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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邊關黑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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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帝陵墓入口的玄奧符文還在閃爍,黑曜石平台已開始成片碎裂。楚驚瀾最後看了眼深淵頂部的漩渦,抱著靈兒縱身躍入洞口。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滾燙的氣浪掀得他衣袍獵獵作響,龍戒自發撐起的金光護罩上,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紋。

“抓緊了!” 他低喝一聲,將靈兒的臉按在肩頭。洞道內漆黑一片,隻有符文在兩側牆壁上明明滅滅,照出陡峭向下的石階。不知墜落了多久,腳下突然傳來柔軟的觸感 —— 竟是厚厚的腐葉層。

“咳咳……” 靈兒嗆咳著抬起頭,後頸的金色鱗片在微光中若隱若現,“哥,這裡好臭……”

楚驚瀾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原始森林。空氣中彌漫著鬆脂與腐殖土的氣息,遠處傳來狼嚎,卻聽不到半點毒瘴的腥甜。他伸手觸碰龍戒,原本滾燙的戒麵已恢複常溫,顯然已遠離噬魂淵的危險區域。

“我們出來了。” 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懷中的靈兒突然驚呼,他這才發現自己後背的傷口早已撕裂,鮮血浸透了孝服,與祖母冰冷的身體黏在一起。

三天後,北境荒原。

楚驚瀾在一處背風的山坳裡,用石塊壘起了一座簡陋的墳塋。沒有墓碑,隻有那半塊刻著 “鎮北” 二字的青銅殘片被他深深嵌入墳頭。祖母臨終前的囑托猶在耳畔,他最終還是沒能帶她看到北境的日出。

“奶奶,等我報仇雪恨,一定把您遷回楚家祖墳。” 他對著墳塋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滲出血跡。靈兒站在一旁,小手緊緊攥著那半塊婚契玉佩,臉上沒有淚水,隻有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 自從在後頸鱗片浮現後,她就很少哭鬨了。

楚驚瀾將妹妹背在背上,用粗布麻衣遮住她頸間的鱗片。根據龍戒中殘存的血色輿圖,往西北方向走三百裡,便是北境最大的黑風礦場。那裡不僅是進入北境腹地的必經之路,更標記著藏兵圖上的第二個紅點。

“哥,我們要去找蘇伯伯嗎?” 靈兒的聲音悶悶的,透過粗布傳來。

“嗯。” 楚驚瀾調整了下背上的藤筐,裡麵裝著從深淵帶出的乾糧,“但我們得先混進礦場,那裡有很多當年跟著父親打仗的叔叔伯伯。”

黑風礦場的輪廓在暮色中逐漸清晰。巨大的木柵欄圈住了方圓十裡的山穀,礦道入口如同怪獸張開的巨口,不斷有衣衫襤褸的礦工背著礦石出來,每走一步都要被監工的皮鞭抽打。柵欄頂端插著北境節度使的旗號,旗下卻站著幾個穿著噬魂衛服飾的黑衣人,正用青銅獸瞳掃視進出的礦工。

“果然有噬魂衛。” 楚驚瀾瞳孔微縮,拉著靈兒躲進路邊的灌木叢。他看著那些礦工麻木的臉,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個跛腳老者的脖頸上,有塊月牙形的疤痕 —— 那是楚家親衛營特有的火燙印記!

“是趙叔!” 他呼吸一滯,趙叔當年是父親的親衛隊長,沒想到竟成了礦奴。

等到深夜換班時,楚驚瀾用龍氣震暈了兩個落單的礦工,扒下他們的破衣服套在身上。他往臉上抹了把煤灰,又將靈兒扮成瘦弱的男孩模樣,低著頭混進了礦場。

“姓名!籍貫!” 登記的兵卒斜著眼打量他們,手裡的狼牙棒在掌心敲得咚咚響。

“俺叫楚三,這是俺弟小石頭。” 楚驚瀾故意壓粗了嗓音,彎腰時將龍戒藏進袖管,“家鄉遭了災,來礦上混口飯吃。”

兵卒啐了口唾沫,將兩個鏽跡斑斑的鐵牌扔過來:“進去吧!天亮前沒挖出三筐玄鐵礦,就等著喂狼!”

礦道裡比想象中更陰暗潮濕。頭頂的油燈忽明忽滅,照出岩壁上滲出的暗紅色汁液,散發著鐵鏽與血腥混合的怪味。楚驚瀾背著藤筐跟著人流往深處走,每一步都踩在沒過腳踝的泥漿裡,不時能踢到散落的枯骨。

“新來的!快點!” 身後傳來皮鞭破空聲,楚驚瀾側身避開,皮鞭抽在前方的岩壁上,濺起一片碎石。他回頭望去,監工是個獨眼壯漢,腰間掛著串骷髏頭手鏈,其中一顆的牙齒上鑲著金片 —— 那是楚家偏將獨有的標記!

“狗東西!還敢躲?” 獨眼監工獰笑著又一鞭抽來。楚驚瀾攥緊拳頭,龍氣在掌心翻湧,卻被他強行壓製下去。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就在皮鞭即將落在背上時,一隻枯瘦的手突然抓住了鞭梢。楚驚瀾抬頭,正是那個跛腳的趙叔,此刻正用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

“老東西找死!” 獨眼監工一腳踹在趙叔胸口。老人像斷線的風箏般撞在岩壁上,咳出大口鮮血,卻依舊伸手指著楚驚瀾頸間 —— 那裡的孝服領口沒係緊,露出了半截龍紋胎記。

“原來是楚家的小孽種!” 獨眼監工突然笑了,笑得猙獰可怖,“難怪看著眼熟,跟你那通敵叛國的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周圍的礦工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麻木的臉上閃過震驚與憤怒。楚驚瀾這才發現,不少礦工的脖頸、手腕或耳後,都有楚家舊部的印記 —— 他們竟是被朝廷刻意集中到這黑礦裡,日夜遭受非人的折磨!

“把他給我綁了!” 獨眼監工招呼來兩個打手,“送他去見礦主,說不定能換十斤好酒!”

楚驚瀾沒有反抗。他看著趙叔被打手拖拽著往礦道深處走去,老人路過他身邊時,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礦底…… 有地火…… 救……”

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楚驚瀾默默記下方向,任由打手將粗糙的麻繩纏上手腕。他注意到這些打手的腰牌上,都刻著與噬魂衛麵具相同的九頭蛇紋章,隻是紋路更淺 —— 看來這黑風礦場,根本就是噬魂衛設在北境的私刑場!

被押到礦主住處時,楚驚瀾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這是間用玄鐵打造的石屋,牆上掛滿了風乾的人皮,每張皮上都用朱砂畫著楚家軍的番號。礦主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正坐在虎皮椅上,用銀簽挑著烤得流油的肉脯,腳邊跪著個瑟瑟發抖的少年 —— 竟是個楚家舊部的孩子。

“又抓來個小的?” 礦主斜眼看過來,目光在楚驚瀾頸間的胎記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嘖嘖,楚戰那老東西的種,骨頭縫裡都透著股賤氣。”

楚驚瀾猛地抬頭,眼底龍氣翻湧:“你說什麼?”

“我說你爹是賤種!” 礦主將銀簽狠狠紮在桌上,“當年若不是他不識抬舉,你們楚家怎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要我說,你們這些餘孽就該……”

話音未落,楚驚瀾突然發力,手腕上的麻繩寸寸斷裂。他身形如電,在打手拔刀前已衝到礦主麵前,龍氣凝聚的指尖抵住了對方的咽喉。

“再說一遍。” 他聲音冷得像北境的寒風。

礦主嚇得魂飛魄散,肥碩的身體抖得像篩糠:“小…… 小爺饒命!是我說錯了!楚將軍是忠臣!是大英雄!”

楚驚瀾沒有收手。他瞥見桌案上的卷宗,上麵記載著近三年來礦場的 “損耗”—— 每年都有上千名楚家舊部被活活折磨致死,屍體扔進礦底的地火坑銷毀痕跡。而卷宗的落款處,赫然蓋著北境節度使的朱印,旁邊還有個模糊的九頭蛇烙印。

“節度使和噬魂衛…… 勾結在一起了?” 他心頭劇震,這才明白楚家被抄家絕非簡單的謀逆案,背後牽扯著整個北境的勢力網。

就在這時,石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戴著青銅獸瞳的噬魂衛推門而入,看到被製住的礦主,厲聲喝道:“放肆!敢在黑風礦動粗,活膩了不成?”

楚驚瀾緩緩抬頭,金色的龍紋在眼底一閃而逝:“活膩的,是你們。”

他沒有立刻動手。當噬魂衛的青銅獸瞳轉向他時,楚驚瀾清晰地感覺到龍戒傳來一陣刺痛 —— 這獸瞳裡,竟嵌著與噬魂淵底那毒瘴人形同源的陰寒之力。

“把他拿下!” 噬魂衛揮了揮手,門外衝進來八個黑甲衛士,每個人的氣息都達到了玄師境。

楚驚瀾突然鬆開礦主,反手將桌上的卷宗塞進懷裡,拉著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年衝出後窗。他聽見身後傳來礦主的慘叫,以及噬魂衛暴怒的吼聲:“追!他跑不遠!”

衝進礦道時,楚驚瀾將少年藏進一處廢棄的礦車,低聲道:“去找穿粗布麻衣、背藤筐的小女孩,告訴她哥去礦底找地火,讓她乖乖等著。”

少年重重點頭,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楚驚瀾整理了下衣襟,朝著趙叔被拖拽去的方向走去。礦道深處傳來隱約的熱浪,龍戒在掌心微微發燙,仿佛在指引著某種力量的源頭 —— 那裡不僅有地火,或許還有楚家被埋藏的更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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