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第二天,定遠號在劉琨號和祖逖號的護衛下駛出榆林港,乘著正順風航向安南阮主所在的廣南國,為介入柬埔寨政局開展外交行動。
與此同時,蔡平和薑軍師也率領兩條廣船去往文萊首都,以便重開與蘇祿蘇丹國的奴工貿易,他們帶去了數十門6磅炮。
這些來自卜加勞鑄炮場的鑄鐵炮口徑太小,用作要塞炮有點雞肋,乾脆賣給蘇祿蘇丹算了。這將進一步增強後者的海軍實力,有助於他們從西菲當局統治下的米沙鄢群島搶掠更多奴隸。
兩支船隊在大東海外分道揚鑣,定遠號的目的地是沱囊海門,也就是後世越南的峴港市,這就是去年蔡平船隊開發的另一條航線。
在明代的西洋針路中,海船抵達七洲洋之後有兩條不同的路線,如果要前往安南貿易,那就過瓊州海峽進入北部灣,之後沿著越南的海岸線向南行駛。
如果不在安南停船,而是要直接去往柬埔寨或暹羅,海商就會選擇在瓊州海峽東邊的七洲洋提前轉舵向南,循海南島東側抵達獨豬山,之後用坤未針航行二十更,即可直取外羅山。
所謂外羅山就是後世越南的理山島,此地雖然也在阮主治下,但北距其統治中心有四百裡之遙,要戧風北上殊為不易。
為了與阮主政權建立更快捷的往來通道,在廣南使臣阮思齊出使金河國之後,林海便指派蔡平船隊開發了榆林港直航沱囊海門的航線。
這對會友公司來說隻是小菜一碟,畢竟三亞和峴港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遠,並且在後世都是大城市,林海可以輕易從遊戲地圖裡辨識出這兩地,從而計算出直航的用針方位。
從榆林港到沱囊海門隻花了一晝夜外加一個上午,定遠號在正午時分駛入了峴港。這裡是後世越南的第二大港口城市,僅次於胡誌明市,如果不考慮經濟腹地的話,峴港應該是越南的第一良港。
這是一個馬蹄形的海灣,水域麵積約一百平方公裡,灣內潮流微弱,且三麵環山可以避風,水深基本都在十米以上。
在南風季,整個海灣都是港區。而到了北風季,海灣南側韓江出海口以東還有一個小海灣,其東北方向山茶半島上的山峰可以抵禦東北風。
第(1/3)頁
第(2/3)頁
這裡就是所謂的沱囊海門,一年四季都有良好的避風條件,也是後世越南海軍的一處重要軍港。沱囊海門之於峴港海灣的關係,恰如榆林內港之於外港,或者臨川港之於三亞灣,後者是前者的緩衝水域。
“總座,這裡的港口條件真是不錯。”定遠號泊入沱囊海門之後,石壁對林海說道。
“你也這麼覺得?”林海笑著對石壁道,“我打算在這裡建一家商館,不知道阮福源會不會答應。”
“在這裡建商館?”石壁有些吃驚,峴港海灣三麵環山一麵向海,唯有韓江出海口附近有百餘間木屋,除此之外看不到人家,在這建商館要和誰做生意?
“商館隻是個幌子,我的主要目的是在這裡修一座船塢,方便公司的艦船在此修理維護。”林海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這也是他讓蔡平開發榆林-峴港航線的另一大目的。
“原來是這樣,總座高見。”石壁聞言恍然大悟,他跟著林海這幾年已經大有長進,深知海軍的強大不能全靠堅船利炮,航線上的補給和維護基地也十分重要。
林海接著又道:“你可知我為何對佛朗機人這麼好?”
石壁道:“難道不是為了對付紅毛麼?”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林海迭出兩根手指道,“佛朗機人經營東方航線已有一百多年,他們在非洲西海岸和印度洋沿岸有大量的殖民據點。你彆看紅毛船多炮多,在這點上是萬萬無法與佛朗機人相比的,所以他們從泰西來到東方都要躲著佛朗機人走……”
林海這番話自然不是信口開河,實際上在荷蘭人早期的東方航行中,他們受夠了沿途葡萄牙人的襲擊,直到1611年亨德裡克·布勞沃爾開發了從好望角直航澳洲西海岸的新航線,此後才算是避開了無處不在的葡萄牙人。
布勞沃爾航線巧妙地利用了西風帶,可以大大縮短抵達東印度群島的航程,但同時也意味著荷蘭人在東行的過程中幾乎全是跨越大洋的遠距離航行,不潔的飲水和食物,還有壞血病時刻都在危及水手們的健康。
這些還隻是一方麵,一旦天氣不好或者船隻出現狀況,荷蘭人隻能在茫茫大海上聽天由命,而無法像葡萄牙人那樣迅速駛入就近的據點。
第(2/3)頁
第(3/3)頁
荷蘭人做夢都想獲得葡萄牙在亞非海岸線上那些密集的殖民據點,但這卻絕非一朝一夕之功。葡萄牙殖民者已經在這些據點繁衍生息了好幾代人,這是荷蘭暴發戶所無法奢望的底蘊,哪怕造再多船再多炮也是枉然……
石壁聞言若有所思:“總座是想讓佛朗機人與我們分享這些殖民據點?”
“為什麼不呢?佛朗機人的海上帝國已經搖搖欲墜了,他們守不住這些寶貴的據點,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和會友合作?他們的母國隻有一百多萬人口,而我們這邊有的是人,會友可以幫助佛朗機人守住那些沿海的堡壘,條件就是我們的艦船也可以在沿途得到補給和維護……”
林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曆史,他知道再過二十年,葡萄牙殖民者在印度以及馬六甲海峽的很多據點就將落入voc的手中。而在非洲東海岸,阿曼人也將與葡萄牙開始曠日持久的戰爭,最終徹底終結葡萄牙海上帝國。
這一切都將在林海接下來的人生曆程中發生,他完全有可能接過葡萄牙人的百年遺產,一舉擁有從東亞到西歐的沿海棱堡線,在短時間內將帝國的海權觸角伸向極西之地。
所謂共享隻是一種表麵文章,以葡萄牙的綜合國力來說,雙方合作必然是西方不亮東方亮,真正的話事人隻能是拳頭更大的那一邊,恰如二戰之後的帶嬰和美帝。
但這杯毒藥卻是葡萄牙人不得不喝的,唯有如此他們才能托庇於東方大國的羽翼下,保住自身的商業利益,也保住人類曆史上第一個海洋帝國的最後體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