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6月20日淩晨3點17分,西裡古裡走廊前沿指揮部。
陳樾的手指在作戰地圖上輕輕劃過,指尖下是密密麻麻的紅色標記——代表白象軍隊的集結位置。帳篷裡彌漫著濃重的機油味和汗臭味,三台野戰電台同時發出嘈雜的電流聲。掛在柱子上的煤油燈隨著發電機震動微微搖晃,在帆布帳篷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翼龍3號發現異常活動。"操作員突然壓低聲音報告,手指在顯示屏上點了點,"白象的炮兵陣地正在撤除偽裝網。"
陳樾湊近屏幕,無人機傳回的紅外圖像顯示,十幾門白象的101榴彈炮正在調整射角。炮手們像螞蟻一樣忙碌著,在夜色中形成一個個綠色的人形輪廓。圖像邊緣還能看到幾輛油罐車正在給自行火炮加油,幾個後勤兵拖著輸油管的身影在熱成像中格外清晰。
"終於按捺不住了。"張軍長叼著煙走過來,煙頭在昏暗的帳篷裡忽明忽暗。他粗糙的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這幫孫子憋了四個月,總算要動手了。看這架勢,至少兩個裝甲師壓在西線,克什米爾那邊估計也不會閒著。"
陳樾看了看腕表,表麵在煤油燈下泛著微光:"比預計的晚了半個月。看來他們的新兵訓練不太順利啊。"他注意到地圖上標注的白象部隊番號,"第4山地師?這不是上次被我們打殘的那個部隊嗎?這麼快就重建了?"
"管他順不順利,"張軍長把煙頭摁滅在地圖邊緣,燒出一個焦黑的痕跡,"按第三套預案準備。通知貓貓車部隊進入3號陣地,殲1中隊隨時待命。"他轉頭對通訊兵喊道:"給克什米爾前指發報,代號'杜鵑花開',讓他們提高警惕。"
指揮帳篷裡頓時忙碌起來。通訊兵對著話筒快速傳達命令,參謀們在地圖上標注最新動態。一個年輕的女電報員正在快速記錄著各部隊的備戰情況,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陳樾走到角落裡那台特殊通訊設備前——這是直通"翼龍"無人機控製組的專線,黑色的金屬外殼上凝結著夜露。
"這裡是前指,確認優先級目標。"陳樾對著話筒說,聲音平靜得不像在迎接一場大戰,"先打掉他們的指揮節點和通訊車。"
耳機裡傳來控製組冷靜的回複:"明白。已鎖定五處指揮所,三輛野戰通訊車。彈藥準備完畢,隨時可以投送。"背景音裡還能聽到其他操作員在報坐標的聲音:"b7區域確認,兩輛t55,炮口朝向東南"
4點05分,第一發炮彈劃破夜空。
白象的105毫米榴彈炮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炮彈在西裡古裡走廊的兔子陣地前沿炸開一團團火光。幾乎同時,兔子這邊的雷達屏幕亮起一片光點——克什米爾方向也遭到了炮擊。炮彈爆炸的震動傳到指揮部,帳篷裡的煤油燈劇烈搖晃,在地圖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全線進攻!"張軍長抓起野戰電話,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各單位按預案反擊!"他轉向炮兵參謀:"讓火箭炮營先打一個齊射,坐標a3到a7,覆蓋射擊!"
三架"翼龍2"無人機像死神一樣撲向預定目標。第一波炸彈準確命中了白象的前沿指揮所,鋼筋混凝土的掩體被直接掀翻,破碎的圖紙和文件像雪片一樣在空中飛舞。第二波則瞄準了通訊車,其中一輛正在發射無線電信號的車輛被500公斤炸彈直接命中,炸得隻剩下一地零件,扭曲的天線杆插在彈坑邊緣,像根枯萎的樹枝。
天剛蒙蒙亮,白象的裝甲部隊就出動了。新到貨的t55坦克排成楔形隊形,後麵跟著113裝甲車,黑壓壓地向兔子陣地壓來。坦克炮口不時噴出火舌,在晨霧中格外顯眼。陳樾通過望遠鏡看到,有幾輛t55炮塔側麵還畫著象頭標誌,顯然是某個王牌部隊的象征。
"貓貓車部隊,出擊!"張軍長一聲令下,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嘶啞。
十二輛迷彩塗裝的貓貓車從隱蔽處竄出,像真正的貓一樣靈活地穿梭在崎嶇地形中。這些經過501廠改造的全地形車配備了寬大的越野輪胎,在泥濘的山路上如履平地。每輛車後麵都拖著一門新型反坦克導彈發射器——這是501農機廠的最新成果,射程達到3000米,破甲厚度500毫米。
"距離2800,鎖定目標!"第一輛貓貓車的車長老李眯起眼睛,瞄準鏡裡的十字線穩穩套住領頭的那輛t55。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但握持操縱杆的動作穩如磐石。車載計算機發出滴滴的鎖定提示音,像催命的鐘聲。
導彈呼嘯而出,尾部噴出的火焰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劃出一道亮線。三秒後,那輛t55的炮塔被直接命中,像開罐頭一樣被掀上了天,炮管扭曲著插進泥土裡,車體冒出滾滾黑煙。
"打得好!"後排裝填手小王興奮地喊道,手忙腳亂地裝上第二枚導彈。他的迷彩服後背已經濕透,但眼睛亮得嚇人,"再來一發,送他們回老家!"
短短十分鐘內,白象就損失了九輛坦克。剩下的t55慌忙後撤,卻在慌亂中撞上了自家的113裝甲車。一輛t55的履帶碾過113的側麵,像撕紙一樣把那薄薄的鋁製裝甲扯開個大口子,裡麵的步兵慘叫著摔了出來,有個士兵的腿被履帶碾過,鮮血噴濺在坦克的側裙板上。
"哈!"老李通過無線電聽到觀察哨的報告,忍不住笑出聲,"毛熊賣給他們的果然是猴版!連咱們的老式火箭筒都能打穿!"他從觀察窗看到,遠處一輛113被40火擊中後,整個車體都在燃燒,幾個白象士兵從後門爬出來,身上的軍裝冒著火苗。
上午8點,空戰爆發。
白象新到貨的米格21和f104組成混合編隊,試圖為地麵部隊提供支援。但他們剛接近戰線,就被兔子的雷達發現了。雷達屏幕上,代表敵機的光點像螢火蟲一樣閃爍著接近。
"敵機12架,方位215,高度5000,速度900!"地麵指揮所裡,雷達操作員大聲報告,手指在顯示屏上畫著航線預測線,"預計三分鐘後進入交戰空域!"
六架殲1戰機立即從野戰機場升空攔截。這些采用後掠翼設計的戰鬥機雖然外形不如白象的飛機時髦,但在係統優化過的發動機推動下,機動性出奇的好。飛行員趙衛國感覺到熟悉的推背感,戰機像離弦之箭般刺破雲層。
空戰在海拔4000米的高空展開。白象飛行員顯然訓練不足,編隊很快就被打亂。一架f104試圖用速度擺脫追擊,卻被殲1咬住尾巴。趙衛國聽到耳機裡火控係統的鎖定提示音,沉穩地按下發射鈕。兩發空對空導彈拖著白煙撲向目標,將f104炸成火球,燃燒的殘骸旋轉著墜向地麵。
"看我的!"趙衛國猛拉操縱杆,殲1幾乎垂直爬升,過載讓他的視野邊緣發黑。在一個漂亮的滾轉後,他正好咬住一架米格21的六點鐘方向。那架米格21的飛行員顯然慌了神,做出了個致命的錯誤動作——減速轉彎。趙衛國幾乎能想象到對方飛行員驚恐的表情,他冷靜地完成鎖定,導彈呼嘯而出,將米格21的尾部炸得粉碎。白象飛行員彈射逃生,降落傘在晨光中緩緩飄落,像朵白色蒲公英。
到中午時分,白象已經損失了七架戰機,而兔子隻損失了兩架殲1。製空權徹底落入了兔子手中。地麵上,白象的裝甲部隊失去了空中掩護,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6月22日淩晨,戰局出現決定性轉折。
十二支兔子特種小隊趁著夜色滲透到白象後方。這些小隊每隊隻有810人,卻裝備了最新式的單兵電台和反坦克武器。他們像一把把尖刀,精準地插向白象的補給線和指揮節點。特種兵老周的小隊穿著仿製白象軍服的偽裝服,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一個炮兵觀察所附近。
"a組到位,發現敵炮兵指揮所。"老周趴在草叢中,望遠鏡裡是一頂偽裝得很好的大帳篷,天線林立,"確認是旅級指揮部。門口有兩個哨兵,東側有輛吉普車,發動機還熱著。"
"b組也到位了,發現彈藥堆積點。"電台裡傳來另一個小隊的聲音,伴隨著輕微的電流雜音,"至少二十車炮彈,守衛約一個排。"
老周看了看夜光表,表麵泛著微弱的綠光:"按計劃,五分鐘後同時行動。"他做了個手勢,隊員們默契地分散開來,消音手槍和匕首已經準備就緒。
五分鐘後,三發紅色信號彈升空,在夜空中劃出明亮的軌跡。老周的小隊立即開火,40毫米火箭筒直接命中指揮帳篷。爆炸的衝擊波將帳篷撕成碎片,裡麵的人影在火光中扭曲倒地。幾乎同時,遠處的彈藥堆積點也發生劇烈爆炸,衝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燃燒的彈片像煙花一樣四散飛濺。
白象前線部隊頓時亂成一團。失去了指揮和補給,許多部隊開始自發後撤。兔子趁機發動全線反擊,貓貓車部隊像獵豹一樣追擊潰逃的白象裝甲部隊。老李的貓貓車追上一輛拋錨的t55,從側麵一發入魂,看著敵坦克炮塔被炸飛的瞬間,他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6月28日,西裡古裡走廊戰役迎來高潮。
兔子一支火箭炮小隊冒險穿插到距離前線僅5公裡的位置。八門107毫米火箭炮在樹林中展開,炮手們快速計算著射擊諸元。隊長老鄭用望遠鏡觀察著目標——一處偽裝成民房的白象指揮中心,天線從煙囪裡伸出來,門口停著幾輛參謀車。
"全連齊射!"老鄭一聲令下,火箭彈呼嘯著飛出,像一群複仇的黃蜂撲向目標。爆炸的火光中,白象的軍旗被炸飛上了天,燃燒的碎片飄散在晨風中。
"命中目標!"觀察員激動地報告,"確認擊斃至少兩名將官!看到有人抬著金色肩章的屍體出來!"
這個消息像野火一樣在前線蔓延。白象士兵的士氣徹底崩潰,成建製的部隊開始丟盔棄甲地逃跑。兔子軍隊趁機推進,在一天內向前推進了20公裡,幾乎切斷了整個西裡古裡走廊。沿途到處都是白象丟棄的裝備:燒焦的坦克、翻倒的卡車、散落的彈藥箱幾個兔子士兵正在檢查一輛完好的113,發現裡麵還有沒吃完的咖喱飯。
6月30日,克什米爾戰場的白象部隊也撐不住了。
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和裝備後,殘餘的白象軍隊開始向實際控製線以南撤退。兔子軍隊沒有追擊,而是按照命令鞏固現有陣地,修築防禦工事。工兵們忙著埋設地雷、架設鐵絲網,炊事班在戰壕裡支起大鍋,燉肉的香氣飄散在陣地上空。
傍晚,陳樾站在剛占領的白象指揮所裡,翻看著繳獲的文件。桌上還放著半杯沒喝完的茶,茶葉已經沉底,水麵上浮著一層灰。牆上掛著大幅作戰地圖,上麵用紅藍鉛筆標注的箭頭和防線現在看起來格外諷刺。角落裡堆著幾個空酒瓶,看來白象的指揮官們也沒少借酒澆愁。
"看這個。"張軍長遞過來一份電報,紙張邊緣還帶著血跡,"白象請求停火,願意回到談判桌前。這次連'嚴正抗議'都不說了,直接認慫。"
陳樾掃了一眼電報內容,嘴角微微上揚:"這次他們應該會老實點了。"他注意到電報上的時間戳是兩小時前,"看來傳令兵跑得挺快啊。"
窗外,夕陽的餘暉灑在戰場上。燃燒的坦克殘骸還在冒煙,遠處有幾隻烏鴉在盤旋。更遠的地方,兔子士兵們正在豎立新的界碑,錘子敲打石頭的聲音在寂靜的戰場上格外清脆。一個年輕的士兵抱著槍坐在彈箱上,正給家裡寫信,臉上還帶著硝煙熏黑的痕跡。
陳樾從兜裡掏出筆記本,牛皮封麵已經有些磨損。他在最新一頁寫下:"1963年6月30日,白象的第二次反撲以慘敗告終。事實證明,再先進的武器也彌補不了戰術和士氣的差距。"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記錄下這個曆史性的時刻。
寫完最後一個字,他合上筆記本,封麵發出輕微的聲響。遠處傳來士兵們的歌聲,那是一首關於家鄉的老調子,在硝煙散儘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動人。更遠處,一輪滿月正從山脊上升起,銀光照亮了這片剛剛經曆戰火洗禮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