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蛇從灌木叢中爬出來,試圖用身體阻攔我的自行車。
這種行為聽起來很蠢,但是,足夠數量的蛇,的確能用蛇屍纏死我的輪胎,讓我被迫下車。
所以,我隻能用金鐘罩去保護自行車。
現在一切回到了原點。
我的金鐘罩被不斷消耗著。
周圍的蛇腥味越來越重了,這意味著更多蛇正在往這邊趕。
這麼大規模的襲擊,絕不可能是什麼巧合。
元柳早就知道我來要市中心醫院,所以,提前設下了埋伏,隻等著我鑽進來。
暴露我行蹤的人會是誰呢?
好難猜哦。
我想起了外婆那張枯槁的臉。
外婆其實並沒有指望我能交出解藥。
她隻是利用她的病,利用商令儀的出逃,給我設計了一個圈套,讓我自己跳進來。
外婆又一次把我賣給了元柳換取解藥。
憤怒嗎?
其實還好。
要是外婆毫無反擊,就這麼被我弄死,那才是讓我意外。
我停下共享單車。
蛇群已經圍在我身邊,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發麻。
看來,它們準備用更極端的方式消耗我的金鐘罩。
“我親愛的新娘喲,終於準備放棄逃跑了嗎?”元柳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
他好整以暇地從大樹後麵走出來。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兜帽衛衣,雙手插兜,隻露出一張素白的臉,不知道的人估計會把元柳當成在夜跑的大學生。
“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不等元柳說完,我冷冰冰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是第幾個‘最後一次機會’了?你是隻有這句台詞嗎?好歹創新一下吧?”
“給臉不要臉!”
元柳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雙眼仿佛刀子一樣。
“風!”
元柳爆喝一聲。
一道看不見的勁風朝著我的麵門襲來,但是,這次我的金鐘罩並沒有被這道風破開。
我幫了那麼多人,可不是白幫的。
我的實力有了不小的提升。
我笑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這種單字訣,特彆帥。”
元柳冷哼一聲:“彆以為你現在說兩句好話,我就會原諒你。”
他這樣說著,麵色卻稍微緩和了一些。
元柳出乎意料的意外的好哄啊?
我雖然知道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卻也不準備解釋,反而朝著元柳走近一步。
元柳現在就在我的攻擊範圍內,但是,一旦將金簪投擲出去,我就失去了我最重要的武器。
所以,我並不準備立刻用金簪攻擊。
元柳朝著我張開雙臂:“既然你主動投懷送抱,我可以大發慈悲,允許你為我誕下孩子。我許諾你——我們的孩子享有我的王位繼承權!”
王位繼承權?
元柳是盜用蛇王名頭太久,真的把自己當成蛇王了嗎?
可笑!
“風!”
我學著元柳的樣子,輕喝一聲。
元柳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誰都能用單字訣吧?我告訴你,隻有像我這種萬中無一的天才才能……”
元柳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看不見的風刃削掉了半個腦袋。
單字訣中風訣是最難防禦的,因為看不見,隻有微弱的感應。
我笑得肆意:“我說過了,我覺得單字決很帥,所以,特意學了一手。”
這麼久時間,我可沒有閒著,我也在很努力地提升自己啊!
“你……很好……我很欣賞你……”元柳語氣中都是貨真價實的讚許,他被削了半個腦袋,卻也沒有就這麼死去。
畢竟,單字決中的風並不算是最強的殺招。
而且,元柳實力並不弱,若非我使用金簪偷襲,一般法子想殺他可沒有那麼容易。
“火!”
單字訣中“火”是和我屬性契合最好的,畢竟,我前世是點香女,經常需要用到香料點火。
大火以我為中心散開,而周遭的蛇全部成了天然燃料。
“水!”元柳自然不會看著自己的手下白白死去,立刻開始反擊。
我不知道我和元柳的單字決究竟誰更強,但是,水克火是事實。
我的火被元柳的水撲滅了。
我的金鐘罩剩餘的有效時間,隻剩下了不到五分鐘。
五分鐘內,我破不了局,就會被這些蛇活生生咬死。
“風!”
風的攻擊範圍不夠大,根本殺不光這麼多蛇。
想要範圍攻擊還得是火。
但是有元柳在,我的火才燃起來,就得被他的水滅掉。
不行!必須得靠金簪了!
我毫不猶豫將金簪投擲出去,正中元柳的頭部。
元柳還想說什麼,身體卻突然一軟,往後一倒。
我不由鬆了一口氣。
沒了元柳,我就可以放火燒死這些蛇了。
我摸出一排銅錢,砸在元柳的屍身之上,確定他真的死透了,不會詐屍後,我伸手去拔他頭上的金簪。
金簪現在是我最強有力的武器,丟什麼都不能丟這玩意啊!
我剛剛摸到金簪,隻覺得手一疼。
隻見一條蛇突然從元柳的嘴裡竄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隻是瞬間,我就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了。
地上的元柳的確死了,但是,藏在他體內的這條蛇並沒有死。
是我大意了!
保護我的金鐘罩變得忽明忽暗。
我已經快維持不住金鐘罩了。
我咬牙抽出一張符紙捏在手上,喝道:“五行符——火!”
火焰以我為中心蔓延開來,將周遭的蛇儘數燒死。
它們在火中掙紮著,但是,更多蛇正在湧來。
我的頭也變得昏昏沉沉的。
我知道,我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我掙紮著,從懷裡掏出一把混合著雄黃的香灰,灑在周圍。
那些蛇忌憚地吐著蛇信,卻沒辦法靠近我。
“這算什麼,畫地為牢嗎?”
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我勉強抬頭,就看到了第三個元柳。
他究竟有多少個分身啊?
怎麼殺了這麼多個,還是這麼陰魂不散?
元柳一腳踩在香灰圈上:“這種東西對我可沒有作用。”
我當然知道。
起碼得是陰香香灰才能對元柳生效。
可惜我隻有一丟丟陰香香灰,根本圍不成圈。
要不……趁機把陰香香灰灑在他臉上吧?
我想動手,手臂卻完全抬不起來。
“跟我回去吧,我的新娘子……”元柳伸手來摸我的臉。
我隻覺得惡心。
我想起了,蛇窟的時候,元柳朝我壓過來的身體。
那股難聞至極的蛇腥味,讓我反胃!
“啪——”
元柳被人一腳踹開,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而周圍的蛇立刻恭敬地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木質香。
我充滿驚喜地扭頭,就看到了陰沉著一張臉的白晝。
白晝用手掐著我的臉頰,恨鐵不成鋼地道:“啞巴了嗎?求援都不會?”
啊,我怎麼忘了?
現在的我並不是孤身一人。
我隻需要呼喚白晝兩個字,他就會出現在我身邊。
他雖然不愛我,卻還是願意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