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sir。”
“這幾天我們一直在監視甄尼,今天這家夥身邊的人手突然增加,很可能要跟赤虎進行交易了。”
臨時指揮車內,陳聰明把情況作了說明。
“人手都布置好了嗎?”
哢嚓。
彭文山懷裡抱著步槍,拉動拉柄檢查槍膛。
“沒問題。”
“陳晉他們三個在裡麵繼續監視,等確認雙方交易就會通知我,到時候我們直接衝進去就好了。”
陳聰明坐在旁邊,看著泛著冷光的M直咧嘴。
“彭sir。”
“你是高級督察耶,沒必要親自去抓人吧。”
彭文山插入彈匣,把旋鈕調到安全檔,不解地看向對方,“哪個要抓人了,直接擊斃不好嗎?”
“陳sir。”
“你不想給臥底報仇了?”
陳聰明搖頭,“當然想,不過總得把人抓起來審一審吧,結案也要有口供啊。”
“然後呢?”
彭文山斜眼看他。
“該審就審,該判就判,敢殺警,我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陳聰明恨恨地說道。
“嘁。”
彭文山冷笑,“他們在裡麵可是要吃飯穿衣的,這花的都是港島市民的錢,一群倭奴和鬼佬還不配。”
“我發發善心,直接讓他們去死,省下來的錢乾點什麼不好。”
陳聰明無語。
“人都死光了,又沒有審訊筆錄,還怎麼結案呀?”
他擔心地問道。
“都死光了,不是更好結案嗎?”
彭文山疑惑地說道:“你想怎麼結就怎麼結,又沒人反對。”
“陳sir。”
“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的,硬氣點。”
“你得讓尖沙咀警署裡的人知道,你,督察陳聰明,是個有血性的警官,能給下麵的夥計撐腰。”
“哪怕夥計死了,你也能給他們報仇。”
“這樣你在警署裡才能挺直腰杆講話,你呀,就是好先生當習慣了,那個杜豪才敢不把你放在眼裡。”
彭文山給他加油鼓勁。
真是這樣嗎?
陳聰明無奈地歎氣。
你也知道這是我的案子呀, 那你不應該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嗎?
他想反對,奈何手下沒人,說話不算數。
沙膽帶來的人全是西九龍刑偵隊的,就連從偵緝訓練中心找的臥底都跟彭文山認識。
這麼算起來,他還真是一個光杆司令。
他也知道自己被架空了,頭上光頂著指揮官的名號,一點實權都沒有。
“有道理。”
陳聰明認命了。
他的要求不高,能幫阿明報仇、能破案就行了,他本來也不是性格強勢的人。
“你明白就好。”
“陳sir。”
“我的夥計跟你好幾天了,很辛苦的,結案報告上麻煩你說點好話,有功勞也讓下麵的人分點。”
彭文山拍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你放心,我不是貪功的人。”
陳聰明看到對方異常誠懇的表情,心裡又舒服了。
他覺著彭文山對他還是比較尊重的,起碼沒把他的指揮權也搶走,說話又和氣,挺好。
“文哥,交易開始了。”對講機裡傳來陳晉的聲音。
“收到。”
彭文山調到另一個頻道,“沙膽,阿傑,動手。”
“收到。”
幾輛車同時停在寫字樓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刑偵隊的警員們全副武裝,舉著防彈盾牌往裡麵跑去。
靠近拐角的時候所有人放輕腳步,悄悄摸了上去。
兩波人馬隔著一張桌子站著,上麵擺著錢箱,甄尼正在跟赤虎說話,旁邊有幾輛載貨的廂貨車,周圍護衛著幾個持槍的小弟。
“警察。”
“所有人把手舉起來,不要亂動。”
刑偵隊的警員躲在盾牌後麵,不斷地朝著軍火掮客移動,同時在大聲的表明身份。
甄尼和赤虎一起轉身,在見到警察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選擇。
“殺了他們。”
赤虎喊道,小弟們聽到命令,直接端起手裡的武器朝前開槍。
砰砰啪啪。
密集的射擊聲響徹地下停車場,打在盾牌上叮當亂響。
甄尼也指揮手下加入了進去,他自己則帶著身邊的人抓起錢箱跑路。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沙膽和阿傑早就接到了命令,隻要匪徒敢反抗,那就不用留活口,而匪徒一定會反抗的。
那麼多錢,還有相等價值的貨,不拚一下,都對不起國際軍火商的名聲。
啪啪砰砰。
隨著警員們開槍還擊,甄尼和赤虎的人死傷慘重。
彭文山也沒閒著,站在遠處瞅準機會就打冷槍,一槍一個快速收割人頭,凡是妄想躲在掩體後麵掙紮的人都被撂倒了。
強烈的火藥味彌漫開來,現場除了警察之外再也沒了動靜。
“沙膽。”
“文哥。”
“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活著的,送他一程。”彭文山吩咐道。
“知道了。”
沙膽答應一聲,從阿龍手裡接過盾牌走了過去。
這家夥確實小心,但凡察覺到一丁點的不對勁,馬上就在遠處補槍,直到確認沒有問題後才繼續前進。
後來乾脆不管死沒死了,挨個來一槍,沒動靜就放過,有動靜就再來一槍。
對於長官的命令,他向來執行的很到位。
“彭sir。”
“這樣不太好吧,法證那邊是要驗屍的,他們身上正麵反麵都有彈孔,怎麼解釋?”
陳聰明提醒道。
“現場這麼亂,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不需要解釋。”
彭文山不在意地說道:
“陳sir。”
“你看那是什麼?”
陳聰明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廂貨車,裡麵放的應該就是從危險品倉庫劫走的CO0燃料。”
這是甄尼和赤虎交易的貨物,看不到貨,甄尼也不會把錢拿出來。
彭文山挑挑眉,解釋道:
“那要是有人不甘心,引爆了怎麼辦?到時候這棟樓都得炸沒了。”
“事關樓上港島市民和夥計們的安全,再小心一點也不過分,如果有人敢質疑你,你就把這話甩在他臉上。”
陳聰明若有所思。
他好像明白了彭文山的意思。
不就是拿市民和警員的安全為借口,占領道德製高點,壓服所有敢質疑的人嗎?
哪個敢多嘴,那就是關心匪徒多過市民和警員。
這麼一頂帽子砸下去,沒人接的住,也沒人敢接。
“原來還能這麼玩,受教了。”
陳聰明誠心道謝。
“不是每個案子都能這麼搞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以後你做事的時候要是敢全都這麼乾,那我得去監獄探望你了。”
彭文山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把人帶歪了,趕緊叮囑道。
“安心啦。”
陳聰明笑嗬嗬地講道:“我沒你那麼大本事,你的方法我學不來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事。”
彭文山頷首,替他感到惋惜。
如果沒有精神病史,那陳聰明在警隊裡應該能走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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