

“是嗎人總是會變的。”鄴妃的臉色並無任何表情。

“鄴妃,其實、孤王一直也很難過,沒能救得你父親。”永平帝麵現傷情,啞聲道。

“臣妾不敢當。”鄴妃卻仍毫無表情。

“雖然先皇亦有很多無奈,但吳將軍他終究是你唯一的親人。”永平帝歎道。

“皇上,吳家隻剩下我了。若皇上真顧念臣妾,就讓寧陽嫁給蕭丞相三子吧。”鄴妃望著永平帝,平靜地道。

她的確變了很多,焦躁、滿懷怨懟,特彆是在麵對寧陽的時候。

因為那是她唯一還在意的。

她對著永平帝,卻從不表露這樣的怨恨。

“鄴妃,你可問過寧陽嗎”永平帝道。

“她總有一天會知道,這樣才是為她好。”鄴妃道。

“寧陽的性子,你該最清楚。”永平帝道。

“等木已成舟,她會認命的。”鄴妃道。

“我不會!”寧陽忽然從假山後走了出來,一手還牽了一個人。

高大魁梧,朗眉劍目,正是蒙家四子蒙翰振。

“寧陽!”鄴妃搶上前去,欲將她的手扯開。

寧陽卻緊緊握住蒙翰振的手,使勁將鄴妃推開來。

“末將蒙翰振參見皇上、鄴妃娘娘。”蒙翰振向永平帝跪下。

寧陽也跟著他跪下,緊握著他的手。

鄴妃狠狠瞪著蒙翰振,厲聲道:“你還要腦袋嗎!還不快放手!”

“要砍他的腦袋,先砍我的好了!”寧陽揚起臉來,瞪大眼睛望著鄴妃。

“你、你……”鄴妃手指著寧陽,渾身發顫,“你、不知好歹!”

“父皇,我隻喜歡他,彆的任何人我都不嫁!”寧陽篤聲說道。

“蒙禁尉。”永平帝皺眉道。

蒙翰振新晉了禁尉。

“末將在。”蒙翰振道。

“雖然你有月冠在頂,但怎可未經孤王傳召便擅闖禦花園你可知罪嗎”永平帝厲聲責道。

“末將知罪。”蒙翰振道。

“知罪便好。”永平帝道,“來人!”

常福等忙上來答應。

“廉英!”永平帝高聲叫道。

常福忙小跑出去,大聲叫道:“廉校尉!”

廉英聞得召喚,帶了三人急步趕來。

“廉校尉,將蒙翰振除去冠帶,打入天牢!”永平帝厲色道。

廉英聞得吩咐,愣了一回。

“蒙翰振觸犯國法、無禮犯上,打入天牢等候問斬!”永平帝道。

這次廉英確信自己並未聽錯,應道:“是!”

一揮手,上來兩個人,將蒙韓振冠帶除去。

“父皇!”寧陽“霍”地立起身來,“你真要殺他”

“他蠱惑公主在先、今日又犯上欺君,還不該斬我皇家顏麵何存!”永平帝怒道。

“好!”寧陽道,“我就跟他一塊兒去坐天牢,等父皇問斬!”

說著將蒙翰振扯起來,拉著他對廉英道:“廉校尉,走吧。”

廉英臉上泛出苦色,望著寧陽和蒙翰振,沒敢挪動。

“愣著乾什麼”寧陽道,“你不走,我們自己走!”

扯了蒙翰振自向前走去。

“寧陽,你這個瘋子!”鄴妃忽在後吼道。

“是,我就是瘋了!”寧陽回頭挑眉道。

“你……”鄴妃張口卻說不上一句話來,突然伸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寧陽臉上。

寧陽捂著自己被打的臉,雙眼怒瞪著鄴妃:“你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就是要嫁他!”

鄴妃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你這樣不知好歹,你這個蠢貨!”

寧陽哼了一聲,對永平帝道:“父皇,寧陽心意已決,如果父皇降罪於他,寧陽就與他同受刑罰!”

永平帝麵露難色,向鄴妃道:“孩子已經長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了。他們既然有這樣的情分,就成全了他們,也是一樁美事,如何”

鄴妃聽永平帝這番言辭,又看了看寧陽堅決、傲然的臉,知自己多說已無益,隻得道:“就憑皇上裁決。”

說罷便推開寧陽,向園外走去。

她此時心痛神昏,步履搖晃。

紅菱、紅香忙上來扶她,她卻推開兩人,蹣跚著越走越遠。

永平帝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過得一會兒,對廉英輕輕擺了擺手。

廉英忙讓手下之人放開了蒙翰振。

“父皇,你答應了”寧陽雙目炯然望著永平帝道。

永平帝歎了一聲,向寧陽道:“你既非要選他,孤王便應了你。”

“父皇!”寧陽大喜笑道。

“隻是,你這性子也該改改了,得閒時多陪陪你娘。”永平帝遙望著鄴妃離去的方向,緩緩道。

“是,寧陽知道。”寧陽眉開眼笑地道。

“蒙禁尉,以後寧陽就交給你了,”永平帝向蒙翰振道,“你可要好好地待她。”

“是,謝皇上隆恩!”蒙翰振向永平帝叩謝道。

永平帝離了禦花園,未去禦書房,卻往德莊宮而去。

“皇上,怎麼這會兒來了”懿莊皇後忙迎上道。

“孤王有些乏了,來這裡歇歇。”永平帝歪在榻上,懶懶道。

懿莊皇後取過薄衾予他蓋了,柔聲道:“皇上可有什麼煩心事嗎”

“沒想到寧陽會做到這個地步……”永平帝歎道,“淑蘭,孤王也不知道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孩子們自有自己的命數,皇上已經儘力了。”懿莊皇後柔聲安慰道。

“唉,但願他們能好吧。”永平帝道。

“他們彼此有意,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皇上就放寬心吧。”懿莊皇後道。

“蕭丞相府中,還得籌劃籌劃。”永平帝道。

“三公主性子柔和乖巧,與蕭家三子最是般配,想來應是無礙。”懿莊皇後道。

永平帝點頭道:“寧葭向來乖巧柔順,最讓人心疼。”

懿莊皇後亦點頭笑道:“所以皇上才把那對紫玉鐲給了她不是嗎”

“這些年她對寧陽總是謙讓隱忍,受了不少委屈。”永平帝歎道,在榻上斜躺了下來。

懿莊皇後將紗帳放好,帶了宮人們出去。

一時滿屋寂靜,永平帝便睡去。

晚間,永平帝來到承靜宮。

“皇上。”承妃與他行禮。

“免禮吧。”永平帝道。

承妃與他斟了茶,對麵而坐。

“你都聽說了吧”永平帝望著承妃道。

“是,皇後娘娘已跟臣妾說過了。”承妃道。

“你怎麼想”永平帝道。

“蕭家乃丞相府第,其三子蕭恒期溫和有禮,與寧葭應是相合。”承妃道。

“如此甚好。”永平帝點點頭道。

承妃性情向來溫順,這樣的答案完全在意料之中。

“近日可去看過寧葭嗎”永平帝道。

“去過幾次。”承妃道。

“孤王前朝政事繁忙,倒已很長時間未曾見過她了。”永平帝道,“她還好吧”

“多謝皇上記掛,她很好。”承妃道。

“那便好。”永平帝道。

承妃躊躇一回,開口道:“皇上,熙昌他……”

話卻隻說了一半。

“宣州發生疫情,熙昌隨傅醫士、關醫士去宣州了。”永平帝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些。

“這次疫情、很嚴重嗎”承妃不免擔憂道。

“是有些棘手,不過、有傅、關二位醫士,他們多年行醫,醫術精湛,承妃放心吧。”永平帝安慰道。

“熙昌自小體弱,倒對醫藥之事上了心,既然他有誌於此,若能為百姓儘些綿力,也是件積德之事。”承妃道。

永平帝點點頭,望著承妃。

孩子們已經長大,她的眼角已添了些細紋。

但柔和的樣子還如從前一般。

若非那件事,也許、孤王與她,亦能如淑蘭一般吧。

雖然她不似鄴妃,從不曾恨怨,但自己卻總覺愧對於她。

永平帝心中思緒翻騰,悵惘無休,默然立起身來,向承妃道:“孤王還有些事要處理,你早些歇著吧。”

“是。”承妃應道,“皇上也彆太累了,早些歇息吧。”

永平帝點點頭,出了承靜宮門。

明月高懸,滿天清輝輕輕籠著整個淨月城。

榆兒與栗原在遲凜房中。

栗原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手裡甩著一棵細長的草根,把一隻腳蹬在旁邊的凳子上,對遲凜擺手嘖嘖道:“現如今從皇上到承妃娘娘,都要讓三公主嫁給蕭丞相的三公子,你小子就死了這條心吧。”

遲凜瞪了他一眼,向榆兒問道:“寧葭她還好嗎”

榆兒一攤手,道:“就一直哭啊。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要是聖旨下來,這件事恐怕就真的再也改不了了。”

“我昨天夜裡在崇清殿麵見了皇上。”遲凜道。

“你的封位不是還不能麵聖嗎”榆兒奇道。

“嗯,”遲凜道,“是我求太子殿下,請他帶我進去的。”

栗原道:“太子這人還挺不錯啊。”

“然後呢皇上怎麼說”榆兒問道。

遲凜搖搖頭:“無論我再怎麼懇求,皇上他都完全不顧,還說公主大婚是國之大事,外臣不得多言。”

栗原“切”了一聲:“這個皇帝也太不近人情了,你和三公主兩情相悅,他非要棒打鴛鴦,簡直無情、冷血!”

榆兒望著遲凜,卻道:“你一個外臣小子居然膽敢覬覦公主,還夜闖崇清殿,皇上他竟然沒給你治罪,看來他對你還是挺寬宏大量的。”

栗原聽了也點了點頭:“這倒是。”

榆兒道:“要不是蕭蒙兩家同時來求親,說不定皇上就成全你和三公主了呢,那你就是名正言順的駙馬爺了呀。”

栗原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手裡的草根叼到嘴裡,對著遲凜直擺手:“可惜啊,現如今,我看你這駙馬爺是做不成啦。”

遲凜怒瞪著他:“你閉嘴!”

榆兒拍了拍遲凜的肩道:“彆生氣、也彆傷心了。雖然做不成駙馬爺,但皇上這麼喜歡你,你以後肯定是錦繡前程、不可限量,王侯將相家的閨秀隨你挑。要不然等四公主年齡再大一些,你可以求娶四公主,一樣穩穩當當地做個駙馬爺。”

遲凜突然一伸手拍掉了榆兒搭在他肩上的手:“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誰稀罕做什麼駙馬爺了”

榆兒奇道:“你不做駙馬爺那你纏著三公主乾什麼”

“我要娶寧葭,是要她做我遲凜的妻子!她是皇家公主也好、是公侯小姐也好、是平民丫頭也好,隻要是她,也隻會是她!”遲凜一字一字咬得清楚,“她就是我遲凜的妻子,我絕不會讓她嫁給彆的任何人!”

他的聲音激動中透著冷靜,還異常堅定。

榆兒和栗原不禁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遲凜走至牆邊取下自己的佩劍,道:“我要帶寧葭離開皇宮,離開淨月城!”

“你要夜闖皇宮”榆兒和栗原都吃了一驚。

“現在已經沒有彆的法子了,我一定要帶寧葭走!”遲凜道,拉開門就向外走。

榆兒一把抓住他胳膊把他拽了回來:“你去皇宮拐帶公主,怕還沒逃出來就被逮住、送進天牢等著問斬了。”

“趁著夜深人靜,我會小心的。”遲凜道。

榆兒歎了一聲,道:“罷了罷了,我們去幫你把三公主帶出來吧。”

“你們”遲凜有點吃驚。

天外泉樓上,翠綠窗紗拉起,窗外淺藍輕紗隨著微風輕輕飄拂。

玉溯坐於紫檀桌旁,讀著書卷,偶爾看看窗口。

一個黑影掠入窗內,長身而立。

青色麵具,琉璃容顏。

“她在哪兒”幽絕道。

“蒹葭宮。”玉溯道。

“蒹葭宮”幽絕道。

“皇宮內三公主殷寧葭的寢宮。”玉溯道。

幽絕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眼眸輕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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