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元宵節,李清風一家坐上火車返回四九城。
火車上沒出什麼幺蛾子,順利到達四九城車站,一家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下了火車。
胡家寶懷裡抱著一個,手裡牽著一個,李清風也沒閒著,兩隻手全都提著行李,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大行李袋。
一家人順著摩肩接踵的人群,離開了火車站。
“哎呀,我滴媽啊,這火車真是一年比一年擠,今年來四九城的人怎麼這麼多”好不容易擠出火車站,終於不用擔心丟孩子的胡家寶,這才鬆開拉著初一的手。
李清風也不輕鬆,身上大包小裹好幾十斤重的行李,擠得一腦門的汗。
放下行李,大口的喘了兩口粗氣,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國家經濟好轉了唄,都想出來賺錢,北方來四九城,南方去特區,火車上的人不就多起來了嗎”
胡家寶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見到李清風累的坐地上直喘氣,也不耽誤時間,把兩個孩子交給李清風照看,她則是來到路邊伸手打車。
四九城的出租車行業這些年有了不小的進步,雖然出租車數量依舊希少,但是最起碼可以在火車站打到車了。
大概十分鐘左右,胡家寶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從李清風懷裡接過十五:“清風,快,一輛‘黃蟲’上麵還有三個位置,我讓師傅等會,咱們現在快過去,免得被人搶了座”
(‘黃蟲’即大發麵包車,是四九城第一代統一化運營的出租車車型,因為被塗成黃色,被老百姓調侃為黃蟲)
“啥?黃蟲啊?那玩意除了比公交車貴以外,跟公交車有啥區彆?”聽到黃蟲兩個字,李清風頓時就有些不情願。
胡家寶白了李清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好挑的,要麼跟我去坐麵的,要麼你自己去坐公交車,這兩樣你自己選一個”
“我就開個玩笑,黃蟲也不是不能坐,比公交車強多了”眼見胡家寶發火,李清風訕訕一笑馬上認慫。
倆人大包小包的提著行李來到出租車的位置,幸好出租車司機是個守信的實在人,沒有收了胡家寶的錢後接上其他客人把車開走。
“哎呀,這位女同誌,你也沒說你們家有這麼多行李啊,這後麵都塞滿了,不一定塞得下啊”司機看到李清風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四五個行李袋,不高興的埋怨道。
胡家寶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司機同誌,要是後麵行李放不下的話,我們可以抱著坐到車上”
“行吧,反正也就五六公裡,你們一家就湊活一下吧”司機聽到胡家寶願意抱著行李,也就不多說什麼,揮手示意他們上車。
趁著他們倆說話的功夫,李清風探頭往車上一看,好家夥,一個七座的麵包車上,不算司機已經塞了五個人了。
要是再加上自己一家,一輛麵包車上那就擠了十個人了,也就是現在沒有超載這一概念,要不然連火車站都出不了就要被交警攔下。
如果李清風一個人,彆說擠十個人了,就算再加幾個也沒問題,不過帶著老婆孩子呢,更何況倆孩子還那麼小,這要是有個安全問題,李清風哭都沒地方哭去。
拉住了想要往車裡擠的胡家寶,在胡家寶不解的目光中,李清風掏出了錢包,打算使用一下鈔能力,為自己一家行個方便。
“各位乘客同誌,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有兩個孩子呢,孩子還小,大夥行個方便,麻煩大夥攔下一輛出租車成嗎?”
不等出租車上的乘客說話,李清風連忙舉起錢包補充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給大夥雙倍車費作為補償”
有雙倍的車費作為補償,乘客們紛紛開口表示理解,願意將車位給讓出來。
等所有乘客拿錢下了車,司機有些不怎麼高興,也不急著開車,陰陽怪氣的說道:“擺什麼闊啊,這麼有錢怎麼沒給自己整輛車開開,還不是要.”
司機正說著呢,感覺有什麼東西跟下雪一樣從自己眼前飛過,馬上閉上了嘴巴,把還沒說完的話堵回了嗓子眼。
迅速的把飄到自己腿上和地上的大團結撿了起來,樂的見牙不見眼。
美滋滋的朝著後麵的李清風豎大拇指:“這位爺,您是這個,您放心,我車開的又快又穩,絕對安全的把您一家給送家去”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
在沒有其他乘客的情況下,黃蟲出租車穩穩的停在了李清風家門口。
麵的司機看著李清風家門口停著的進口帕薩特,心裡暗暗咋舌,好家夥,這家人不是裝闊,是真闊啊,還真踏馬的有小汽車,還是踏馬的進口的。
“你剛剛在車上乾嘛啊你,有錢燒的啊?”等出租車離開,旁邊沒有外人後,胡家寶的右手馬上放到了李清風的腰間。
冬天衣服穿的厚,腰間軟肉被胡家寶捏著也沒什麼感覺,不過李清風還是裝作齜牙咧嘴的樣子。
等胡家寶鬆開後,李清風連忙嬉皮笑臉的向胡家寶求饒:“媳婦,要教訓我等晚上行不行?當著孩子的麵,給我這個老父親留點麵子好不好?”
“行吧,晚上再收拾你”看了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初一一眼,胡家寶傲嬌的一甩頭發,率先推門朝著院裡走去。
看著胡家寶的背影,李清風忍不住心裡感慨,結婚這麼多年下來,孩子都生了兩個,胡家寶早已不是談戀愛時那個聽話的任由自己欺負的小丫頭了。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說的一點都沒錯。
一家人回到家裡,打發初一出去玩,他們小兩口則是準備打掃一下衛生,畢竟家裡小一個月沒住人了,屋裡落了不少灰。
“媽媽,媽媽,有你的信”
剛開始收拾,在門口跟著胡同裡的小孩放炮的初一就拿著一封信跑了回來。
“誰的信啊?”
“招生辦公室的,應該是筆試成績出來了”
正在燒火給水管解凍的李清風,聽到是胡家寶考研的筆試成績,拍了拍手上的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來到胡家寶身邊,看到胡家寶不敢拆信封,忍不住笑著說道:“怎麼不拆啊?不敢了?”
“你幫我看看吧,我有點緊張”胡家寶說著把信封遞給了李清風。
“謔,當年高考的時候,您可是信心滿滿的,現在考個研,怎麼連信封都不敢拆?”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能一樣嘛,你快拆吧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呢”
胡家寶現在可是把工作都給辭了,就等著這個考研結果呢,如果考上了還好,要是沒考上,那丟人可就丟大了,以後都不知道回家怎麼麵對自己爸媽。
看到胡家寶確實緊張,李清風不再逗弄胡家寶,而是幫著拆開信封,查看信上的內容。
看完信上的內容後,李清風掃了一眼緊張的胡家寶,沒有賣關子,笑著說道:“行了,筆試過了,準備入學吧”
現在的複試就是一個形式,在錄取上占比很低,基本上隻要過了初試,錄取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真的啊,我看看”
欣喜的胡家寶一把從李清風手裡搶過信封,確定自己初試確實過了以後,臉上的喜色怎麼都遮掩不住。
當天下午,收拾完家裡的衛生,把倆孩子送到鄰居家裡,夫妻倆提著從老家帶來的特產,又出去買了些水果罐頭,開車前往首都醫科大學的家屬區,打算拜訪一下胡家寶上學時的老教授。
由於胡家寶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學生,加上在校期間學習成績比較好,學校裡還是有不少老教授認識她的。
得知胡家寶考了本校的研究所後,熱情的不得了,拍著胸脯保證胡家寶複試的時候完全沒有問題,在家做好入學的準備就行。
有了學校老師的保證,胡家寶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學校。
“好久沒有晚上出過門了,今天晚上我們去電影院看電影吧?”心情不錯的胡家寶,在回家的路上,向李清風提議今天晚上去看電影。
開著車的李清風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起了倆孩子的問題:“看電影沒問題,但是初一和十五呢?總不能晚上也放到鄰居家吧?”
“送到文慧那,讓她幫忙照顧一晚上,明天咱們去接他們姐弟倆回來”對於自己的倆孩子,胡家寶早就想好了安置的辦法。
既然胡家寶有了想法,李清風也不墨跡,快速的把車開回家裡,從鄰居家裡接回兩個孩子,整理好他們倆的東西,把孩子塞到車裡,迅速的送到馬文慧的服裝店內。
“不是,你們兩口子什麼人啊?”
服裝店內,看著瞪著圓溜溜眼珠子看著自己的初一,又看了一眼躺在嬰兒車裡什麼都不知道的十五,馬文慧無奈的扶額。
好不容易過上了二人世界,李清風自然不會帶著胡家寶去電影院聞臭腳丫子味去。
開著車直奔去年新開業的昆侖飯店,準備先吃個燭光晚餐,然後在飯店內的總統套房內看國際上最新上映的電影。
昆侖飯店是國人自己設計建造和管理的五星級飯店,樓高29層,內部裝飾豪華,主要接待的是國內上流社會和來華外賓。
正常來講,這種豪華酒店,沒點身份的國人是不能進來的,不過誰讓李清風有超能力呢,外彙券開路,彆說入住總統套房了,就算包場都沒問題。
夫妻倆登上電梯後,胡家寶有些心疼的說道:“房間太貴了,一晚上要八百塊,還是美金,你花那個冤枉錢乾嘛”
“怎麼就冤枉錢了,你沒看人家前台在看過咱們的結婚證,確定咱們是國人後,還給優惠了一千刀嗎”李清風笑著說道。
這年頭彆看外賓的名頭叫的響,老外去哪裡都享受一等人的待遇,但是這鐮刀割的也是真狠。
剛剛開放的時候看到了用英文寫的價格表,好家夥,外國人開一個總統套房的價格是一千八百美金。
這個價格在這個年代還不是最貴的,最貴的是魔都的西郊賓館一晚上六千美金,其次是國賓館五千美金一晚。
鄧公定的價格,隻能外賓入住。
看著胡家寶還是皺著眉,李清風拍了拍胡家寶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來都來了,享受一下唄,你不想看看國人自己設計經營的五星級酒店是什麼樣子啊?”
“那也不用八百塊美金啊,太貴了”
“貴什麼貴,咱家不差這點錢”
胡家寶還想說什麼,看到電梯已經快到頂層,胡家寶也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
國內的經營公司大量參考了國外五星級酒店的經營理念,房間大概有個三百平左右,裝修奢侈,無論是家具還是設施,都是國際上最高檔的產品,並且還配備了專屬的個人管家。
住進了總統套房,自然是不用去餐廳裡麵吃飯,西餐往套房內的餐桌上一擺,開了瓶紅酒,兩口子美滋滋的享受起了現在年輕人中間最流行的燭光晚餐。
就在小兩口在昆侖飯店內你儂我儂享受二人世界時,馬文慧家裡,初一和十五兩個小家夥把馬文慧給折騰得手忙腳亂的。
“不是,你們兩口子昨晚乾嘛去了,把孩子丟給我就不管了是吧?你們知道我昨晚是怎麼過的嗎?先是小的哭,再是大的哭,我哄了一晚上,你們看看我眼上的黑眼圈,我今天還要相親呢,這讓我怎麼見人”
昨晚上被兩個孩子折騰的一晚上沒睡好的馬文慧,頂著個大黑眼圈,見到二人出現自家門口後,整個人都破防了。
麵對馬文慧的埋怨,兩口子皆是陪著笑的和向馬文慧說好話,拿出從昆侖飯店專門帶回來的糕點送給馬文慧。
昨天的事辦的確實不地道,把孩子往馬文慧店裡一扔,自己瀟灑的過二人世界去了,這倆孩子確實把馬文慧給折騰的夠嗆。
“好嘛,昆侖飯店,你們兩口子真行”
當馬文慧看到袋子上印刷的昆侖飯店四個字後,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又變的幽怨了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