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飯局散了,眾人來到停車場。
周沁拎著愛馬仕birk25,掏出車鑰匙,一輛阿斯頓馬丁dbx的車燈閃了閃。
“臥槽!周沁,車不錯啊!徐懷瀛給你買的?”
周沁沒說話。
醉醺醺的何敬耀跟眾人揮手,“那我今天就坐周沁的車回去了!大家都散了吧!路上小心啊!”
他喝得站不穩,想攬著周沁上車,結果一轉身,周沁麵無表情走下台階,上車,開車,迅速離開。
“欸——嘔!”
何敬耀追了兩步沒追上,朝著路邊狂吐。
演了一晚上的同學情,這一刻也徹底撕破臉。
“她可真能裝。”
有人朝著周沁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
“誰不知道她上學那會兒成天夜不歸宿,我看徐懷瀛就是被她騙了!”
另一個同學附和,“彆看她一臉神聖不可侵犯,跟個白蓮花似的,背地裡不還是那些有錢人的玩物嗎!”
紀淮聽得差不多了,跟這群人敷衍道彆後上了一輛黑色布加迪chiron。
拐過兩個路口,他看見周沁那輛車停靠在路邊。
戴著腕表的纖細手臂伸出車窗,輕輕彈著煙灰,煙霧在高樓大廈照亮的夜色中飄升。
周沁在跟彆人打電話,“嗯,我知道的,我會想辦法,給我點時間。”
“周副總,徐總都三個月沒露麵了,就算是出差現在也該回來了吧!”
周沁情緒穩定,“他在想辦法。”
“財務也說公司現在賬上沒多少錢了,現在公司裡都在傳您跟徐總準備跑路。”
“不會。”
周沁心平氣和,“上次你們集體罷工,為了讓你們安心我已經把身份證和護照押給你們了。就算公司真的支撐不住,我跟懷瀛也不會拖欠你們工資。萬事還沒到最後一步,你先讓下麵穩住。”
“可是——”
周沁直接掛斷電話。
還沒喘口氣,何敬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周沁摁成靜音。
後視鏡裡一輛黑得發亮的跑車朝她摁喇叭,雖然看不見駕駛位的臉,但她隱約能猜到是誰。
她從包裡翻出那張房卡。
紀淮的電話也在這時打了過來。
“沁沁,彆強撐麵子了,我看著都累。”
周沁將房卡拿到窗外,為了避免紀淮看不仔細還特意展示了一下。
下一秒,她將房卡在手心窩折,丟棄。
“紀總想睡我,先離婚再說。”
……
周沁沒回家。
她開車去了一家建在半山腰的療養院,路程五個小時,抵達的時候已是清晨。
她來到一間單人病房,穿著病號服的徐懷瀛端坐在床邊望著窗戶。
“懷瀛。”
徐懷瀛聞聲偏過頭,“是沁沁嗎?”
“嗯。”
徐懷瀛勾唇,“我會聽聲音了。但以後再也看不見你了,還是有點可惜。”
周沁走過來扶著他肩膀,“醫生說你還是有機會恢複的,我對你有信心。”
徐懷瀛搖搖頭,“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我不敢奢求太多。”
三個月前,他和周沁去戶外攀岩時,途中周沁的裝備突然出現問題,差點掉落懸崖。
當時徐懷瀛雖然及時抓住了她,但因為慣性兩人很快就不受控製朝著凸起的岩體蕩過去。
徐懷瀛用身體護住了她,可是頭部受到重創,醒來以後,他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公司另一個合夥人得知此事後就攜投資方出逃,並帶走了核心業務的所有負責人自立門戶。
而一旦徐懷瀛失明的消息公開,那將沒有人會看好一個領導失明,連看合同都要讓彆人在他身邊讀出來的企業。
員工辭職,投資方撤資,運營艱難,等待徐懷瀛的還有還不完的銀行債款。
但這些事周沁都沒跟徐懷瀛說,她隻希望徐懷瀛能趕緊好起來。
“沁沁,剛才楊妮給我打電話了,她也跟我說了公司目前的情況。這段時間辛苦你一直撐著了。”
楊妮是徐懷瀛的助理,也是公司裡為數不多知道徐懷瀛受傷的人。
周沁明明囑咐過她有什麼事跟她彙報就行了,不要打擾徐懷瀛養病。
“我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好好養病。”
徐懷瀛憑感覺找到她的手,握在手心裡摩挲很久。
“沁沁。”
“結婚的事情取消吧。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