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亭序將流安帶到清庭苑。
屋內寂靜,流安洗好澡換了件新衣服,坐在床邊擦頭發。
陳亭序上前,摁住她的手,兩人皆是一怔。
“我給你擦。”
“嗯。”流安鬆手。
“你在難過嗎?”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不難過。”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他手又要放她發上,流安偏了偏頭,躲開他的觸碰。
陳亭序半耷著眼皮,掐住她的下頜,將她腦袋掰過來。
“你在生我氣。”他肯定地說。
流安還是不說話。
陳亭序眯了眯眸子,“你失去的一切我都會給你,金錢、權勢、大小姐的身份還是其他,隻要你開口,我拚了命也會給你。”
流安往後一仰,陳亭序把她撈回自己懷裡。
他半誘半哄,“嗯?告訴我,你想奪回什麼?”
“陳亭序,”流安闔上眼,複又睜開,對上他深情的眸子,嘴裡想說的那句話又咽了下去,轉移了話題,“你想要嗎?你說的那些。”
陳亭序一愣,隨即說:“我什麼都不求,隻要有你,我怎麼樣都可以。”
“你還有幾年?”流安從他懷裡坐起來。
“……不到三年。”
“那你還娶我?你死了我怎麼辦?”流安噌的站起來,把他推倒在床。
陳亭序看著她也爬上床,跪坐在自己旁邊。
他說:“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以在我死後,瀟灑快活。”
流安睨了他一眼,“倘若我找很多男人呢?”
陳亭序眼神發沉:“不行。”
“為什麼?”
“你是我的,你要是找彆人,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流安輕笑:“你都做鬼了,還放不下我?”
陳亭序手撫上她的臉,緩緩坐起來。
“不放。既然你不願意瀟灑快活,那就陪我一起死。”
“嗯?”
“你想死在我之前,還是死在我之後?”
“如果我不想死呢?”
“那就死在我之前。”
流安扒拉下他的手,不悅道:“剛才我就想說了,陳亭序,你是想把我當狗訓嗎?”
“嗯?”陳亭序挑眉,發出一聲笑。
流安抬手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隻有彆人給本小姐訓的份兒,我還不用你教我做事!”
手越收越緊,陳亭序卻笑的胸腔震動。
流安手腕都有些麻。
最後氣急敗壞的推開他,“要死你死,我才不會跟你一起死!”
陳亭序被推到窗子前,不受控製的咳嗽幾聲。
“那怎麼辦才好?”陳亭序無奈,“你除了我這兒,無處可去。”
流安狠狠瞪他一眼。
“隻有我能幫你報仇,隻有我能愛你,也隻有我,會像隻鬼一樣,死了也要纏著你。”
陳亭序把她撈回懷裡,摟住她。
“大小姐,”他貼在她耳畔呢喃,“這可怎麼辦才好?”
他隻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才敢癡迷的盯著她。
流安掙紮的動作頓住,咬牙切齒地說:“瘋、子!”
他從後麵緊緊抱住她,腦袋放在她的頸間。
“我隻對你一個人瘋。”
流安眼睛蒙上一層霧,她猛地掙紮開,掐住他的脖子,陳亭序一愣。
“那我陪你瘋。”
外麵雨聲越來越大,大片竹林颯颯作響。
陳亭序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能看到那雙含著秋水的眸子越來越近,她激烈的吻向他的唇。
喘息間聽到她說:“本小姐不高興,敢不敢再瘋點?!”
陳亭序身子病弱,力氣倒是不小。
不過一瞬間,他就禁錮住她。
“那就——如你所願!”
……
雨劈裡啪啦拍打著窗,濺起一朵朵水花。
竹林被大風刮的東倒西歪,卻仍堅韌的連著根,泥土被水衝開,又覆了上去。
緊緊的包裹著樹根。
狂風驟雨更加激烈的向一切席卷而來。
天空發出一聲雷鳴。
持續到後半夜,才來一道白色的閃電將一切平息……
……
“明日我娶你。”
“不嫁。”
“為何?”
“三年。三年你若死了,我嫁彆人。你若活,我就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