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後花園。
近段時間氣溫有所上升,迎麵吹來的晚風帶著幾分涼意,到夜晚仍舊有點冷颼颼。
路邊橘黃色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漸漸得越走越遠,前廳的熱鬨隨著風吹散掉。
他們肩並肩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偶爾能遇到過來找安靜空間休息散散步的客人們。
“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溫頌主動開口詢問。
趙明濯身上帶著淡淡的酒精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幾道比較明顯的oa信息素。
一般能留下這麼濃鬱的oa信息素恐怕沒有聊天這麼簡單,或許同喝過一杯香檳、擁抱、牽手以及做過更加曖昧的交換唾液。
能讓他一個較為特殊的beta嗅得到的信息素肯定做過越界的舉動。
信息素殘留程度至少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
交換唾液可能都比較保守。
對方可能剛從哪個oa的床上下來也說不定。
但是這些都和溫頌沒關係。
他也不在意。
“這段時間忙,好久沒跟你散散步,”趙明濯喝了點酒感到有點臉發熱,伸手解開襯衫領口,偏過腦袋望向溫頌,“所以喊你出來走走。”
溫頌注意到身邊的alha臉頰透著淡淡的紅暈。
猜測對方是易感期加上今日喝太多而出現醉酒的狀態。
他問:“你不舒服嗎?”
趙明濯搖頭:“沒有。”
“可能剛才喝了點酒有點上臉,現在易感期有點悶悶的。”
溫頌嗅到對方身上alha雪鬆信息素,很淡,應該提前打過抑製劑來控製信息素亂竄的現象。
但無法徹底壓製alha暴動的細胞因子。
溫頌認真提議:“你現在需要回房間休息。”
趙明濯擺擺手:“沒關係,走一下不礙事。”
“這附近沒有什麼人,你是beta,不會因為我的信息素進入發情期。”
溫頌抿了一下唇。
趙明濯似是感慨說:“有時候跟你待一起莫名有種很輕鬆的感覺。”
溫頌問:“為什麼?”
趙明濯邊走邊側目望向旁邊的beta,對方側臉輪廓十分立體,在光線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冷白,鼻尖處的小痣惹得人心癢癢的,很想在上麵落下一枚淺嘗輒止的吻。
意識到自己產生異樣的念頭,垂斂眼眸,遮去內心真實的想法。
“不知道。”
“明明你的身上沒有信息素,但是我覺得在你身邊會感覺很舒服。”
“和其他oa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
溫頌猜測大概是因為他不是個“普通”的beta,正常的beta是聞不到alha和oa身上的信息素。
即使沒有信息素也能“短暫性”的給予易感期和發情期的a或者o提供一點點舒服的空間。
但———
仍舊改不了他是beta的事實。
沒有腺體,沒有信息素,無法被標記更不會標記。
beta注定無法和alha和oa有戀愛感情上的關係,前者無法標記而沒有安全感,後者無法被標記沒有安全感,哪怕他是特殊群體的beta亦是無法對兩者進行有效的安撫。
“是麼。”溫頌不鹹不淡地說。
趙明濯彎唇一笑,“是的。”
“可能是我這幾天太累,每天都忙著公司上的事情,連續幾天都加班到淩晨兩三點。”
“現在又易感期。”
溫頌慢吞吞地說:“所以你更應該休息。”
話落,在心中默默補充一句:而不是舉辦一場毫無意義的泳池派對。
趙明濯:“你是在關心我嗎?”
溫頌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其實他並沒有真的關心對方,無論是誰他都會這麼說的。
“我們的合同還有多久結束?”趙明濯突然轉移話題。
溫頌頓時明了,前麵說那麼多應該都是鋪墊,現在才慢慢切入到正題。
他思考一會,說,“半年的時間。”
趙明濯感歎一聲:“時間過得挺快的。”
兩人在花園裡漫不經心散步。
走著走著趙明濯無意識靠近溫頌,肩膀碰撞,後者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外婆真的沒什麼事情嗎?”
趙明濯大概是真的喝醉,一路上聊著的話題都有些許奇怪。
溫頌:“沒有的。”
沒有和對方說外婆轉院的事情,更沒有提及可能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動手術,這些事趙明濯並不是真的想知道,隨口一問或許是了解一下他近期的情況。
如果對方想知道的話,在外婆被轉院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會收到消息。
趙明濯點點頭。
“關睢”
這個名字一出來,溫頌先是低垂著眼睫,靜靜等待著下文。
“———他剛才是欺負你了嗎?”
溫頌:“沒有。”
溫頌:“為什麼會這麼問。”
趙明濯望著花園的噴泉,“你身上有他的信息素,算不上很濃鬱,至少有肢體上的接觸。”
alha對alha的信息素過分的敏感,更不要提及他現在正處於易感期。
溫頌仍舊是先前的那一套說辭:“我讓他幫我剪吊牌,可能是那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趙明濯停下腳步。
見狀,溫頌亦是頓足,與對方麵對麵站著。
下一秒眼前的alha身子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傾斜,心口處一緊,還沒來得及躲開,趙明濯倏然停住,他們之間有一拳的距離,對方在他的頸側仔細聞了聞。
“沒有了。”
溫頌:“嗯?”
趙明濯補充說道:“信息素沒有了。”
溫頌莫名覺得這兩句話有些許的耳熟。
好像某個熱衷於撬牆角的alha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
剛這麼想,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在遠處盯著他和趙明濯的一舉一動。
一抬頭,憑著直覺朝著西北方向望去。
果然在屋簷底下轉角處的綠植後瞧見關睢的身影。
對方鬆散斜靠在牆壁,右腿支著,手上夾著一支煙,火星子忽明忽滅,薄薄一層的眼皮耷拉著,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他所在的位置。
一下又一下抽煙,吐出漂亮的煙圈。
溫頌如同被捉奸般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正牌男友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