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荊川坐在地上,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突然打在一起。
他看了一會,也不管他們是否會受傷,垂著頭繼續在角落磨石頭。
直到鼻尖嗅到一股誘人的香味,讓他全身的血液逐漸燥熱,再也不能安心乾活,他才抬起頭。
眼前的雌性背對著他,背影纖細修長,她盯著石壁不知道在乾什麼。
忽然,她轉過身,注意到裴荊川。
裴荊川呆呆地望著她,感覺藏在發間的耳朵癢癢的,似乎想要化成獸形。
“這裡太潮濕了,你能聞到一股異味嗎?”
聽到她的問題,裴荊川的眼睛才慢慢清明。
“是有點味道,很正常,這裡的每個洞穴都有一點,蘇珩的洞穴已經用石頭擋住了大半,味道會更重一點。”
裴荊川之前去過蘇珩的洞穴,他剛進去時就感受到了這邊洞穴普遍都陰暗。
裴荊川是白狼族,他們習慣乾燥的環境,因此對濕度格外敏感。
蘇念悠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她坐在石頭上仔細思考。
這裡的獸人為了保暖,會在門口堆上石塊遮擋,石塊會擋住大部分寒風,但同時也讓洞穴中的空氣很難流通,時間長了,洞穴就會越來越潮濕。
而那種潮濕產生的黴菌會發酵奇怪的氣味,對獸人的身體造成傷害,嚴重了更會中毒。
當下要解決的一大問題就是如何在遮擋寒風的情形下不妨礙通風。
這裡和她居住的大殿不同,沒有材料能建造窗戶。
想到之前答應了原身要守護好父親的承諾,蘇念悠垂下眸細細思考著該如何幫助猞猁部落安全度過寒冬。
蘇念悠的位置對著洞穴,刺骨的寒風直直地吹進洞穴,火焰在風中拚命搖曳,可能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滅。
她看著裴荊川在洞穴裡忙前忙後,石塊堆砌在角落裡越來越高,像一道屏風一樣。
忽然,蘇念悠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走到洞穴最後,用心去感受風的走向,最後她目光落在洞穴左側,將手掌貼在上麵。
“裴荊川,你能在這裡鑿開一個空間嗎?”
裴荊川放下手裡的活,乖乖地走過來,摸了摸牆壁的硬度。
“可以。”
這裡的石壁背靠雪山岩,不會輕易坍塌,可以繼續往四麵八方挖掘。
“你想擴大洞穴嗎?”
“對,在這裡鑿出一張床的位置就行。”
裴荊川臉上露出疑惑,她是不想和陸澤還要白沐睡在一張床上麵嗎?
但是他沒有多問,悶頭去取工具就開始乾活。
而此時部落中的一個洞穴突然爆發出爭吵聲。
“今天輪到我了!”
“滾開,上次就是你,這次應該是我,你彆不守規矩,一直霸占著雌主!”
“什麼叫我霸占?明明是我的技術比你好,雌主更喜歡,你快滾開。”
兩個高大的獸人拳腳相加,隻為爭出今晚誰能爬上雌主的床。
兩個人實力不相上下,打了好一會,臉上都落了傷,但依舊沒分出勝負。
最後烏玲琅和蘇克互掐著脖子走到床邊。
“那讓雌主說,今晚上我們誰可以留在她的床上!”
蘇克看向雌主的眼裡都是埋怨。
“哼!雌主你不能偏心,這個月你已經和他好幾次了,今天按規矩就該是我!”
而床上的雌性朵莉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
這樣的畫麵幾乎每個月都要上演好幾場,朵莉都有些疲憊了。
在兩個獸夫灼灼的目光下,她自暴自棄地躺下,拉過獸皮蓋住臉。
“你們都滾出去!我要自己睡。”
蘇克還想爭取一下,就見床上的雌主發了脾氣把他們的獸皮被子都扔到地上。
“都滾出去!”
蘇克和烏玲琅誰也不服誰,抱著自己的獸皮被躲到了洞穴外。
兩人一左一右,誰也不搭理誰。
外麵寒風呼嘯,漆黑的夜裡沒有一絲光亮,隻有頭頂的月亮偶爾照亮前方的洞穴。
蘇克裹著被子靠著石壁假寐,但耳朵卻悄悄地豎起,聽著烏玲琅的一舉一動,生怕他趁他睡著了偷偷上雌主的床。
殊不知,烏玲琅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蘇克感覺冷極了,口中呼出的氣都要結冰似的。
突然,微不可查的腳步聲響起。
蘇克耳朵一動,猛地睜開眼睛側眸看向烏玲琅。
卻和他警惕的目光對上。
兩人的臉上都露出詫異,數秒後,目光中傳遞著信息。
原本站起來的蘇克又壓低了自己身影藏匿在黑影中蹲下。
他們借著月光,清晰地看見有一個奇怪的身影在大道上悄咪咪的走著,而後在幾個洞穴外徘徊,最後停在他們對麵巴赫的洞穴外……
“雌主,你快醒醒。”
朵莉睡得正香,正做著美夢,夢裡她受了傷躺在雪地上無法行走,一個比蘇珩還帥氣的獸人大步走到她身邊,求她娶了他,朵莉開心的點頭,那獸人也笑著抱起了她……
她的確被獸人抱起來了。
隻不過不是夢中的帥獸,而是她的獸夫蘇克。
朵莉睜開眼睛看著蘇克,她差一點就能和帥獸親密了!現在都被他們毀了!
她氣的巴掌差點就要落在他的臉上。
烏玲琅鼻青眼腫的臉湊上前,握住朵莉的手,滿臉都是震驚。
“雌主,你猜我們看見什麼了?”
第二日清晨。
蘇念悠醒來時,裴荊川已經鑿好了洞穴,而白沐和陸澤正蝸居在那塊空間裡。
蘇念悠上前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她伸手摸了摸陸澤的臉,是溫熱的。
又去碰了碰白沐的手。
“他的手軟嗎?”
一道幽怨的聲音響起。
蘇念悠這才注意到陸澤已經睜開了眼睛,紅色瞳孔緊緊的盯著她和白沐相觸碰的手。
“所以你每天起得這麼早,就是想趁白沐還沒醒來,占他的便宜是嗎?”
陸澤想起昨夜白沐說的話,雌性都喜歡溫柔的獸人。
她是傻子嗎?
難道看不出白沐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嗎!
“我隻是想……”
蘇念悠剛想解釋,忽然手被人輕輕一拉,再抬眼,她竟然靠在白沐的胸膛上。
白沐一雙細長的眼裡閃著促狹的光。
“雌主若是想要,白沐現在就去洗漱。”
他攬著懷中蘇念悠的腰,手指摩挲著她的皮膚,眼中逐漸染上情欲的顏色。
“我隻想看看你們睡在這裡冷不冷。”
蘇念悠推開熱情的白沐,無奈地站起身解釋。
但洞穴裡早已沒了陸澤的身影。
“雌主,等陸澤回來,我會告訴他,我的手沒有雌主的軟。”
“抱歉,我並非陸澤那個意思。”
白沐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又拉住她的手輕輕晃了晃,如同撒嬌一般。
“雌主不必和我解釋,我相信你。”
她的眼裡沒有一絲欲望,乾淨的像是一汪泉水,讓白沐忍不住想要去沾染。
白沐的眉眼間都透著風情,蘇念悠覺得他根本就沒信。
“我還有事要去和哥哥商議,回來再和你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