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吃這麼多?”
“飯菜香,就多吃點。”
“離我遠點。”
曾明明自從知道我打掃過廁所之後,就時常表露出嫌棄的樣子。
當然,她也會傻傻的好奇,比如我:打掃廁所是什麼感受?
反正這女人的好奇心起來之後,總會問出一些傻問題。打掃廁所有什麼感受?
其次就嫌棄我一頓吃的比她兩天吃的還多。
吃飯的過程一點問題都沒有,動作看似快,卻一點都不粗魯,反而有種不急不緩的從容,可是一大碗米飯,就像是憑空消失似的,會突然沒了,讓她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曾明明是演員,對於碳水的攝入有著嚴苛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當然,也有她臉大的問題。
其實在現實中,她的臉正好,可是在電視銀幕,尤其是電影銀幕中,她的臉拍攝出來會比現實中大一圈,這讓她很奔潰。
她看著我吃飯用盆,眼神中慢慢都是嫌棄。
主要是她看我吃得香,自己卻要控製飲食攝入,妥妥的是嫉妒。
道觀中,吃飯有三種情況,過堂,屬於需要儀表整齊,帶有儀式性的用飯過程,每個月兩次;比這規格還要高的是‘過大堂’,一年沒幾次。
平日裡用飯,在齋堂裡算是‘便堂’,不需要穿法袍出現。
武當的道士練武的不少,一般早上吃飯之後,打坐的打坐,打拳的打拳。
自然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衣冠楚楚的像是個得道高人的模樣。
自從曾明明成了我小師妹,這個女人在我心裡的地位似乎高了起來。要不是在道觀裡,克製住了心頭的火,真想試一試師兄和師妹的劇情,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其實做這些,曾明明也很慌。
她學過戲,還學了不少年,在劇團裡是大青衣的角色。戲子之所以被人說不正經,或許有眼神勾人的關係。反正曾明明的眼神,那種一抬一落的風情,勾的我心癢癢。對上她那勾人的眼神,仿佛胸口被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讓人心神搖曳。
聽說不少名角為了練眼神,盯香頭,看飛蟲,什麼辦法都用。
就為了在台上,那抬眼間的刹那間的傳神。
當然,是真是假我也無從分辨。
總之,弄得心神不寧的火氣上湧。
至於我的飯量?
我已經放棄了,自從上了武當山之後,我的飯量蹭蹭的往上漲,吃下去這麼多食物,還大部分都是碳水,我竟然沒有發胖?
整個人的精氣神反而更好了。
說起來也奇怪,我在山上什麼啟示都沒得到,神靈不搭理我,和師父的關係也就那樣,卻整個人感覺有種天人合一的錯覺。
沒錯,是錯覺。
仿佛有種遊離中最終落地的踏實感。
也不知道這是心理暗示,還是彆的原因。
總之,這就是我在山上不卑不亢,坦然處之的原因。
讓我意外的是,曾明明這家夥一開始對穿道袍挺嫌棄的,可穿了幾天,學了一招半式的八段錦之後,卻有種想要賴在山上不想走的感覺。
哪怕拍攝任務早就結束,她還是在山上留了下來,還搬去了女道士的房間中,住了下來。
因為有戲劇功底,練武對曾明明來說,毫無門檻壓力。
就是動作更顯得的嬌柔,明明是乾淨利落的動作,卻讓她施展出來之後,有種彆樣的風情。
還動不動將舞蹈的動作加入其中,讓教她的道士氣的敢怒不敢言。
哪怕是在山上。
道士們也知道,這位輩分大,不敢惹。
“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玄真道長站在山頂,看著卿卿我我的兩個人,他這個師父顯得很多餘。和我一樣,拜師結束之後,曾明明把玄真道長給丟了。
仿佛是工具似的,用過就忘了。
“師兄,你還是那麼固執。”
此時的玄真道長身邊站了個稍微年輕一點的道士,因為是尋常日子,也沒有穿黃色法袍,更沒有穿紫袍,都是尋常的藏青色道袍。
玄真道長歎了口氣,山門需要發展,武當自從重立山門之後,已經快二十年了。
政府撥給的經費少之又少,而武當山的道觀又非常多,現存的都有十幾個,還都是紅牆綠瓦的最高規格,大部分都是明朝修建的古建築群,還有更老的唐宋時期的道觀。
修繕費就是一筆大開銷,也就是這兩年好了一些,前些年門票收入都有點入不敷出,道士又不如和尚那麼熱衷於掙錢,所以,想要修複山門,還是個遙遙無期的日子。
突然冒出了我這麼個金主,讓掌門有了心思,或許武當可以寄希望於我多一些,給予更多的支持,從而得到修繕山門的資金。
“師弟,快二十年了,我們才培養了不到十個道兵,你真的舍得給他當保鏢?他們去了紅塵,這修行就落下了,武功或許這輩子都難以精進。”
“師弟,我們武當看似人多,可實際上,太乙、正一、龍門、玄武好幾個門派合並在一起,這些還是主門派,支門派就更多了,算起來上百個都有富裕。
看著人才濟濟,實則是一盤散沙。
大家都需要錢,各處的道觀都需要修繕,都缺錢。平日裡也就罷了,可真要是影響了山門的發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這才是玄真道長不喜歡我的原因,他希望一步步來,水到渠成的修繕山門。但是門派裡其他人不這麼想,他們希望快一點。
而我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武當山不像少林寺,辦武校,開公司,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寺廟富的比財主都有錢。
不熱衷追逐財富的道士們也急了。
“都已經商議好了。”
“讓誰去?”
“清風、明月怎麼樣?”
“你們都決定了,跟我說什麼,我不過是個垂垂老矣的遲暮之人。”
我還不知道,武當會將培養的精英高手送到我身邊保護我。
不得不說,錢有時候真的能通神。
在山上住了半個月,不僅是我,曾明明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眉宇間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反而多了些許的英氣。
哪怕山上有很多道侶帶著孩子住山上的道士家庭,我也沒有和曾明明在山上有出格的行為。就是靠的近了一點,合拍了一些,看得出來我們的關係,但絕對沒有不管不顧的地步。
可相聚總有分彆的一天。
“師叔,監院讓我們跟著你一起下山。”
“清風明月,你們兩個跟我下山,去做什麼?”
“保護你。”
清風還好,這家夥早就想下山,可是明月的性格不是那種跳脫的性格,更喜歡住山上。
“我去找監院問一問,你們是否想要下山,自行決定。不過我現在不需要保鏢。”
“啊——”
哪怕是心不甘情不願,在聽到了我的話之後,也有點傻眼。
我離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再次回來,詢問道:“明月,你跟著明明下山可好?”
“好!”
明月是女孩,她不喜歡跟著我,也不喜歡清風,不過要是跟著曾明明,或許也不是不能接受。
清風傻眼了,眼瞅著可以下山去各處踢館,大展身手的時候,竟然被退貨了,這家夥年紀不大,眼神卻特彆幽怨,哪怕我下山的時候,也儘量躲著他。
這趟武當山之行,看似什麼也沒得到,卻仿佛得到了所有的答案。
剛坐纜車到了山腳下,我的秘書薑有容,見到我的那一刻,仿佛案板剁肉般的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踢踏亂響:“老板,公司要動用十五億資金收購海興證券,需要你簽字。”
“還有一家化工企業,也在我們收購的名單之中。魏總準備召開一個產業論壇會,您是否要參加?”
“對了,這是專家團隊的名單,將進入公司,擔任產業顧問團,您請過目。”
……
明月有點傻眼的輕輕戳了戳曾明明的手臂,輕聲問:“師叔,陳師叔一直這麼忙嗎?”
曾明明哪裡知道,我下山,還沒出武當山地界,就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