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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族中風波定,青嵐路漸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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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根測試的餘波在淩家持續了三日。

晨露還沒乾透時,演武場旁的石板路上就多了些刻意放慢的腳步。往日見了淩嘯天就繞道走的族人,如今老遠就拱手打招呼,聲音裡帶著討好的熱絡。庫房的管事每日辰時準時送來藥材,錦盒擦得鋥亮,賬冊上的字跡工整得像描過,連一片枯葉都單獨標注著“已處理”——誰都知道,這位測出極品五行靈根的少年,未來的成就絕非淩家能束縛,此刻不攀附,更待何時?

淩霸天徹底蔫了。他那件常穿的青色綢衫換了件半舊的灰布短褂,往日挺直的腰杆塌了下去,見人就低著頭走。族裡收回了他掌管的雜貨鋪經營權,理由是“賬目不清”,連帶著淩峰也被取消了進入族學的資格。那胖小子沒了往日的囂張,每日縮在自家院子裡,對著牆根唉聲歎氣。有好事者說,那日測試結束後,淩振南把淩霸天叫進祠堂,罰他對著祖宗牌位跪了一夜,具體說了什麼沒人知道,隻看到他出來時腿都直不起來,褲腳還沾著祠堂的香灰。

“阿塵,這是族裡剛送來的‘凝神草’,張管事說這株長了五十年,對穩固心神最有好處。”淩嘯天將一個紫檀木錦盒放在桌上,粗布袖口磨出的毛邊都透著喜氣。這幾日他在族中腰杆挺得筆直,去庫房領藥時,管事親自給他端茶,連族老見了都要笑著問兩句“阿塵今日在忙啥”,走路都帶著風。

淩塵打開錦盒,凝神草的葉片翠綠飽滿,葉尖帶著點晨露凝成的晶瑩,根部的須毛完整無損,顯然是剛從藥圃摘下的上品。他指尖拂過葉片,忽然抬眼道:“爹,族裡的藥圃是不是缺個懂行的人打理?我看張老丈昨日蹲在田埂上捶腰,年紀大了怕是熬不住,不如讓他歇著,我來試試?”

淩嘯天一愣,手裡的旱煙杆差點掉在地上:“你要管藥圃?可你三個月後就要去青嵐宗了……”

“正是因為要走,才得提前安排。”淩塵將凝神草放回盒中,指尖在盒沿輕輕敲了敲,“藥圃是家族的根基,若是打理得好,改良下土壤,調整下間距,每年能多產出三成藥材。我教幾個可靠的人認認草藥,講講澆水施肥的火候,將來就算我不在,藥圃也能撐起來。”

這話不僅是為家族打算,更是在為父母鋪路。他走後,淩家若能靠著藥圃壯大幾分,父母在族中的地位便能穩如磐石,再無人敢輕視。

淩嘯天瞬間明白了兒子的心思,眼眶一熱,煙杆在桌角磕了磕:“好,爹這就去跟族長說。”

不出半日,消息傳遍淩家——淩塵要親自打理藥圃。族老們在議事廳裡拍著桌子讚“少年老成”,淩振南更是拄著拐杖親自去藥圃轉了圈,臨走時留下一本《青陽城草藥圖譜》,泛黃的扉頁上題著“知行合一”四個字,墨色深沉,帶著長輩的期許。

淩塵接管藥圃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田埂上拔草。他穿著件打補丁的短褂,褲腳卷到膝蓋,露出被寒泉淬煉得緊實的小腿。指尖捏住一株與凝神草長得極像的植物,根須上還沾著濕泥:“這是斷腸草,葉子比凝神草窄三分,莖上有細毛,沾了汁液會發麻,得全拔了。”

兩個被派來打下手的家仆趕緊蹲下身,學著他的樣子辨認。淩塵一邊拔草一邊講解,聲音不高卻條理清晰:“赤血藤要搭架子,它喜陰,正午得用竹簾遮著,不然葉子會焦。”“月見草得換個朝向,西邊那片月光足,能讓藥性更純。”“澆水彆用井水,山澗的活水帶著靈氣,澆下去根須長得旺。”

他說的都是些基礎常識,卻精準戳中了藥圃常年存在的問題。往日裡藥農憑經驗打理,哪懂這些門道?照著做了幾日,果然見草藥的葉片亮了幾分,連最嬌貴的“凝露草”都多抽出兩片新芽。

這日傍晚,夕陽把藥圃染成金紅色,淩塵正蹲在田埂上記錄草藥生長情況,筆尖在麻紙上劃過,寫下“赤血藤新葉三寸,需增鉀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淩振南正帶著個陌生的中年道士站在田埂那頭,布鞋踩著草葉,沒發出半點聲響。

那道士穿著青灰色道袍,袖口繡著半片雲紋,洗得有些發白,腰間掛著塊木製令牌,上麵“青嵐”二字刻得蒼勁有力。他麵容清瘦,下頜有顆痣,眼神像淬過的劍,掃過藥圃時帶著審視。

“阿塵,這位是青嵐宗的外門執事,雲鬆道長。”淩振南笑著捋胡須,“他聽說咱們淩家出了個極品靈根,特意來看看。”

雲鬆道長目光落在淩塵身上,從沾滿泥土的手到那雙清亮的眼睛。他本是路過青陽城,聽聞有少年測出五行靈根,按捺不住好奇來看一眼——五行靈根雖罕見,卻極難修煉,大多因靈力駁雜半途而廢,他沒抱太大期望。可此刻見這少年滿身泥汙卻眼神沉靜,身上隱隱有靈韻流動,像藏著片深海,不由暗暗點頭。

“淩小友。”雲鬆稽首行禮,道袍的袖子在空中劃出淺弧,聲音平和如溪,“聽聞你測出極品五行靈根,貧道特來求證一二。”

“道長客氣。”淩塵起身回禮,指尖的泥點落在道袍上也不在意,“靈根隻是,算不得什麼。”

這淡然的態度讓雲鬆更驚訝了。尋常少年測出極品靈根,早已恨不得把“天才”二字刻在腦門上,哪會這般沉穩?他指尖微動,一縷幾不可查的靈力探向淩塵——這是試探,卻不含惡意。

靈力剛靠近三尺,就被一層無形的屏障輕輕彈開,像撞上了寒潭的冰麵。雲鬆瞳孔微縮:“你這肉身……竟有淬體根基?尋常凡童可沒這等韌性。”

“不過是在寒潭裡泡了些時日,瞎練的。”淩塵笑了笑,沒提《九轉煉神訣》,有些底牌不必過早顯露。

雲鬆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從袖中取出塊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羊脂玉,上麵刻著片鬆葉,靈力注入時會泛起淡青微光:“三月後青嵐宗開山門,憑此玉佩可直接入內門考核。”

內門考核?

淩振南手裡的拐杖“篤”地戳在地上,驚得田埂上的螞蚱蹦起老高。青嵐宗的外門弟子多如牛毛,內門卻百裡挑一,尋常極品靈根最多免試入外門,這雲鬆竟直接給了內門考核的資格?

淩塵也有些意外,接過玉佩時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玉佩裡藏著道微弱的神識,是青嵐宗的入門印記。他忽然想起石老,那本《九轉煉神訣》的筆法,倒與這玉佩上的鬆葉紋有幾分相似。

“道長為何……”

“貧道在你身上看到了‘道心’。”雲鬆打斷他,語氣鄭重,“五行靈根難修,貴在沉穩。你年紀輕輕便懂循序漸進,比那些急於求成的天才強多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藥圃裡整齊的田壟,“不過內門考核比外門嚴苛十倍,不僅考修為,更考心性,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對淩振南拱了拱手,轉身化作一道青虹,足尖點過藥圃的竹籬笆,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遠處的山影裡——這是築基期修士才能掌握的“禦器飛行”,看得兩個家仆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

“阿塵……這……”淩振南激動得胡須顫抖,拐杖在地上劃出淺痕,“內門!這可是內門啊!”

淩塵握緊手中的玉佩,指尖的暖意順著血脈蔓延。雲鬆的出現,比前世他費儘心機擠入外門要順利得多,這或許就是“無垢凡體”帶來的機緣——天地萬物,總對根基純粹者多幾分青睞。

“族長爺爺,”他將玉佩貼身收好,“我想借族裡的藏書閣一用,查閱些關於青嵐宗的記載。”

“準!”淩振南大手一揮,從袖中摸出把黃銅鑰匙,“藏書閣的鑰匙給你,想看多久看多久,任何人不得打擾!”

淩家的藏書閣在祠堂後院,木門上的銅環鏽跡斑斑。推開時“吱呀”一聲,灰塵在斜射的陽光裡飛舞,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紙墨味,像沉澱了百年的時光。書架上擺滿了泛黃的古籍,大多是關於凡俗農事、商賈往來的記載,涉及修仙的寥寥無幾,僅在最上層的暗格裡藏著幾本殘破的竹簡。

淩塵踩著木梯爬上去,指尖拂過積灰的竹簡,忽然停在一卷用紅繩捆著的簡冊上。標題是《青嵐雜記》,字跡娟秀,像是出自文人之手。簡冊的作者是百年前淩家一位在外門當差的弟子,裡麵記錄了青嵐宗的山門布局、外門規矩,甚至還有幾處用朱砂標注的“靈氣濃鬱”的修煉寶地。

“果然有收獲。”淩塵眼睛亮了,指尖撚開紅繩。

竹簡裡提到,青嵐宗外門弟子常因資源分配爭鬥,尤其是“凝氣丹”的發放,每月都要在演武場鬨出人命。而內門考核分三項:修為需達煉氣三層、辨識三種以上靈草、布置基礎防禦陣——後兩項正是他的強項。

“看來得提前準備些東西。”他將竹簡卷好塞進懷裡,心裡已有了計較。比如用冰靈魚鱗片做個簡易的防禦符,再備些紫紋草汁調和的解毒膏,以防外門弟子的陰招。

回到小院時,暮色已漫過牆頭。母親正坐在燈下縫補衣物,昏黃的油燈照著她鬢角的白發,銀針穿過粗布的“沙沙”聲格外清晰。見他回來,她舉起手中的布包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擠成朵花:“這是娘給你繡的平安符,裡麵塞了些曬乾的艾草,驅蟲辟邪。”

布包是用母親陪嫁的藍布做的,上麵繡著朵歪歪扭扭的蓮花,針腳雖不細密,卻透著滿滿的暖意。淩塵想起前世母親也是這般,在他離家時塞了個平安符,後來那符在一次妖獸襲擊中替他擋了致命一擊,化作飛灰時,他才在灰燼裡看到母親頭發絲般細的針腳。

“娘,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他將布包貼身收好,指尖能摸到裡麵艾草的粗糙,“等我從青嵐宗回來,就給您帶最好的養顏丹,讓您比年輕時還漂亮。”

母親被逗笑了,用頂針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傻孩子,娘隻求你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

夜深人靜時,淩塵坐在窗前,借著月光運轉《九轉煉神訣》。體內的先天陰氣已凝成黃豆大小的冰晶,隨著功法運轉,像顆活的種子在丹田內跳動,緩緩滋養著骨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正在向“靈體”蛻變,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股淡淡的靈力波動——這是淬體大成的征兆,離引氣入體隻剩一步之遙。

窗外傳來幾聲蟲鳴,斷斷續續的,襯得凡城的夜色格外寧靜。遠處的青陽城燈火點點,像撒在地上的星子。

淩塵望著青嵐宗所在的東方,那裡的山巒在夜色中勾勒出黛青色的輪廓。眼底的光芒比月光更亮,像藏著片蓄勢待發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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