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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中國傳統文論的現代轉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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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寫什麼?

論文題目早已定好。

《中國傳統文論的現代轉化——從“文以載道”到現實主義的本土路徑》

甚至內容之前就已經在草紙上寫了大半,隻是卡在參考文獻和這個年代一些表述上。

他在閱覽區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帆布包裡的草紙和鉛筆輕輕放在桌上。

周圍稀稀拉拉坐著幾個留校學生,翻書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混在一起。

吉時已到,論文開整!

許成軍攤開論文草稿,標題下已經列好了三個章節:

“義理考據辭章的當代轉譯”

“中和之美與現實主義張力”

“比興傳統在改革文學中的新生”。

他翻出 1963年版的《桐城派文選》,在“義理為乾,考據為枝”這句下畫了波浪線。

旁邊批注“對應改革文學的思想內核與實證精神”。

“缺的就是這些老祖宗的話。”

這些在後世唾手可得的文獻,此刻卻得在故紙堆裡一點點扒。

他倒也不覺得無趣,反倒覺得讓論證多了幾分踏實的重量。

隻是時間上,確實讓他這個用慣了電腦鼠標鍵盤的人有些難以接受。

效率啊效率!

不過,

這年頭對效率的概念還沒太多認知,

81年在深圳特區才第一次貼出了“時間就是金錢”的標語,

誕生了改開經濟建設的第一奇跡。

回到論文。

論文框架沒什麼了不起的。

摘要定調子,引言拋靶心,文獻綜述列對手,理論框架搭骨架,案例論證填血肉,對策和結論去收網。

這套大學畢業論文的祖傳套路,你到了哪個年代都是通用。

基礎的往往是最經典的,也是最好用的。

這篇論文難在哪裡?

難得是如何切入1979年中國文學發展研究思潮,引入章培橫“古典文論”觀點,將傳統框架轉化為當代現實主義的創作工具,展現超越具體曆史語境的學術洞察力!

理論要新,但得踩著 1979的地皮。

他可不想當五十年後被追封的布魯諾,要做就做當下能落地的博爾赫斯。

文獻綜述把誰列為對手?

1979年的學界正掀起西方理論引進熱潮。

弗洛伊德的潛意識理論尚未消化,薩特的“自由選擇”又成了新的追捧對象。

現在嘛,

把馬爾克斯本人都不承認的“魔幻現實主義”當文學聖典,

一群人者拿著西方理論當標尺,恨不得給中國文學作品都畫成“荒誕派符號”。

荒唐又可笑。

沒人說“西學中用”不行,

但他們用西方框架硬套中國文學,卻忽視本土傳統,對傳統文論的研究也多停留在文獻考據或簡單否定的層麵;

他們關注“突破思想禁區”,大談反思和傷痕,卻沒意識到“構建中國自主文論體係”的重要性。

也不怪乎這年代那麼多中文係教授在喊:“文學的骨頭得是中國的!”

你看,多好的靶子。

許成軍要寫什麼?

他要下筆戳破當下學界的虛火,要把這根針磨尖,紮進現實主義文學的肌理裡。

許成軍能給出什麼理論框架和對策?

他要明確提出“西方現實主義不能完全解釋中國改革文學”,主張“以傳統文論為根、西方理論為用”,提出“傳統文論不是曆史遺產,而是活的創作方法論”;

把桐城派的“中和之美”拽出來,治傷痕文學的哭嚎病,寫苦難不用非得見血,“哀也能不傷”;

把《文心雕龍》的“時序說”掰開了用。政策風向變了,文學就得跟著長,就像農民見天看天調麥種,哪用得著學西方那套“魔幻現實主義”?

再有複旦大學研究生或者博士生身份加持,

當下可能遭受明或者不明黑白是非者的攻擊和抹黑,

但是長遠看,

這會讓他成為中國現實主義文學研究的領軍人物,

奠定在學術界的地位!

再者,

文化自信有多重要?

不言自明。

後世實踐,我們打斷了多少自己的骨頭、流了多少血才趟出一條文化新路?

許成軍要的就提前根植於中國文化具體語境,打出“文化自信”的底牌!

能提前遏製掐滅一些“西方理論殖民”的苗頭,

消滅一批養不熟的“文化白眼狼”、“牧羊犬”,

就大快人心,不白來這一遭。

他要引發學界對“中國自主文論體係”的前瞻性思考,為 80年代“文化尋根”思潮埋下伏筆。

以後他要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寫的更多,做的研究也會更深。

什麼是文豪?

是尋章摘句抄本書,是攀附洋獎換得虛名,你就是文豪?

可笑!

紹興會館的青燈未冷,百草園的呐喊猶在耳畔。

若真如此,怕是迅哥兒要從曆史深處怒目橫眉,拍案而起:“這般蠅營狗苟,也配稱‘文豪’二字?!”

真正的文心是林則徐筆下“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赤誠;

真正的筆力是張載所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擔當!

不是向洋人的尺度獻媚,而是為民族的根脈尋魂;

不是在名利的泥沼打滾,而是為時代的土壤播撒思想新苗。

當筆尖流淌的是五千年文脈的底氣,當字裡行間躍動的是民族複興的脈搏,

哪怕隻做一點星火,也足以燎原;

哪怕僅獻一縷微光,也算為山河增輝。

他許成軍沒那麼高尚,但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21世紀好青年。

為乎大義,兼收名利,

為這個年代帶來一些民族根源自信、文學思想新苗,

為這個國家和民族的偉大複興貢獻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

筆作龍泉,文為號角。

這路,他走定了!

寫到“文以載道”的現代詮釋時。

窗外的蟬鳴漸漸歇了,暮色爬上窗台時,假期的圖書館早就人去樓空。

管理員老太太過來提示快要閉館了。

見他還在奮筆疾書,忍不住念叨:“小夥子夠拚的,是明天麵試了吧?”

“大後天呢。”

許成軍抬頭笑,卻沒發覺墨水蹭在了臉上,“這不想把論文早點趕完,心裡踏實。”

老太太歎了口氣,興許是覺得許成軍和孫子年齡相仿,說道:“我孫子在經濟係,去年考進來的,天天喊論文難寫。到是你這稿子……看著挺像樣。”

“瞎寫的。”許成軍謙虛著。

汪曾祺:合著你又瞎寫?

此時,稿紙上的參考文獻已經列了滿滿一頁:

從劉勰的《文心雕龍》到章培橫的《論現實主義的民族化路徑》,

從 1958年版的《古代文學理論研究》到今年剛出的《複旦學報》文論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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