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不是虛張聲勢,她是真的問心無愧。
就算有一天她跟紀淮的過去被人挑明了,她也不覺得那兩年有哪裡對不起紀淮的地方。
她的坦蕩讓鄭沛欣沒了底氣。
鄭沛欣呆呆望著一處,像是重注下錯盤,頃刻間最後一點鬥誌蕩然無存。
“既然懷瀛喜歡你,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她掩飾眼淚和哽咽的樣子落在誰眼裡都有些於心不忍。
鄭沛欣從包裡掏出來一個信封。
“這裡麵的東西就交給你了,你和懷瀛自己看著辦吧。”
想了想,她還是向周沁低頭了。
“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從來都沒想過用我爹地逼他跟我在一起,我隻是想幫幫他。他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給我。”
自欺欺人這四個字,周沁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兩人聊完,鄭沛欣直接去機場了。
周沁收起信封的時候,何敬耀又打來電話騷擾她。
其實她已經拉黑過何敬耀好幾個號碼了,但他誓不罷休,每次都換個新號碼聯係她。
“班長,有意思嗎?驗傷報告我也看了,你可以報警,也可以起訴,我沒時間跟你耗。”
何敬耀不爽的點就在這兒。
周沁拿酒瓶子砸他那一下構不上刑事犯罪,倒是他花了幾百塊錢拍了ct,得出的結論竟然是一點事都有。
可他就是吃虧啊!
他不光丟了麵子,如今還被馮善超和紀淮雙雙拉黑。
失去的總要在彆人身上討回來,所以他得在周沁身上狠狠討回來。
“托你的福,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想跟我做個了斷是吧?今晚十點,海灣一號,敢來嗎?”
“我有什麼不敢來的?倒是你想好見麵要跟我說什麼了嗎?”
何敬耀啐了一口,“馮善超之前跟我說了很多徐懷瀛的事情。他當年一個在上京沒根基沒人脈的草根是怎麼混起來的,你想聽嗎?”
周沁抿唇,無聲屏息。
“還有啊,好幾家媒體都向我打探消息呢。徐懷瀛要是再不露麵,你們還怎麼跟公司上下交代?萬一我一個不小心把他眼瞎了的事情說出去——”
周沁神色如常,“看來你愛亂說話的毛病是得好好改改了。”
“彆踏馬廢話!你就說你敢不敢來吧!”
周沁隻考慮了兩秒,“何敬耀,誰不來誰孫子。”
海灣一號是一家露天吧,臨江一排都是酒吧,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都喜歡往這邊跑,人多,眼雜,出什麼事都容易混淆視聽。
周沁下車之前先給楊妮打了個電話。
“我來海灣一號處理一些私人事情,一小時之內我要是沒回你電話就幫我報警。”
不讓何敬耀消了這口氣這事永遠沒完。
用錢也好,用威脅也罷,總之周沁做事不喜歡給自己留隱患。
她下了車,從昏暗朝霓虹走去。
夏日的熱浪像隻燥熱的手在全身的肌膚上磨蹭。
周沁穿著米色的襯衫,下身直筒白褲,手拎著皮包,三厘米的高跟鞋陷進沙灘,每走一步都需要比平時更費力。
她路過其中一間餐吧,門口擺著幾張塑料餐桌,中間是合上來的遮陽傘。
耳邊的歡聲笑語和她格格不入,她在這時被人叫住。
循聲看去,是手裡拿著一把燒烤串的方齊銘。
“這麼巧啊,你來找紀淮的?”
周沁下意識看他四周,還好,那個混蛋不在場。
“來見個朋友。”
“男的女的?”
周沁麵不改色,“男的。”
方齊銘心眼子轉得比眼珠子都快,“那叫你朋友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唄!人多熱鬨!”
周沁怎麼可能猜不出他打的什麼主意。
分手四年的兩個人,湊在一起那就是一出好戲。
誰都想看她和紀淮的熱鬨,但周沁憑什麼要給這幫沒心沒肺的紈絝們當演員。
“方齊銘,有件事我早就想問問了,當初紀淮跟孟陶訂婚,你也是知情的,對吧?”
哪怕時隔四年,從周沁嘴裡聽到孟陶這個名字方齊銘還是替紀淮感到心虛。
也是奇怪,明明孟陶才是紀淮的合法妻子,但周沁更像那個被承認的正室。
“周沁,紀淮娶孟陶也是身不由己啊。”
方齊銘張嘴就來,“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那兩年天天聽他在我耳邊念叨你,我就沒見他對誰這麼好過!現在也是啊,能讓他掛在嘴邊成天惦記的,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