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悠:“除非什麼?”
陸澤彆過臉,聲音小了許多:“除非有雌性願意出雙倍的晶石帶低等獸人進去。”
“不過這種狀況目前從未出現過。”
蘇念悠皺了皺眉,不解:“為什麼,是因為雙倍晶石很難賺到嗎?”
陸澤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見她眼裡沒有一絲調侃和不屑,隻有單純的疑惑,他才開口: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雌性有那麼選擇,她們怎麼會浪費那麼多晶石給一個沒用的低等獸人!”
果真是小時候流浪長大的,比他知道的還少,她可能都不知道每天城池門口前都會有雌性拋棄實力低下的獸夫,就為了進入城池能尋到實力更高,家族更龐大的獸夫。
陸澤一想到,當初她強娶他後才知道他是低等獸人的埋怨和後悔,心就止不住的痛。
這段時間蘇念悠的溫柔和美好,都快讓他忘了自己低賤的血脈。
他生怕從蘇念悠的臉上再次看到譴責和嫌棄,攥起拳頭朝河邊走去,一溜煙就消失在蘇念悠眼皮裡。
白沐靠在蘇念悠的胸膛上,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他勾著蘇念悠的脖子,溫聲細語的說:
“雌主,彆理他,沒有獸人會舍得在一個混血獸人身上浪費晶石呢,低等獸人進了城池連每年要上交的晶石都不一定能攢到,隻會拖雌性的後腿,當然沒人願意帶低等獸人進城池啦。”
“雌主,你是不是想去城池居住啊,那我和裴荊川會幫你攢夠晶石的,不用陸澤,我們就可以讓你生活得很好。”
正在生火的裴荊川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向蘇念悠,半晌,撥弄了一下火焰,認真的說:
“我的幾個兄長都在城池生活,我能賺夠足夠的晶石讓你生活在城池。”
白沐挑了下眉,從石塊下蹦下來,走到裴荊川跟前,戲謔道:
“看不出來嘛,你家實力還挺雄厚的,竟然在城池還有人,那乾嘛還出來流浪?”
裴荊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目光隻落在白沐身後,等白沐自覺無趣,回頭想和蘇念悠說話時,才發現沒了她的身影。
裴荊川又低下頭撥弄火堆:“她去找陸澤了。”
白沐氣得捏緊拳頭,忍不住抱怨:“一個低等的雜種獸人……”
裴荊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聽完他絮絮叨叨吐槽陸澤的話後,往火堆裡扔了塊木頭後站起身,臉色淡漠地看著白沐,聲音低沉。
“你不要當著她的麵說這些,她不愛聽的,如果要去城池,她一定會帶上陸澤的。”
方才陸澤惱怒自卑時,蘇念悠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心疼,更是在聽到白沐說的話時,臉色冷了很多。
白沐自顧自說著,根本沒注意到,但裴荊川全都看在眼底,那雌性很在意陸澤。
白沐:“帶他去乾嘛!他賺的還不夠花的!”
裴荊川:“可是雌主和彆的雌性不一樣,她自己也能獵殺野獸。”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白沐也懂了他的意思。
是了,雖然他們可能不會願意把賺來的晶石給陸澤用,但是蘇念悠不一定,或者說是絕對會。
就像當時遇到棕熊那樣必死的局麵,她都沒有放棄陸澤,又怎麼會因為一些晶石就放棄陸澤呢。
白沐的心裡瞬間昏暗了一瞬,他忽然發覺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刻意忽略的事實,那就是陸澤和自己,蘇念悠更在意的是陸澤,而不是他。
河邊。
蘇念悠神情淡淡的看著在河水中翻騰的黑色長蛇,那像黑曜石一樣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紅色的瞳孔緊盯了她一瞬,又埋進河裡,繼續遊走。
直到風聲都消止,陸澤才從水中鑽出來,泡在冰涼的河水中望著正在賞月的蘇念悠。
黑色瀑布般的長發垂在身後,她靜靜的盤腿坐在草地上,身姿曼妙,她揚起的脖頸優美修長,白皙柔嫩,在月光下柔和得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陸澤吐出芯子,悄無聲息地遊到岸邊。
帶著濕意冰涼的落在那截柔嫩的脖頸處,充滿霧氣的夜晚,陸澤就像藏在陰暗潮濕的沼澤中的妖物悄無聲息地捕殺他盯上的獵物。
濕潤的口水黏在她的皮膚上,趴在地上的陸澤抬起一雙氤氳的紅眸,有水珠在臉上劃過,不知是淚水還是額頭上黑發上滴落的水珠。
他仰起頭,想要索取更多,他冰涼的手掐住她的手,五根手指滑入她的指縫,十指緊扣,在她怔忪的目光下,他吐出粉嫩的舌尖鑽入她的唇齒。
“陸澤……”
破碎的呢喃混著喘息從他嘴中吐出。
“五年前,我抱著攢了很久的晶石站在城池牆外,我以為隻要我努力,就可以在城池擁有一個家,可是我的族人看到了我,他們嘲諷我血脈低劣,不配進入城池,所有的獸人都盯著我,即使我有足夠多的晶石,他們卻還是沒有正眼瞧過我。”
“守衛說要有一個雌性願意帶我進去才可以,有許多雌性盯著我,我害怕,因為她們的臉上都是嫌棄和不屑,沒有人……沒有人願意……我願意把多餘的晶石給她們,但是她們身邊都有更優秀的獸人,沒人願意幫我……”
“我在城池等了一天……好冷……蘇念悠,我好冷,你能不能抱緊我……”
他的雙手緊緊的攀附著她柔軟的身體,試圖從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溫度。
那雙柔軟的手掐住了他的腰,將破碎的他帶入懷裡,緊緊相依的兩具身軀在月光下翻騰,伴隨著一聲細弱的歎息,細密灼熱的吻落在陸澤冰涼的臉上。
蘇念悠眸光晦澀的捏住他的下巴,撫摸他咬的發紅的唇。
“張嘴。”
他迷蒙的雙眼裡倒映著一道白色的光,他被蠱惑的張開殷紅的唇瓣。
“我很聽話的,可不可以抱緊我。”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被她堵住了唇齒。
薄紗般的月光落在兩具交纏的身軀上,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泛點漣漪。
陸澤他修長的雙腿彎起,側眸埋在她的懷裡,伸手撫摸著被親吻的紅腫的唇。
蘇念悠臉上閃過一絲笑,她撚起一縷陸澤的黑發,點了點他的額頭。
“是你自己送上來的,方才讓你輕點咬,你不聽話。”
她的聲音猶如暗夜裡的螢火蟲,所過之處都帶著細微的光亮,在黑夜中彌足珍貴。
陸澤的臉霎那間通紅,他雙眸迷蒙的看著她,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聽著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
夜裡,很安靜。
陸澤抿緊一張紅唇,什麼都沒有說,隻有一雙眼睛羞澀又卑微地望著她。
蘇念悠輕輕的眨動了下眼睛,細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細小的陰影。
她撫摸著陸澤的臉頰,不由得想起自己殿裡曾經跑來一隻毛色暗淡的野貓,總是陪在她身邊,她去哪,那隻小貓就翹起尾巴跟到哪。
“陸澤,一直跟著我吧,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