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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內門雜役與趙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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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內門打雜的前一晚,林舟往沈硯懷裡塞了兩個熱乎的麥餅,壓低聲音叮囑:“內門弟子眼高於頂,尤其趙虎他哥趙磊,聽說修到了煉氣五層,在雜役弟子裡算頭一份,你見了他儘量躲著走。”

沈硯捏了捏麥餅的溫度,點頭應下。他知道林舟是真心為他好,外門雖苦,至少有個能說上話的人,到了內門,怕是連這般叮囑都難聽到。

第二天一早,沈硯跟著劉管事往內門走。越往裡走,空氣裡的靈氣越濃,符牌在眉心微微發燙,感知到的靈氣軌跡像奔湧的溪流,比外門靈田的“水渠”湍急數倍。路邊的草木也換了模樣,葉片上泛著瑩潤的光,連風拂過都帶著清冽的靈氣味——這才是沒摻雜質的靈氣,純淨得讓他丹田都跟著輕顫。

“到了。”劉管事在一處青石板鋪就的院子前停下,指了指門邊站著的中年修士,“這是周管事,你往後歸他管,做的就是劈柴、挑水、打掃丹房外院的活,彆亂闖,尤其彆靠近內門弟子的居所和主丹房,出了事沒人保你。”

周管事瞥了沈硯一眼,遞給他一把比外門重兩倍的鐵斧:“先去劈柴,今天要備足十捆,劈不完不許吃飯。”語氣比劉管事更冷硬。

沈硯接過鐵斧,沒多話。他到了柴房才發現,這裡的柴竟是“青靈木”——低階靈木,本身就含著靈氣,劈起來比普通柴硬得多。他試著劈了一斧,震得虎口發麻,符牌卻突然熱了下,一股微弱的靈氣順著手臂流到斧頭,鐵斧落下時竟輕快了些,木柴裂開的紋路都透著淡綠的靈氣。

他心裡一動,順著符牌的指引引靈氣入斧,原本費力的活計竟變得順暢。不到午時,十捆青靈木就碼得整整齊齊,連周管事路過時都多看了他兩眼,沒再挑刺。

下午去挑水,取水的地方正是靈泉源頭。比起外門那條細水渠,這裡的泉眼湧著白玉似的水,靈氣像白霧似的往上冒,符牌“看”過去,水裡乾乾淨淨,半點黑絲都沒有——果然,問題出在輸送的環節,內門用的頭道水是乾淨的,隻有流向外門的尾水被摻了東西。

他正舀水,身後突然傳來踹門聲。回頭一看,趙虎跟在個高個修士身後,那修士穿內門灰袍,腰間掛著煉氣五層的令牌,正是趙磊。

“哥,就是他!”趙虎指著沈硯罵,“那天小比耍陰招贏了我,還敢來內門礙眼!”

趙磊上下掃了沈硯一眼,眼神像淬了冰:“外門野狗,也配進內門?給我滾出去。”

沈硯把水桶放穩:“我是憑小比規矩來的,要走也得周管事發話。”

“周管事?”趙磊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抬手就往沈硯臉上扇——他的手帶著靈氣,比趙虎的力道猛得多,風刮得沈硯臉頰生疼。

沈硯早有準備,符牌瞬間“看”清他手掌的軌跡,身體往旁邊一旋,同時抓住水桶把手,順勢往旁邊一潑。靈泉水濺了趙磊一身,他的灰袍濕了大半,頭發上還掛著水珠,模樣狼狽。

“你找死!”趙磊怒喝,凝聚靈氣的拳頭直砸沈硯丹田——這是要廢了他的修為!

沈硯不敢硬接,借著潑完水的力道往後退,同時引符牌靈氣到腳下,步子比在靈田時更輕。趙磊一拳落空,砸在地上,青石板竟裂了道縫。周圍路過的雜役弟子嚇得趕緊躲開,沒人敢出聲。

“有本事彆躲!”趙磊追著沈硯打,拳風越來越急。沈硯知道自己修為差太多,隻能靠符牌躲,可靈氣消耗得快,後背還是被掃到一下,疼得他悶哼一聲,差點摔倒。

“住手!”周管事的聲音突然傳來。他不知何時站在院門口,皺著眉看趙磊,“內門禁地,不許私鬥,你想違反門規?”

趙磊停下手,喘著粗氣瞪沈硯:“這小子潑我水,還敢躲!”

“他是雜役,挑水時失手難免。”周管事走到沈硯身邊,瞥了眼他後背的紅痕,“你是內門弟子,跟個雜役計較,傳出去不怕長老笑話?”

趙磊臉色變了變。內門弟子最看重長老的看法,要是被記上“欺淩雜役”的名聲,對以後求見長老不利。他狠狠剜了沈硯一眼:“算你運氣好。”又踹了趙虎一腳,“沒用的東西,走!”

兩人走後,周管事才道:“你膽子不小,知道他是趙磊還敢還手。”

沈硯捂著後背道:“他先動手的。”

“在這裡,先動手不算什麼,有靠山才重要。”周管事歎了口氣,遞給他一瓶藥膏,“擦擦吧,趙磊記仇,往後小心。彆總想著躲,實在不行,就把活計乾得漂亮點,丹房的李長老偶爾會來外院,他老人家護短,要是看你順眼,趙磊也不敢太過分。”

沈硯接過藥膏,指尖碰到瓷瓶時愣了下——這藥膏裡的靈氣很純,符牌“看”著沒有黑絲。他抬頭謝過周管事,心裡卻更清楚:內門不是避風港,是更講究“規矩”的地方,要麼忍,要麼找到能讓自己站穩的依仗。

接下來幾天,沈硯把活計做得滴水不漏。劈柴時用符牌引靈氣,木柴劈得大小均勻,靈氣都不散;挑水時順著靈氣軌跡走,水桶裡的水晃都不晃;打掃丹房外院時,他甚至能靠符牌“看”到牆角縫隙裡藏的灰,擦得一塵不染。

周管事對他越來越客氣,偶爾還會多給個靈米饅頭。有次李長老路過外院,瞥見沈硯擦的丹爐底座——那地方常年積灰,他竟擦得能映出人影,長老頓了頓,問周管事:“這小子是新來的?”

周管事趕緊應:“是,外門小比上來的,手腳麻利。”

李長老點點頭,沒再說話,但沈硯明顯感覺到,趙磊這幾天沒再來找事。

可他沒放鬆。符牌偶爾會“看”到內門弟子往輸送外門的水渠裡丟東西——是些黑褐色的粉末,丟進去後,水渠裡的靈氣軌跡就變得渾濁,慢慢滲進水裡,成了外門看到的“黑絲”。

他悄悄記著丟粉末的弟子模樣,發現他們都常去主丹房,像是……在幫誰做事。

這天傍晚,他劈完柴往住處走,路過一片竹林時,突然被人拽了進去。捂住他嘴的手帶著熟悉的粗魯勁,是趙虎。

“彆出聲!”趙虎壓低聲音,眼裡竟不是之前的凶狠,而是慌,“我哥要對你下死手!他說今晚趁你睡熟,把你拖去後山喂妖獸,就說是你自己亂闖!”

沈硯一愣:“你為什麼告訴我?”

趙虎彆過臉,聲音含糊:“我……我就是看不慣他用陰招!跟你小比輸了是我技不如人,他動殺心算什麼!你趕緊跑,彆待在內門了!”

沈硯看著他泛紅的耳根,突然想起外門靈田時,趙虎雖然搶草,卻從沒真下過重手。他掙開趙虎的手:“跑了更麻煩,外門他照樣能找到我。”

“那你怎麼辦?”趙虎急了,“我哥今晚肯定動手!”

沈硯摸了摸眉心的符牌,那裡的暖意比在靈泉邊時更明顯。他抬頭看向竹林外主丹房的方向,夜色裡,那片建築黑沉沉的,像藏著無數秘密。

“我不跑。”他低聲道,“我得知道,他們往水裡丟的粉末,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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