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
我可不敢靠近外婆,免得她藏了什麼陰招,突然偷襲我。
我上輩子已經吃過虧了,可不想再吃第二次。
外婆露出悲傷的表情,大舅舅立刻看不下去,用力地推了我一下:“你真是越來越叛逆!外婆叫你過去,你都不聽!”
但是,無論他怎麼推,我都紋絲不動。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關心地道:“你是沒吃飯嗎?”
人高馬大的大舅舅又推了一下我,卻仿佛我宛如磐石一般,他無比震驚和錯愕,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爸爸也頓時又變回了隱形人。
外婆見狀,重重歎了一口氣:“岸岸不願意過來,是責怪我把你嫁給蛇王嗎?可是,你不能那麼自私,隻顧及你自己的想法,你偶爾也得考慮考慮我這個老太婆啊!你不把藥給我,是非得害死我,你才開心嗎?”
小舅媽最為敏感,一下子抓住了關鍵詞:“岸岸嫁給蛇王的事,我倒是聽小令儀說了,但是……藥……什麼藥?”
外婆眼角滑過一抹淚:“你爸之前做錯了一些事,被蛇王記恨上了,他動用了陰損的手段,給我和你爸下了毒。如果得不到蛇王手上的解藥,我就會和你爸一樣瘋瘋癲癲地死去。現在,藥就在岸岸手上!可是,她不願意救我這個老婆子一命啊!”
上輩子,商令儀嫁給元柳後,元柳的確給了外婆解藥,所以,外婆才能恢複正常,然後,趁著我虛弱的時候,對我下手。
今生,我雖然和元柳拜堂了,但是,我根本沒有問元柳要過解藥。
我一開始就是奔著白晝去的。
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外婆沒有得到解藥,現在變得越發虛弱,連下床都做不到,這真是……
太讓人開心了!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感覺那明明不存在卻刻進骨髓裡麵的疼。
我最親愛的家人啊,硬生生把我的四肢砍了下來!
大舅媽立刻怒斥道:“商岸!你瘋了嗎?還不快點把藥給我媽!”
小舅媽罵道:“知道你喪良心,沒想到這麼喪良心!我媽對你還不夠好嗎?從小,你就爹不疼娘不愛的,如果不是我媽願意照顧你!你早就死了!”
對我好?
我從小就吃不好,穿不暖,彆人的舊衣都是我的寶貝,上了學後,才有了真正屬於我的衣服——校服。
從我懂事開始,我就開始承包家裡麵所有的活,從早忙到晚,根本沒有停過,隻要我做的不好,輕則挨罵,重則就是一頓毒打加跪祠堂。
這就是所謂的,對我好嗎?
不過,這種話,我是不會對舅舅舅媽說的。因為,她們不會在乎我的感受。
俗話說的好,鞭子隻有抽到自己身上才疼。
“小舅媽人可真好啊!外婆那麼對你的孩子,你還……唉……”我故意歎了一口氣,又不把話說明白。
小舅媽立刻皺眉道:“商岸!你彆以為說兩句迷迷糊糊的話,就能挑撥我和我媽的關係,我可不是糊塗蛋!我清醒著呢!”
我露出大大的笑容:“你要是真的清醒,怎麼會連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怎麼的,都不清不楚呢?”
小舅媽滿臉嚴肅地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病房內的其他病人也是連忙豎起耳朵聽著這八卦。
我背靠牆壁,慢悠悠地道:“你第一個孩子本來能平安降生,是外婆拿你的孩子當了自己的養料……”
“住嘴!”
外婆急不可耐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聳了聳肩:“看!她急了吧?”
我盯著小舅媽的眼睛,壓低聲音繼續道:“想要證據嗎?證據就在外婆的香堂供桌下麵的暗格,裡麵有你給第一個孩子打造的平安鎖。隻要你取出那個平安鎖,外婆就會立刻受到反噬。”
“住嘴!咳咳……”外婆已經急到開始咳血了。
小舅媽聞言,轉頭怨毒地看著外婆,眼睛猩紅。
小舅媽第一胎沒能保住,她自己也差點死掉。
她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她的禁忌!
外婆連忙朝著小舅媽道:“你彆信這個死丫頭的話!那個平安鎖隻是我心疼你的第一個孩子早逝,所以才留下的!我隻是想祈求他轉世投胎以後,去個好人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真的不是我害了你的孩子啊!”
小舅媽冷笑起來:“媽,你是什麼人,你我心裡麵都有數!不用旁人挑撥!我知道你心狠手辣,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朝著我的孩子下手!我今天倒要看看取出那個平安鎖,你會受到什麼樣的反噬!”
小舅媽說完,立刻轉身離開病房,看樣子是取平安鎖了。
那個平安鎖一旦被拿出來,外婆就離死更近一步了!
真是讓人興奮啊!
哈哈哈哈!
我轉頭又看向大舅舅:“大舅舅……你知道,你的公司是怎麼破產的嗎?”
“夠了!我說夠了!”外婆憤怒地咆哮著,她不停地咳著血,而她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個個巨大的膿包。
這些膿包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破,然後,血流不止。
半夜的時候,膿包更會鑽心地疼,讓人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十分折磨人。
所有得了這種膿包的人,最後隻有兩種下場,流乾渾身的血或者活生生痛死。
外婆之所以沒有和外公一起死,完全是因為,她不斷在用家族子女的精氣、運勢甚至性命來溫養這些膿包。
比起外婆的陰損手段,我對商令儀用過的五鬼竊運紋都仿佛小兒科一般。
“你究竟想要什麼,才肯給我解藥?”外婆大喘著粗氣,瘦得能看見骨頭。
“我的公司是怎麼回事……”
大舅舅還想問我,外婆卻對他吼道:“你給我滾出去!還有你!商超,你也給我滾出去!”
大舅舅看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病房。
我爸則誰都不敢看,灰溜溜地離開了。
病房恢複了安靜,原本緊皺著眉頭的病人們都豎著耳朵,準備聽八卦。
外婆平緩了一下呼吸,才對我道:“你究竟想要什麼,才肯給我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