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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蜂蜜救箭傷那晚,將軍教我藏眼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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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筱是被掌心的刺痛驚醒的。

晨光透過褪色的窗紗漏進來,她蜷在藤椅裡的手指無意識蜷起,掌心血痕像條暗紅色的小蛇,從指根蜿蜒到虎口。

昨夜抱了半宿的蜂蜜罐滾落在地,金屬罐底磕在青磚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顫抖著去摸壁畫。

指尖剛貼上牆皮,寒意便順著血管竄進骨頭裡。

那麵曾多少次傳遞過熱粥香氣、藥汁暖意的壁畫,此刻冷得像塊浸過冰水的青石板,連磚縫裡的青苔都泛著冷白。

“顧昭?“她輕聲喚,聲音卡在喉嚨裡。

回應她的是一陣劇烈的眩暈。

眼前突然閃過碎片般的畫麵:雁門郡的夯土城牆上,顧昭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攥住腰間的虎符,右肩的箭傷正往外滲膿,暗紅的血珠混著黃白的膿水,在甲胄上洇出個猙獰的圓。

他喉間溢出低咳,指節抵著嘴,指縫裡滲出血絲;城樓下,老婦們跪在青石板上,把寫著“求神明護我將軍“的黃紙投進銅盆,火苗舔著紙角,灰燼像黑蝴蝶撲向城牆。

“顧昭你騙我!“蘇筱筱撲到壁畫前,指甲刮過牆皮,“你說塗了蜜就不疼,你說“

話音未落,鼻血“啪嗒“砸在壁畫上。

她抬手去捂,指縫裡的血卻越流越多,滴在青磚上,滴在蜂蜜罐的標簽上,滴在那片冷得刺骨的壁畫上。

“你不是一個人扛“她額頭抵著牆,聲音混著哭腔,“這次換我護你,換我“

體力像被抽乾的井,她眼前發黑,膝蓋發軟,卻用最後一絲力氣扒住牆沿。

牆灰簌簌落在她發間,她卻覺得那是顧昭的甲片擦過她手背——就像昨夜,他隔著壁畫蹭她掌心的溫度。

“將軍!“

另一邊的雁門郡,顧昭正攥著半塊火折子。

箭傷比昨夜更疼了。

膿水把裹傷的粗布浸得透濕,每動一下,腐肉就蹭著甲片,疼得他耳中嗡嗡作響。

可他還是撐著起身,因為床頭那摞百姓塞進來的信——趙五郎說,王嬸的小孫子喝了蜜水退燒了,李叔的箭疤抹了蜜軟和了,孫秀才抄了蜜方要刻在祠堂牆上。

“嘩啦——“

他扶著案幾起身時,撞翻了陶油燈。

火苗“騰“地竄上他的衣角,焦糊味瞬間漫開。

顧昭卻連看都沒看,隻把那摞信緊緊護在胸口——這些帶著麥香、帶著藥香、帶著孩子歪扭字跡的紙,比他的命金貴。

“將軍!“小禾舉著沾了蜜的布衝進來,“我娘說用蜜擦傷口好得快!“

顧昭低頭,這才發現衣角的火已經燒到肋下。

他扯下外袍摔在地上,火星子濺到小禾腳邊,小姑娘卻半點沒躲,踮著腳去夠他肩上的傷:“我給你擦蜜,就不疼了“

“小禾。“顧昭蹲下來,讓自己和她平視,“去把你畫的太陽拿來,好不好?“

小禾歪頭:“神明媽媽哭了嗎?“

顧昭一怔。

昨夜巡城時,他在壁畫下撿到半張被風吹落的紙——是小禾畫的太陽,邊緣沾著水痕,像誰的眼淚。

“神明媽媽的眼淚會結冰。“小禾從懷裡掏出疊紙,每張都畫著圓滾滾的太陽,“我畫了好多太陽,貼在牆上,就能曬乾她的眼淚。“

她踮著腳,把第一張畫貼在壁畫上。

第二張是王嬸的小孫子貼的,他舉著畫蹦跳:“我畫的太陽會冒熱氣!“

第三張是李叔,他粗糙的指腹摸著畫紙:“我家那口子走前說,太陽照到的地方,苦日子就到頭了。“

井沿邊的百姓越圍越多。

孫秀才扶著眼鏡,把自己寫的“蜜神碑記“工工整整貼在畫旁;趙五郎摸出懷裡的鹿皮袋,倒出把曬乾的野果:“這是我存了三年的沙棗,給神明填填肚子。“

顧昭站在人群後,看著壁畫被一張張太陽覆蓋。

最上麵那張是小禾的,她用蜜調了金粉,把太陽的邊緣塗得金燦燦的,像團要燒起來的火。

他伸手,把自己那半塊火折子輕輕壓在畫角。

“你看。“他對著壁畫低語,聲音輕得像怕驚醒誰,“他們在教你藏眼淚。“

與此同時,雁門郡外的山坳裡,阿勒泰的馬前蹄陷進泥坑。

他扯著韁繩的手頓住——前方夯土牆上,密密麻麻的紙畫在風裡翻卷,像片會發光的雲。

幾個孩童追著紙鳶跑過,紙鳶尾巴上係著張太陽畫,金粉在陽光下閃得他睜不開眼。

“你們不怕她害你們?“他脫口而出。

正在貼畫的趙五郎轉頭,刀疤在臉上扯出冷笑:“她送的蜂蜜救過將軍命,你娘有嗎?“

阿勒泰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三天前,匈奴右賢王捏著羊皮卷冷笑:“那麵牆裡的神?

不過是漢人的騙術。“可此刻,他看著老婦把熱餅塞進小乞丐手裡,看著少年把最後半塊藥分給鄰家養病的娃——這些人眼裡的光,不像是騙術能騙出來的。

“嘶——“

他走神時踩空了石頭,順著山坡滾下去,撞得渾身生疼。

正想罵娘,一隻布滿老繭的手突然伸過來。

“孩子,你是餓了吧?“

老婦的聲音像曬過太陽的棉被。

阿勒泰抬頭,看見她鬢角的白發,看見她懷裡半塊硬饃,看見她眼裡的光——和城牆上那些畫裡的太陽,一模一樣。

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被人喊“孩子“,是在八歲那年。

母親把最後半塊奶豆腐塞進他手裡,說:“我的孩子,跟著舅舅走,彆回頭。“

然後匈奴騎兵的馬蹄聲,碾碎了所有的“彆回頭“。

“奶奶“他啞著嗓子,接過老婦遞來的水囊。

水是溫的,帶著股淡淡的蜜香。

傍晚時分,蘇筱筱趴在藤椅上,盯著壁畫發呆。

她的鼻血早止住了,掌心的血痕也淡成了粉。

可就在剛才,她無意識摸向壁畫時,指尖忽然觸到一片溫熱——像有人隔著牆,悄悄覆上她的掌心,又輕輕蹭了蹭。

她抬頭。

夕陽的光透過窗紗,在壁畫上投下一片暖黃。

那些被她哭濕的牆皮上,隱約能看見些金粉的反光,像撒了把星星。

蘇筱筱伸手,指尖懸在壁畫前半寸。

有什麼在牆裡動了動,像春草拱破凍土,像冰麵裂開細縫。

她忽然笑了,眼淚卻跟著落下來。

這次,她沒擦。

蘇筱筱的指尖懸在壁畫前,夕陽的暖光裹著她發梢的碎金。

剛才那絲溫熱像隻無形的手,輕輕勾住了她發顫的神經——她分明記得,昨夜這麵牆冷得能凍裂骨髓,此刻卻像被誰捂在懷裡焐了半日,連磚縫裡的青苔都泛著溫軟的綠意。

“顧昭?“她喉嚨發緊,指尖終於落下去。

這次沒有刺骨的寒意,反而有層若有似無的溫度漫上來,像有人隔著牆,用指腹輕輕蹭過她掌心的薄繭。

記憶突然湧上來:昨夜她哭到脫力時,顧昭的箭傷正滲著膿水;今早她摸到牆皮上的水痕,小禾說那是“神明媽媽的眼淚“。

原來她的情緒從來不是單向的——她的眼淚會結冰,他的傷口就化膿;她的顫抖會墜重,他的甲胄就壓得更沉。

“父親教的童謠“她咬著唇,喉間溢出破碎的調子。

那是很小的時候,父親在老院葡萄架下哼的,“月光光,照地堂“聲音一開始抖得像被風吹的柳枝,可當她刻意把尾音往上提,壓下喉間的哽咽時,壁畫上的金粉突然閃了閃,像有星子落進牆裡。

“叮——“

一道清響在腦海裡炸開,蘇筱筱猛地睜大眼睛。

那是類似係統提示的輕鳴,卻比任何電子音都溫柔:【共感傷痛減弱,因情緒穩定】。

“原來“她指尖抵著牆,眼淚又湧出來,這次卻帶著笑,“原來我哭會讓他的傷更重,我笑才能護住他。“

雁門郡的夜色來得早。

顧昭靠在城垛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右肩——那裡的刺痛竟輕了大半,膿水不再汩汩往外冒,連腐肉都開始結痂。

他扯下裹傷的粗布,月光漏進甲縫,照見傷口邊緣泛著蜜色的光澤,像被誰仔細塗過金瘡藥。

“將軍?“

身後傳來腳步聲,顧昭迅速把粗布團進掌心。

趙五郎扛著半袋沙棗過來,火光映得他刀疤發亮:“王嬸煮了蜜棗粥,讓我給您帶“

話音未落,他突然頓住。

顧昭正對著壁畫低語,聲音輕得像怕驚飛了簷角的雀:“是你在唱歌?“

牆的另一邊,蘇筱筱正攥著衣角,哽咽著點頭:“小禾教我藏眼淚她說畫太陽能曬乾眼淚。“

顧昭的指節抵在牆上,能感覺到牆裡傳來的震顫——是她說話時的氣音,透過磚縫滲過來,比蜜水還軟。

他喉結動了動,沙啞著說:“彆怕,我在。“

這四個字說得極輕,卻像塊燒紅的炭,燙得趙五郎耳尖發燙。

他扛著沙棗倒退兩步,嘀咕聲混著夜風吹進垛口:“將軍娘子連哭都能變甜,難怪將軍死護著“

顧昭沒回頭,隻聽見牆裡傳來抽鼻子的聲音,接著是更清晰的童謠:“蝦仔你乖乖睡落床“

夜更深時,雨絲開始落。

蘇筱筱蜷在藤椅裡,指尖始終沒離開壁畫。

這次她沒再哭,反而把額頭貼在牆上,像小時候貼在父親背上聽心跳:“顧昭,我學會藏眼淚了。“

牆裡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是他貼過來的動作。

然後是他的聲音,帶著剛喝過蜜水的黏甜:“你也學會藏疼了。“

蘇筱筱的呼吸頓住。

“等穄子熟了,“他頓了頓,像在斟酌每一個字,“我不叫你神明媽媽,叫你蘇姑娘。“

雨聲突然大了些。

蘇筱筱摸到牆麵上有細細的水漬,這次不是冷的,是溫的,像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磚縫滲過來。

她終於明白,他不是在改口——他是在把她從神壇上接下來,放進和他並肩的位置。

“好。“她吸了吸鼻子,“等穄子熟了“

話音未落,掌心突然傳來細微的灼痛。

蘇筱筱猛地直起身子,那痛感不像之前的箭傷,倒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輕輕紮了一下。

她盯著壁畫上的金粉,發現最右下角的太陽畫邊,多了道極細的劃痕,像刀刻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打在老院的青瓦上,叮咚作響。

蘇筱筱摸著那道劃痕,突然想起顧昭說過,雁門郡外的匈奴還在窺探。

她的心跳快了些——這道劃痕,會不會是

藤椅旁的蜂蜜罐突然“當啷“一聲,滾出半寸。

蘇筱筱低頭,看見罐底壓著張皺巴巴的紙——是她今早沒注意到的,從壁畫縫裡漏出來的。

展開來,上麵是小禾歪扭的字跡:“神明媽媽,明天我要給你畫糖罐,比將軍的蜜罐還甜!“

她笑著把紙貼在胸口,卻沒注意到壁畫上的金粉又閃了閃。

這次的光比傍晚更亮,像有什麼東西正隔著兩千年的光陰,緩緩掙開束縛。

雨夜裡,蘇筱筱的掌心又開始發燙。

這次不是痛,是暖,像有顆種子正順著血管往上鑽,在她心臟裡發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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