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和蘇念悠並肩走著,準備送她回洞穴,可才走出了沒幾步,就瞥見鬆樹上有一道身影。
那身影很快從樹上跳下來,看了他們一眼後,倚靠在樹乾上,等他們走近。
看著他不自然的神色,蘇珩咳嗽了一聲說:
“既然你獸夫來接你了,我就不送你了。”
“好。”
蘇念悠說完就上前拉住了陸澤的手。
陸澤撇開頭,喉結滾動。
“你……誰讓你拉我的手了。”
蘇念悠原本疲態的眼裡泛起笑意,她佯裝難受地鬆開手。
“是我冒昧了。”
陸澤瞳孔一緊,掩飾性地眨了眨眼,又抓住她的手。
“什麼冒昧不冒昧的,你說話奇奇怪怪的,算了,你想拉著就拉著吧。”
林間的風吹得有些大,吹起他黑色的長發,蓋住他眼底的羞澀。
他扭捏地抓著她的手,裝作不在意的問。
“你去找族長說了什麼啊,說了這麼久,天都黑了才回來。”
陸澤一直坐在鬆樹上,看著她和蘇珩的身影越來越近,也看見了她臉上的疲憊。
她父親對她不好嗎,不會又教訓她了吧?
蘇念悠將蘇白白等人受到的處置儘數告訴了陸澤,又將被甘納婆婆叫走,意外多了個徒弟的事情也說給了他聽。
陸澤安靜地聽著她的聲音,耳邊是輕輕的踩雪聲,他忽然希望時間能過得再慢一些。
“哼,你父親還是對蘇白白太好了,你那個妹妹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和他哥哥一樣不是個好東西。
蘇念悠抬眸看向他,見他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笑著問:
“你不喜歡她?”
陸澤猛的一驚,心臟砰砰跳的不停,聲音都變得破碎。
“我……我怎麼可能喜歡她,我可不像濫情的雌性,會喜歡那麼多獸人!”
他紅著臉瞪著蘇念悠,他都和她睡了,怎麼可能還會看其他雌性!
“你這個壞雌,你都在我身上烙印了?你竟然以為我喜歡你那個繼妹?”
“你那繼妹一看就是又蠢又壞!就愛用眼淚偽裝,她能騙得過彆人,可騙不過我!”
陸澤急的跳腳,粉紅的唇一張一合都是在罵蘇白白惡毒和那些護著她的獸人都是蠢貨。
蘇念悠扶額,她沒想到陸澤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不過陸澤的確是這樣跳脫的性格。
陸澤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懷疑自己有二心,立馬慌了。
拉著她的手,嘴唇翕動了半天。
“我才不喜歡她,我……”
他想說他都是她的獸了,身體都是她的了,才不會像白沐那樣老想回自己部落換個雌主。
可是話到嘴邊,看著眼前雌性清冷平淡的雙眸,它忽然又覺得胸口堵堵的。
他乾嘛要和她說這些!
“你什麼?”
“算了,我乾嘛要告訴你!”
陸澤撇開頭,鬆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越走越快,最後跑著離開了。
背影裡寫滿了不開心。
洞穴裡。
坐在火堆旁的白沐就看見出去半天的陸澤氣衝衝地回來了。
“雌主呢?”
陸澤瞥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出去找她的,問我乾什麼!”
那語氣衝的跟誰打了他一頓似的。
白沐無語地搓搓手,往火堆裡添柴火。
他盯著燃燒旺盛的火焰,幽幽開口:
“你這樣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是不會有雌性喜歡的,雌性都喜歡溫柔體貼的雄獸。”
“我才不要雌性的喜歡,我自己一個能過得好好的!”
陸澤像是被戳中了一般,走到火堆前,想踹滅他的火。
白沐:“沒了火,雌主回來會冷。”
陸澤的腳瞬間停在半空中,他抿著唇,黑著臉又坐了回去。
外麵的腳步聲響起,白沐看向回來的蘇念悠,站起身走過去,將身上的獸皮地披在她身上,眉眼誘人:
“雌主,外麵一定很冷吧。”
那件獸皮一直被他裹著,又在火堆旁烤了那麼久,早就暖烘烘的。
蘇念悠感受著獸皮的溫度,朝白沐笑了笑。
“雌主今天又回來得好晚,不過我還熱著馴鹿肉,雌主一定餓了吧,快吃吧。”
白沐處處溫柔,拉著蘇念悠坐在火堆邊上,遞上還溫熱的馴鹿肉。
蘇念悠舉止端莊優雅地吃著,白沐就安靜地坐在她旁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而床上的陸澤卻抱著胳膊死死地盯著白沐,渾身透著怨氣。
一股奇怪的氣氛在洞穴裡蔓延開來。
裴荊床扛著石頭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詭異奇怪的一幕。
蘇念悠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想到蘇珩的話。
每年寒冬,都會有很多獸人被凍爛耳朵和四肢,更有少部分人因為溫度過低或食物缺少而死在睡夢中。
“這些石頭是用來堵住洞穴的嗎?”
“對,我看彆的洞穴都快準備好了,我今晚睡晚些,再出去鑿一些大的石塊,早點攢夠石頭堵住風雪。”
裴荊川一邊回答,一邊手裡的活也不停,搬著石塊到洞穴邊上。
白沐皺著眉:“這石頭有縫隙,怎麼可能擋住全部的風,冬天還是會冷的。”
“就算現在洞穴裡燒著火,但隻要有風進來,我還是冷。”
聽到他說冷,蘇念悠垂眸,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發現的確有些涼。
白沐原本躲了一下,但見她用的是手背,唇角揚起一抹笑,又抬手將手掌貼住她臉。
蘇念悠怔了一下。
“雌主,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冰涼的,我都快凍死了。”
蘇念悠剛說那把獸皮給他蓋著吧,另一張獸皮就從天而降,罩住了白沐。
“誰啊!”
“冷就縮被子裡,彆站在洞口了,我送你上床上躺著。”
陸澤掏出一根繩子用獸皮捆住白沐的腰,白沐的頭也被蓋著,眼前一片漆黑,雙手掙紮著想出來。
“陸澤你有病吧,給我鬆開!”
白沐氣急敗壞地胡亂踹,有幾下還真踹在了陸澤腿上。
陸澤一聲也不吭地扛著他就扔到床上。
冷硬的石床硌得白沐渾身都疼,忍不住怒罵陸澤。
“有病!”
掙開了束縛的白沐張開利爪就撲向陸澤,陸澤也不甘示弱,譏諷道:
“現在不冷了吧,你不該感謝我嗎?”
“幼稚!”
“你說誰幼稚!”
兩人爭執不休,又出手打成一團,從床上一路打到洞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