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睢收斂情緒,手指曲起來於餐桌輕叩一聲。
“下不為例。”
“你是我為數不多裡的關係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從你嘴裡聽見任何一句和溫頌不好的話。”
段則連忙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我知道,以後不會再這麼說。”
“就是覺得與其挖牆腳和趙明濯撕破臉皮,不如開口會比較好,這麼做你的麵子上過得去。”
關睢垂斂眼皮,不動聲色。
良久,見溫頌洗完碗從廚房裡出來,才慢吞吞地說:“我需要什麼麵子?”
言罷又輕笑一聲,語氣明明極其平淡卻又夾著幾分張揚。
“遂城內,誰敢不給我麵子?”
“或者是誰敢在背後議論我的是非。”
段則啞然。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在思考著溫頌在關睢心目中是何份量,現在通過對方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說的話,知道並不是玩玩而已這麼簡單。
寧願背負“小三”的稱呼也要挖牆腳,很明顯,不想給溫頌任何傷害。
確實。
關睢想要什麼得不到。
輕鬆的一句話便可以讓趙明濯把溫頌讓給他。
但為什麼不這麼做?
因為在關睢的心中,溫頌從來都不是所謂的玩物,alha圈內那些沒有任何意義且存在羞辱性的玩法不需要出現在對方的身上,算得上是一種變相保護。
段則想說點什麼,這時被他們提及的當事人已經來到餐桌旁。
溫頌覺得兩人的氣氛有些奇怪。
難道好兄弟之間也會吵架嗎?
倒也正常。
每個人的性格、觀點不同,總是會因為一些小事出現分歧。
“我幫你把碗拿進去吧,”溫頌看向關睢,伸手指了指對方麵前盛過薑湯的碗,“你們繼續聊。”
“我自己來。”關睢言罷站起身。
拿起碗就朝著廚房走去。
溫頌:“”
原來太子爺是這麼的接地氣的嗎?
段則覺得沒眼看。
明晃晃的偏愛完全就擺在麵前,但凡對關睢有幾分了解都能察覺對方的反常。
看似不願意麻煩他人,實際上都是把對溫頌的念頭藏在細節裡。
真的醉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關睢是個戀愛腦子。
“你坐著吧,”段則說,“或者要不要出去玩玩?”
溫頌對瘋狂的泳池派對並不是很感興趣,之所以來是因為趙明濯的邀請,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對方的朋友,沒有幾個真正待見他的,索性不如就待在室內吃點心、小酌一杯就行。
何必出去在一個熱鬨的環境裡尋找孤獨的滋味。
到時候又遇到像不久之前拖累他一起下水的那類oa,簡直是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應對。
“不想出去。”
“我坐在這裡看會手機就行。”
段則也理解。
剛經曆過被彆人找麻煩的事情,現在根本不想再出現,容易成為話題的中心。
就在這時,原本在派對打成一片的趙明濯端著一杯香檳來到餐廳。
看見溫頌等人都在餐桌旁坐著訝然幾分。
“你們怎麼都在這裡?”
彆墅裡的餐廳是單獨一片區域,穿過客廳,朝著右邊走才能進入。
廚房和餐廳在同一個空間但中間隔著一扇玻璃門和吧台,半開放式廚房,麵積比較大。
段則歎息,“遊泳累了來找點吃的。”
趙明濯挑眉,“外麵不是有吃的嗎?如果你想吃主食,我可以讓阿姨給你做一份意麵。”
段則擺了擺手,“算了,我隨便吃點就行。”
“隨你喜歡。”
趙明濯說完來到溫頌的身側。
剛想詢問對方是否喝薑茶,突然噤聲,alha的嗅覺敏感,彎下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目光從beta光滑白皙的後頸劃過。
倘若溫頌是oa,趙明濯這番行為便是在輕嗅對方的腺體。
姿勢十足的曖昧,證明兩人的關係匪淺。
剛從廚房裡走出來的關睢恰巧見到這一幕,頓住,狹長的眼眸盯著趙明濯的一舉一動。
坐在對麵的段則莫名覺得一股奇怪的修羅場來襲,他注意到站在廚房門口停下腳步的關睢神色微沉注視著趙明濯嗅著溫頌後頸的行為。
“嘶———”他內心倒吸一口氣。
溫頌察覺到趙明濯靠近,緊繃身子,數十秒後才動作緩慢地偏過腦袋。
下一秒,與站在廚房玻璃門的關睢對上目光。
他收回莫名心虛的感覺,側身,問趙明濯,“怎麼了?是我的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嗎?”
趙明濯站直身子,桃花眸上挑,一字一頓地說:“你的身上有其他alha的氣息。”
聞言,段則怔一瞬間,立刻說道:“泳池派對內的alha這麼多,光是餐廳裡我們幾人都是alha,溫頌的身上有alha信息素的味道並不奇怪。”
趙明濯神色轉暗,“像是龍舌蘭的味道。”
段則:“”
眾所周知,圈內隻有關睢的信息素的龍舌蘭。
關睢剛抬步準備開口。
聽見溫頌慢條斯理地說:“換衣服的時候忘記摘掉標簽,所以讓關總幫了個忙。”
“可能是那時候沾上他信息素的味道。”
趙明濯晃了晃手中的香檳,“怪不得。”
段則這時輕笑一聲,似是調侃問道:“你的占有欲還挺強,那麼一點信息素的味道都聞得到,剛才我還和溫頌距離很近的進行交談,你發現他身上有我信息素的味道了嗎?”
趙明濯勾唇,“抱歉,原諒我這幾天易感期對其他alha的信息素比較敏感。”
“更不要提及是在我男朋友的身上聞到的。”
言罷,望向站在玻璃門的alha,說:“阿睢,我沒彆的意思。”
關睢勾唇,“理解。”
“alha的占有欲本身如此。”
溫頌仍舊麵不改色。
因為趙明濯看著不像是從中發現什麼事情的表現。
即使就算真的有猜測,亦是需要證據才能夠證明他們有其他不正當的關係,更不要提及對方的態度顯然是在他的身上嗅到龍舌蘭的味道單純發出一聲疑惑罷了。
趙明濯仰頭將香檳喝光,順手將高腳杯放在餐桌。
伸手理了理領口,手搭在溫頌的肩膀,“小頌,陪我出去走走。”
關睢視線不動聲色挪到溫頌肩膀處的手,又不著痕跡轉移,起身去吧台打算調製一杯飲品。
溫頌站起身,“好的。”
趙明濯走之前還和其餘兩人打招呼:“阿睢,則兒,你們隨意,餓了可以看看有什麼吃的。”
等人走後,餐廳裡僅剩下關睢和段則。
“你說剛才趙明濯那麼說是什麼意思?”段則見人一走連忙來到吧台前的高腳凳坐下,“真的是狗鼻子來的,一下子就從溫頌的身上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
話落,像是想到什麼遺漏的重要事情。
“話說你今晚消失一晚上,該不會是和溫頌”
後麵的話擔心有人突然過來聽見,伸出雙手,動作十分誇張地拍了兩下發出“啪啪”的聲響。
關睢取下醒酒器,鬆散撩起眼皮,吐出兩個字。
“沒做。”
明明是解釋的話,落在段則耳邊變成alha的欲求不滿。
“話說你聞到了嗎?趙明濯身上oa信息素的味道很濃,”段則單手托著臉,說,“仗著溫頌是beta聞不到就更加的肆意妄為。”
關睢麵無表情:“他易感期到了沒有打抑製劑。”
段則努努嘴:“真的是敗我們a德。”
關睢平靜著說:“旁人的私生活如何與我們沒關係。”
末了,又補充一句,“但他配不上溫頌。”
“嘖,”段則半趴在吧台,“你說趙明濯喊溫頌走走是想說什麼呢?”
關睢拔掉紅酒的木塞,“他們是情侶,我怎麼會知道。”
段則問:“你不好奇嗎?”
關睢將紅酒倒入醒酒器裡,“不好奇。”
段則眨眼,“為什麼啊?”
關睢動作停下來,“沒有為什麼。”
段則:“?”
關睢取出兩隻高腳杯,“你如果好奇可以跟上去偷聽一下。”
段則聳肩,“又不是我喜歡的人。”
關睢承認下來,“嗯,是我喜歡的人。”
段則感到十分的肉麻,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向來冷漠、無情到不對任何人產生情愫且性冷淡的兄弟這般坦然說出“喜歡”兩個字。
如果,溫頌沒有男朋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