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鬆仁一怔。
剛才還罵罵咧咧的,這會怎麼又不錯了?
他站起身,走到桌邊拿起報告看了看。
謔,真夠簡單的。
不聽彭欣建解釋,根本看不出彭文山在裡麵到底乾了點什麼事,就這樣也算好嗎?
在他眼裡,這兩份報告不但不好,而且極不符合程序規定。
在審訊女疑犯的時候,彭文山涉嫌威脅醫生、非暴力逼供秦惠蓮。
而且他為了追查線索,在明知秦惠蓮腿傷流血的情況下,仍然不讓醫生醫治,選擇漠視對方的生命。
在抓托爾的時候,沒有主動表明身份,直接開槍就把人殺了。
當時情況危急,他能理解,但程序是錯誤的。
殺手O也是這樣,明明有機會活捉疑犯,非要把人打死,說一句蔑視港島法律和警隊條例一點都不過分。
難怪報告寫的這麼簡單,這是害怕調查科聆訊呢。
“阿建。”
“呈祥道的案子影響力可不小,彭文山立了大功,你說我該怎麼獎勵他呢?”
黃炳耀微笑著問道。
這還用說嗎?
當然是讓文仔升職總督察啦,不是早就說好了嘛!
彭欣建看了鄭鬆仁一眼,知道大佬不想讓彆人知道私底下的交易,要借他的口放在桌麵上談。
“黃sir。”
“我覺得怎麼著也得升個總督察吧。”
彭欣建挺了挺胸膛,高聲說道。
嗬嗬。
鄭鬆仁冷笑。
這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真把你兒子當個寶貝了,還總督察?
呸,不要臉!
他承認黃炳耀說的很對。
無論是君豪酒店還是呈祥道殺警罪案,兩個案子的影響力確實很大,特彆是後者,連巴雷特狙擊槍都動用了。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而是沒把港島警員當人,當麵瘋狂抽警隊的臉。
可是,那又怎樣?
一天就能破的案子,能有什麼說服力嗎!
更何況,彭文山在行動過程中,違反警例的地方可不是一次兩次。
這要是讓調查科知道,彆說升職總督察,能保住高級督察的警皮就算不錯了。
嘁。
鄭鬆仁撇嘴,彭文山才歲吧,這個年紀想當總督察,簡直是想屁吃。
他都懶得搭理彭欣建,黃長官才不會答應呢。
“嗯。”
黃炳耀若有所思,“說的有道理,彭文山的能力一向出眾,我看做個總督察還是沒問題的。”
“啊?”
鄭鬆仁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連後槽牙都露出來了。
“怎麼了?”
黃炳耀扭頭看他。
彭欣建也是。
他皺眉打量對方,有點疑惑,乾嘛這麼吃驚,關你什麼事。
“黃sir。”
“彭文山的年齡太小了吧,這麼早就推薦他升職總督察,會不會早了點?”
鄭鬆仁委婉地提醒。
“你在擔心彭文山不能服眾?”
黃炳耀笑著擺了擺手,“警隊是紀律部隊,升職靠的是功績,不看年齡。”
“阿仁。”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那麼多警員熬到退休才能升到高級警員,得到一個安慰性質的褒獎,為什麼?還不是沒有能力。”
“既然彭文山做到了彆人做不到的事,那他升職就是應該的。”
彭欣建微笑點頭。
他知道黃炳耀說的這個彆人,指的是李文斌。
這倒是沒錯,不然人家也不會眼巴巴的跑來找彭文山了,還不是他自己搞不定那兩個殺手嗎。
那可是行動副處長的崽,給他幫了這麼大的忙,升個總督察怎麼了。
他要是副處長,他能給升警司。
彭欣建挺直腰板,警惕地看著鄭鬆仁,這人怎麼回事?
“嗬嗬。”
鄭鬆仁笑道:“我是有點擔心,不過還是黃sir說的對,有功要獎,有過要罰,我沒意見。”
“好。”
黃炳耀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這麼定了。”
彭欣建開門把鄭鬆仁送了出去,返回來詢問道:
“大佬。”
“剛才鄭sir的反應,我感覺不太對勁。”
黃炳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怎麼沒看出來?”
“他是西九龍高級警司,擔心彭文山因為年齡太小不能服眾,這很正常呀,你不要多想。”
“我看你隻是太在乎這件事了,所以才有點患得患失。”
彭欣建苦笑。
當初甫光的案子,他建議彭文山聯合林雷蒙擺了鄭鬆仁一道,誰知道人家有沒有記在心裡。
算了。
反正這是早就內定的事。
不管鄭鬆仁怎麼想,彭文山升總督察已經成了定局,何必再惹大佬不高興呢。
鄭鬆仁回到辦公室,心裡很不開心。
上次在麗美咖啡廳,他和方逸華遇到了匪徒火拚,然後就查到了一起國寶丟失案件。
那個案子他是想自己破獲的,以此謀劃未來的前途。
沒想到彭文山竟然把案子交給了林雷蒙,明明是西九龍的人,卻跟國際刑警勾勾搭搭,這就是吃裡扒外呀。
你在我手下做事,卻跟外人眉來眼去,想乾嘛?
還有,那個案子過後,他和方逸華的關係越來越遠了,他把這件事也算到了彭文山的頭上。
哼。
鄭鬆仁冷笑。
在警隊裡,不想著為長官服務,那就得承受來自長官的怒火。
叮。
點燃煙仔,鄭鬆仁仔細盤算。
這件事肯定不能明著來,黃炳耀提議的事,他要是敢反對,那就是和長官對著乾,他又不是傻仔。
這家夥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拿報告做文章。
寫的那麼簡單,裡麵的具體行動全都一筆帶過,他認定了這是彭文山心虛的表現。
害怕投訴及內部調查科的聆訊嗎?
嘁。
那算什麼,想做總督察人事部說了才算數。
鄭鬆仁嘿嘿冷笑。
到時候打聽一下,是哪位警官進行升職考核,然後找熟人傳句話,麵試的時候就逮著警例問話。
在他眼裡,那兩份報告就是雙刃劍。
彭文山要是敢實話實說,那違反警例的事就瞞不住,要是不敢說,打算敷衍過去,那就是當人家是白癡,搞到最後還是得老實回答。
反正不管他說不說,總督察是彆想當了。
這麼乾,還不會引起黃炳耀的懷疑。
畢竟是麵試嘛,該有的審核還是要有的,人事部履行職責,誰也提不出反對意見。
以彭文山的能力,確實能通過考試,但他絕不會想到會輸在麵試上。
想到這裡,鄭鬆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隻是略微出手,就能決定彭文山的前途,這就是高級警司和高級督察的區彆之處。
“爛仔。”
“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沒眼力勁。”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