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麼事兒了?”
看著孟映棠擔憂的神色,徐渡野輕輕拍了拍她後背,“等我一下。”
他快步出去,“我今日休息,李泉大人準假的。”
王府就是破事太多。
“就是李泉大人讓我來喊你的。”
“什麼事兒?”
“不知道呢!”來人老老實實地道,“但是肯定是大事。參軍急匆匆去了王爺院裡,我看臉色都變了。”
“那行吧,等我和我娘子說一聲。”
“徐大哥,你快去忙吧,我沒事。”孟映棠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聞言催促徐渡野快去。
徐渡野罵罵咧咧地走了。
早知道屁事那麼多,就不把時間浪費在讓孟映棠梳妝打扮上了。
“咱們直接去王爺的書房外等著。”
因為來人實在說得緊迫,又不肯說出什麼事,徐渡野一度懷疑他得罪了人,有人要把他騙到沒人的地方打一頓。
事實證明,他小人之心了。
魏王的書房外,李泉正在緊張地來回踱步。
見到徐渡野來,他把人拉到了牆角。
“這是怎麼了?”徐渡野環顧四周,“這麼緊張?”
“王爺和參軍、喜公公、常統領在裡麵說話。”李泉壓低聲音,眉頭緊皺,“我聽了一句,是公主出事了!”
“誰?”徐渡野用小拇指掏掏耳朵。
華清公主出事了?
那他今日出門,高低要買兩掛鞭炮放一放。
禍害遭殃,普天同慶。
徐渡野非常厭惡華清公主。
不管男女,都應該潔身自好。
退一步講,你拈花惹草也行,但是問題是,你們臭魚找爛蝦就行,不要拉良家下水。
欺男霸女的人,出事那是老天開了眼。
“正經點,”李泉道,“華清公主回來的路上,被人劫持了。”
“誰呀?”徐渡野問。
為民除害,當好好表彰。
“杜懷章。”李泉看著徐渡野,目光幽深。
徐渡野的笑意僵在臉上。
“你是不是認識他?”李泉焦急地道。
徐渡野很快麵色如常,“見過,但是沒什麼交情,不熟。”
言外之意,彆指望他用交情去換人。
華清公主還不配。
李泉嘴唇緊抿,半晌後才道:“若是去談判呢?”
“談不攏。”徐渡野道,“杜懷章這個人,輕易不會出手。但是他既然出手,就不會輕易收手。且等著看看,他到底想要什麼。”
杜懷章是昌州一帶最大的土匪頭子。
因為他本身會約束手下,不危害尋常百姓,隻從過往商隊抽錢,而且還有些劫富濟貧的舉動,所以名聲頗為不錯。
而且杜懷章非常聰明,他不和官府作對,偏安一隅;對手下之人也出手闊綽,紀律嚴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所以他手下的人馬,不斷壯大。
李隨剿匪到今日,都沒有敢貿然動杜懷章。
沒想到的是,杜懷章竟然主動出手來挑釁了。
他是個很有成算的人,行事穩妥,今日這般公然撕破臉的舉動,讓徐渡野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徐渡野想到了紅袖,暗中磨牙。
李泉道:“公主不能出事!”
徐渡野沉默。
過了一會兒,屋裡的人散了,李隨率先出來,麵色陰沉。
李泉快步跟上。
喜公公直搖頭,麵色憂愁;而屋裡的魏王,手捏眉心,也是一臉焦慮。
連不靠譜的常萬春,都愁眉不展。
徐渡野把各人反應一一收在眼底之後,才默然地跟著李隨離開。
杜懷章的條件是,十萬石大米,一千匹戰馬,二十萬兩白銀。
李隨在自己書房暴跳如雷。
“這麼多糧草銀兩給土匪,日後不都變成了對我們的刀劍嗎?”
徐渡野在門口聽著,點點頭。
沒毛病。
“華清自己任性妄為,也該受些教訓。”
李泉輕聲道:“參軍,現在不是教訓公主的時候。杜懷章那種人,狠起來,怕是會傷及公主。”
“那也是她自己活該。”李隨怒氣衝衝,“反正我不會同意給錢物贖人。李泉,你給我吩咐下去,讓所有親衛隨時待命。我們要去剿匪!”
完全不顧華清死活。
徐渡野爽了。
李隨這個人,還行。
雖然他有很多令人討厭的缺點,但是這個人,不雙標。
大義滅親,不管親疏遠近,隻要有需要,一律滅!
希望這次,李隨能夠堅持到底,名利雙收。
李泉勸道:“參軍,您不要張揚。杜懷章不是說了嗎,他們也會保全公主的名聲,隻要我們答應他們的要求……”
“華清還有什麼名聲?她有那麼值錢嗎?”李隨怒道,“依我之意,告訴杜懷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他也給我洗乾淨等著!”
徐渡野心情愉悅,甚至想吹個口哨。
除了想到紅袖,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之外,目前的情況,簡直喜聞樂見。
“王爺不會同意的。”李泉道,“畢竟是王爺胞妹,而且兄妹感情也很好。皇上對公主也寵愛有加……”
“就是這些人,把她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禮義廉恥。”
對於華清的做派,李隨早就看不慣了。
雖說要低調,但是這件事還是不脛而走。
至少孟映棠是知道了。
她還問徐渡野:“杜懷章真是獅子大開口,王爺不會答應吧。”
“會。”徐渡野道,“他已經開始籌銀子了。”
銀子不是太大問題,最多手頭緊一緊。
但是十萬石糧食,不是一時半會湊得起來的。
更棘手的是那一千匹戰馬。
戰馬這種物資,本身就稀缺,就算貴為王爺,也很難弄到一千匹之多。
孟映棠沉默片刻,“徐大哥,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和杜懷章,私交頗好。”
她聽徐渡野提過幾次這個名字。
按徐渡野的性格來說,提幾次,說明這個人,真的比較重要。
“還可以吧。”徐渡野沒有否認。
“那你現在……”孟映棠滿眼都是擔憂。
徐渡野忽然笑了。
“傻瓜,想什麼呢?雖然我們倆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但是現在算,各為其主。”
一起喝酒是兄弟,臨陣相對是各為其主。
“我不是這個意思。”孟映棠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