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溫頌主動提及昨晚的事情和一聲頗為真誠的道歉,關睢瞬間明了對方是希望撇清關係,所以把一切的責任都儘數攬收到自己的身上。
換作是彆人肯定會就此算了。
但是———
“你是不打算負責對嗎?”關睢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垂睨著溫頌。
一名頂級的alha竟然說出要beta負責的話。
溫頌懵好一會兒才回神。
“你希望我怎麼負責?”
關睢知道他和趙明濯的關係,兩人還是特彆要好的兄弟。
昨晚的深入交流已經是道德上的越界,即使溫頌知道他和趙明濯之間的關係本身不存在著誰欠著誰,從始至終都是一場交易。
當初他剛來遂城在溫家宴會被刁難時是趙明濯挺身而出,儘管不知對方為何會提出交往建議,但趙明濯願意成為他在遂城的依靠、提供幫助,自然不會拒絕。
答應之後溫頌便每天都在安分守己扮演著趙明濯正牌男友的角色。
占著名頭肯定會老實本分付出男朋友應做的責任,畢竟趙明濯單純的想和他談戀愛,給予他需要的一切,偶爾的體貼、深情仿佛是真的喜歡他。
但———
他好幾次都察覺到對方像是透過看著他的臉在懷念誰。
溫頌不會對趙明濯存在著真正的想法。
“保持著這段關係。”關睢說。
聞言,溫頌還以為聽錯,擰眉,問,“你說什麼?”
關睢踱步走到不遠處的電腦桌,從上麵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折返床邊,將手中的紙張放在溫頌的麵前,開始說,“你需要的東西,除了趙明濯我也能給你。”
溫頌心口處像是被人用手輕輕扼住。
低著腦袋,將關睢遞過來的幾張紙仔仔細細看了一眼。
———是醫院團隊的報告和關於alha信息素的資料。
“這些是什麼?”溫頌隱約猜到關睢的意思。
外婆的治療目前處於停滯不前,送到好幾家醫院都被告知需要進行更好的調養不能貿然動手術,他知道是醫院的技術水平有限,疑難雜症有太大的風險,所以需要更加專業的團隊接手才能保證手術更快的進行,且成功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但時間根本不等人。
溫頌現在麵臨的便是這個難題。
前一天外婆的主治醫生還找他談過話,說目前的身體情況不支持動手術,如果情況惡化也毫無緩解能力,除非尋求更具有把握的醫生。
但設備、藥物、化療等提升,住院、藥物和手術費用會比起普通的昂貴至少十倍。
溫家不會支持,趙明濯更不會花費這麼多錢。
“你外婆的病情我了解過,手術的事情不用擔心,”關睢說,“我這邊有更加專業負責這項病情的團隊,費用我會全部負責。”
“至於alha信息素———”
“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是想和你說我的情況特殊。”
“你是beta,對易感期的我來說剛好合適。”
溫頌手指無意識地蜷縮,紙張一角被弄皺巴,“這個世界上不止我一個beta。”
“我們這麼是不對的。”
關睢俯身,唇角上揚,“哪裡不對?”
溫頌:“”
“哪裡都不對。”
道德上被猛獸撕咬,這麼多年的老實本分讓他無法做出過分出格的事。
“那就變成對的。”關睢一字一句地說。
溫頌不明白關睢是什麼時候開始盯上他,分明兩人平時沒什麼交流,除了第一回有過交談之外,其他場合幾乎沒有說過半句話。
更不要談及以前認識,因為關睢前段時間才從國外回來。
“為什麼?”他又問,“這個世界上的beta那麼多。”
為什麼偏偏選擇好兄弟的男朋友。
關睢漆黑的眼眸盯著溫頌,說,“沒有為什麼。”
溫頌垂斂著眼眸,“我沒辦法和兩個人有感情上的牽扯。”
關睢想到昨晚青澀到連腿都不知道怎麼張開的beta,眯著眼睛問,“你確定是感情上存在著牽扯,而不是和兩個人之間存在著交易?”
溫頌麵不改色地說:“我和趙明濯現在還是情侶關係。”
他們的關係屬於整個遂城同圈子的人都知道。
關睢一下又一下點頭,“所以我是小三。”
溫頌:“?”
讓遂城真正的頂級alha太子爺給他當小三實在荒謬。
“你喜歡趙明濯嗎?”關睢注視著溫頌的眼睛問道。
溫頌覺得自己就像是徹底裸露在關睢的麵前,對方不知何時看穿他與趙明濯之間名存實亡的關係,否則也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挖牆腳。
對於這個問題,他保持著沉默不語。
太被動了。
關睢如同勝券在握般主導、了解著他的一切,拿捏著他的命脈、把柄,倘若真的答應下來會像是一條上流社會被圈養玩物的狗隨意牽著走。
“很難回答嗎?”關睢輕嗤一聲。
alha從來不喜歡遮掩自身情緒,更不要提及他從小就位高權重,身世足以讓他在遂城裡橫著走,幾乎很少會有人忤逆他,亦或者是討價還價和講條件。
事關外婆病情,溫頌無法瀟灑拒絕。
他說:“我”考慮一下。
話還未說出口,突地,門口傳來敲門聲和趙明濯的聲音。
“阿睢———”
溫頌聽見趙明濯的聲音身子頓時緊繃起來,伸手將被子拉到肩膀處,昨晚情況過於激烈,鎖骨、胸口、肩膀和腰上都是引人遐想的痕跡。
外麵是他的正牌“男友”。
如果對方闖入房間裡肯定會發現他們昨晚做過什麼荒唐事情。
關睢神色冷淡,似乎不怕被抓到奸情。
溫頌從小都是彆人家口中的聽話、乖巧、成績好的孩子,陷入此番場景有幾分的難堪,特彆是現在他赤裸著身子在男朋友的好兄弟的床上。
被發現會很社死的。
“哢嚓———”突然傳來門把手被擰動的聲響。
溫頌向來平靜的臉上升起一絲緊張,剛要蒙進到被子裡,發現門從裡麵被鎖住,外麵的趙明濯壓根進不來,隻能繼續“篤篤——”,一邊敲門一邊喊關睢的名字。
終於,他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