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避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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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不動聲色抬起眼皮,見許灼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心裡的戒備方才少了些。

雖說蘇珍瑤隻是側妃,所生的孩子也隻是庶出,但好歹是她盼望數年的長孫。

太子有這種想法,她並不意外。

蘇家勢大,若是母憑子貴,的確容易生出外戚之患。

但將孩子放到許灼華膝下,皇後也放不下心來。

養母哪有生母儘心啊。

更何況許灼華還年輕,日後必定是要誕下嫡子的,到時候這個長子可不就是眼中釘了嗎?

皇後權衡了一陣,說道:“你也才成親不久,更沒有做母親的經驗,若是將孩子放在你那裡,的確是為難你了。”

“可太子這樣做,說到底還是看重你,在乎你,不想讓你因為長子的事心裡不痛快。”

“你說是不是?太子妃?”

許灼華心裡嗬嗬笑了兩聲。

皇後倒是把祁赫蒼維護得很好。

孩子養在她膝下也不是不行,隻是不能這麼容易,好像她占了什麼天大的便宜似的。

她可不想做那個冤大頭。

所以,她才要在皇後這裡繞一圈。

“母後說得極是,我絕不會辜負殿下的恩賜和信任,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會應下。”

“隻是,”許灼華麵露難色,“我的確沒有撫育過孩子,就怕哪裡做得不好,讓孩子在我這裡受了委屈。”

皇後就等著這句話,立刻回道:“這好辦,我親自挑幾個得力的嬤嬤,先去蘇側妃那裡伺候著,以後孩子出生,就跟著去你院裡照顧。”

“多謝母後,有母後親自安排,我心裡就徹底安心了。”

進宮前,許灼華就猜到了,皇後不可能放心將孩子留在自己那裡,肯定是要派人去的。

與其皇後動手,倒不如自己先開口。

再者,有了皇後的人,即便以後真出了什麼問題,她也撇得清自己。

“母後,蘇側妃這一胎懷得極為辛苦,我實在很擔心,想從宮裡派一名醫女去東宮,貼身伺候。”

“你想得很周到,就按你說的做。”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許灼華能有這種想法,皇後心裡還是感到安慰的。

後宮裡頭的勾心鬥角防不勝防,她身為皇後,雖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但行事還算坐得端站得直,這才保住後宮幾十年的平靜。

許灼華雖然年紀小,但做事卻很有原則和想法,最重要的是沒生出什麼壞心思。

皇後心裡暗想,這才是正宮該有的風範。

按照多年的保胎經驗,皇後提醒道:“蘇側妃那邊的飲食起居要格外注意,所有東西都得檢查以後才能用。這件事我就交到你手裡了,無關的人無關的東西,不得隨意出入她的院子。”

許灼華沉吟,“旁人倒還好,隻是陸側妃和蘇側妃的關係一向要好,她若想去探望,我也不好攔著。”

一提起陸宛寧,皇後就沒來由的生氣。

“她算什麼東西,還能越過你去,能越得過太子的子嗣去?”

“她嫁入東宮五年,半點用處都沒有,自己不知反省,還要往上湊,就不嫌臊得慌。”

許灼華柔聲安慰,“母後也彆太著急,太後這次回京,帶了一個神醫回來,據說擅長婦科孕育,特意給陸側妃看病的,說不定陸側妃的身子沒多久就被調養好了。”

“哼,”皇後冷哼一聲,“我有什麼急的,如今有你和蘇側妃,我又豈會再去指望她。”

“也就太子念舊情,才給了她幾分薄麵,她倒好,仗著太後撐腰,還敢肖想太子妃之位,自不量力。”

許灼華緩緩回道:“殿下寵愛陸側妃,既是自幼的情分,也是當年舍身相救的恩情,娘娘不也是看在這件事上,才準了她的側妃之位嗎?”

“殿下重情,何嘗不是受娘娘影響。身居高位之人若是絕情寡義,便是天下之苦,百姓之苦。”

“娘娘這是有恩於人呢。”

皇後被她說得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丫頭,怎麼就那麼會說話,總能將我哄得服服帖帖的,你要在我身邊多待幾日,隻怕我眼角的皺紋都要多了許多。”

許灼華:“我不過說幾句實話罷了,母後也要取笑我,那我以後就少來這坤寧宮,免得討嫌。”

知秋笑著上前說道:“太子妃娘娘可彆說這話,皇後娘娘總嫌宮裡冷清,您多來才好呢,每次您過來,娘娘用膳都要多半碗飯。”

皇後佯裝生氣,瞪她一眼,“看看,看看,你才來幾次,連我身邊的人都要被哄了去了,偏幫著你說話。”

三個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兒,突然有婢子慌忙進殿。

知秋抬腳迎上去,問道:“什麼事這麼匆忙,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婢子趕緊跪在地上,聲音發顫,“啟稟皇後娘娘,明珠公主在禦湖落水了,這會兒才救上來。”

皇後手裡捧著茶杯,不輕不重轉著杯沿,問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掉進去了?”

“聽說,公主在壽安宮和太後起了爭執,哭著跑出去,就跳進湖裡了。”

皇後一怔。

祁明珠在宮裡大吵大鬨,不少見。

隻是沒想到,都成過親,又和離過,怎麼還是這副德行,一點兒沒有長進。

出去一趟,竟學會了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潑婦本事。

祁明珠回京後,就一直住在壽安宮。

三天一小鬨,五天一大鬨,消停不下來。

太後和皇帝給她選了好幾處建公主府,她都不願意,鬨得皇後頭疼。

皇後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幾口,“這幾日天氣熱,她跳進去還能涼快涼快,也不是壞事。”

知秋走到她跟前,輕聲道:“想必太後已經趕過去了,娘娘還是去看一眼,免得落人口實。”

皇後點點頭。

她雖然看不上太後和祁明珠,可身為後宮之主,該管的事還是得出麵,免得又被太後抓住把柄。

她看向許灼華,“太子妃就彆去了,她如今還惦記著你那處嫁妝,彆見了你又往湖裡跳,來個以死相逼,讓你難處。”

許灼華忍住笑,“是,多謝母後體諒,我這就出宮去。”

皇後就著知秋的手,往外走,一邊小聲說:“都是公主,怎麼祁明珠的性子就這麼不一樣呢,一點兒沒有其他公主端莊沉穩的模樣。”

許灼華心裡突然閃過一絲異樣。

稍縱即逝,她還沒抓住,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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