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盯著他不說話,臉上寫著五個大字——你看我信嗎?
方齊銘以前隻覺得周沁這人清冷,結果四年過去,她不光冷,還壓迫感很強。
怎麼說呢。
反正他覺得紀淮跟他打的那個賭輸定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個被傷過的女人再想得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這次紀淮對你是真心的。他跟孟陶遲早都要離,我作為紀淮的朋友,懇請你好好考慮考慮,徐懷瀛和紀淮,到底誰更適合你。”
那頭幾個美女喊方齊銘過去,周沁繼續往前走。
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必要。
紀淮再好,再難忘,再特彆,那也絕不能娶回家過日子,不安分,拴不住~
到了海灣一號,外麵空曠無人,店裡也隻有何敬耀一個人。
他用勺子舀著一碗清涼補,看著她站在門口處眼神機敏的樣子冷嗤道。
“我專門為你清的場,怕了?”
周沁麵色無異走進去,把包一放,在他對麵落座。
“你有精力纏著我,說明馮善超那邊把你拋棄了,對吧?”
何敬耀不置可否,“我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徐懷瀛一出事就跑,還把彆人家底都騙走。我說句實在的,出來混這麼多年了,沒見過做人做事都這麼不要臉的!”
周沁麵無表情,“那你為什麼還向紀淮引薦他?”
何敬耀瞥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紀淮的家底有多厚?那可是紀家!誰不想跟他搭上關係?”
他舀了一勺珍珠,沒往嘴裡送。
“他現在回國了,跟他老婆離婚的事又鬨得沸沸揚揚,今後肯定是要在這邊定居的。我也勸你一句,想在上京混下去就跟他多來往來往,百利而無一害。”
周沁隻當自己沒聽見後半句。
“說說吧,你原本是怎麼準備幫馮善超跟萬象昆維搭橋的?”
何敬耀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班長,你真的覺得我之前找你借錢實在是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嗎?我了解你,沒有把握的事情你不會亂答應。對於馮善超那種人,你也會多給自己留一個心眼。我沒說錯吧?”
周沁笑起來,眉眼彎彎,唇紅齒白,有種耐看的美。
清冷之下其實是勾魂奪魄的成熟嫵媚。
在此之前,何敬耀明明很想掐死她好給自己出口惡氣。
但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周沁了。
“上學那會兒你是真的孤僻還是韜光養晦?”
周沁的手握著一次性的杯子,手指磨蹭著杯身。
她是真的孤僻。
但後來有人徹徹底底改變了她,改變完又不負責,她隻能自尋一條出路。
“你是想聊生意還是聊過去?”
何敬耀努努嘴,放下勺子,開始步入正題。
“你知道紀淮的父母都是二婚吧?他跟他大姐同父異母,跟他二哥同母異父。”
周沁知道,幾年前還聽方齊銘調侃過。
如果他們姐弟三個闖了禍,紀淮父親不好意思罵二哥,紀淮母親不好意思罵大姐,最後隻能把氣撒紀淮一個人身上。
她以為紀淮在這種家庭下活得很慘,但恰恰相反,家裡每個人都把他當太子寵。
父母罵完會輪流跑過來給他道歉,哥哥姐姐就更不用說了,就衝他那些年背過的鍋,恨不得把家產都讓給他。
周沁問何敬耀然後呢。
何敬耀勾唇一笑,“紀淮的大姐紀雅,她的親生母親是我小姨,雖然我小姨跟紀家離婚了,但這些年也一直都有走動。”
“說白了,我跟紀淮其實沾點親,就是隔得遠了點。我要是想走這層關係,通過我大表姐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周沁:“馮善超不知道這事?”
何敬耀說:“我不輕易露這個底牌。紀家本來就看不上我們家,我也隻是利用信息差混口飯吃。要是拿著這事到處說,太給我小姨掉麵兒。”
周沁沉思一秒,“那你為什麼跟我說?”
何敬耀身子向後靠,“我不想給我小姨掉麵兒不代表我不想傍紀家的大腿。我幫你跟徐懷瀛牽線,這算雪中送炭吧?事成之後,我要你們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