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悠找到蘇珩,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
蘇珩沒有任何懷疑就叫來部落的幾個獸人,手下的獸人聽到她的想法都很懷疑。
“我從來沒見過你形容的這樣的洞穴。”
“我們這裡的洞穴都是這樣的,都是先祖留下來的智慧,怎麼會有錯呢?”
有獸人發出質疑,但蘇珩的一記眼刀瞬間讓質疑的獸人不敢再說。
蘇念悠麵色毫無波瀾,仿若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評價。
等待的同時,蘇念悠從蘇珩的洞穴裡找到了馴鹿皮,馴鹿皮是北區除棕熊皮外最厚實的獸皮。
大部分獸人都用它鋪在石床上,她卻將獸皮在洞穴內貼在石塊上。
很快,洞穴外的光被遮得一乾二淨。
蘇珩微微皺眉:“我明白你這麼做是想徹底擋住風寒,可是獸皮也會擋住陽光和風,我們在冬天需要能流動的風,不然就會悶死在洞穴裡。”
“父親之前當過這樣的辦法,但是沒有用,甚至有幼崽被悶死過。”
蘇念悠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伸出手指,指著頭頂。
“那就在洞穴頂部鑿一個小洞,不要太大,風不會直直地吹進來,不會吹滅火焰,還能慢慢讓洞穴裡的空氣流出去。”
“最好的是,這樣不會悶著,洞穴就還會逐漸變得乾燥。”
蘇珩眉頭擰起,他從來沒想到可以這樣鑿洞穴。
“這種方法從來沒有獸人試過。”
他的語氣裡帶了些猶豫,但看到蘇念悠平靜沉穩的麵容,蘇珩決定試一試。
猞猁族獸人擅長挖掘鑿石,所以改變洞穴的構造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蘇珩的洞穴隻用了一個時辰不到就按照蘇念悠的想法鑿刻了出來。
蘇珩讓幾個獸人站在拐角處的空間,又點燃了火堆,然後挪開洞穴外的石頭,讓冷風吹進來。
在幾人的注視下,那火堆雖然也有細微的搖曳,但顯然不會被隨意吹滅。
“首領,站在這裡的確沒有站在中間冷。”
“對啊,首領,這也太神奇了,這個火竟然沒有滅,那豈不是隻要喲足夠多的木頭,就不用擔心寒冬了!”
“沒想到這樣真的有用!”
“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原先還覺得是白用功,看不上蘇念悠的幾個獸人此刻紛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因為洞穴上方的小洞口還沒有鑿開,洞穴大體是封閉的,火堆升起的煙霧逐漸彌漫整個洞穴,嗆得獸人直咳嗽流眼淚。
巴赫不再質疑蘇念悠,為了表示歉意,他主動站出來問蘇念悠。
“蘇小姐,你覺得在哪裡鑿通風洞比較合適呢?”
蘇珩:“他是部落裡最擅長攀爬的獸人,你不用擔心位置。”
蘇念悠見狀,在洞穴裡轉悠了一圈,斟酌了一番後,選擇在拐角處的前幾步遠的位置上方。
“蘇小姐,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巴赫擼起袖子,雙手雙腳地貼在石壁上,速度很快地抓著凸起的石塊來到她指著的位置。
下方的獸人將錘子扔給他,巴赫熟練地伸手,動作輕巧地接住。
沉悶的幾聲後,蘇珩將蘇念悠護在身後,抬手揮開從洞穴頂部落下的碎石子。
細細碎碎的聲音響動。
外麵的光亮也順著小口傾瀉出來,在昏暗的洞穴裡投出一道光柱。
巴赫覺得新奇地伸出手穿過那道光,傻憨憨地朝著同伴笑:
“嘿!這樣把洞穴擋住也能看見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了,真是稀奇,你說我的腦子怎麼就想不到這好法子呢,蘇小姐你可真聰明。”
蘇念悠捏住指尖,將自己的靈力散發出來,能清晰地感受到頭頂的洞口並不會讓洞穴的溫度大幅下降。
她明白自己想了一晚上的方法是沒有問題的。
終於,蘇念悠一向毫無波瀾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她看向蘇珩,聲音沉穩道。
“哥哥,就這樣讓部落裡的獸人都改造一下洞穴吧,再用馴鹿皮在洞穴口做簾子,這樣大家就不會那麼容易再凍傷了。”
蘇珩也難掩開心,他親眼目睹了改造洞穴後帶來的變化,知道隻要聽蘇念悠的話一步步實行下去,就能拯救很多病弱的獸人和幼崽。
蘇珩激動地拍著妹妹的肩膀,聲音洪亮。
“好樣的!不愧是父親的血脈!我要告訴族長,讓他把你為部落所做的貢獻刻在雪山石壁上,讓猞猁族的所有後代都記住你的聰慧!”
巴赫:“對啊對啊!一定要告訴族長大人這個好消息!這個冬天我們再也不用怕被凍死了!”
幾個獸人也欣喜的大笑著,一種愉悅輕鬆的氛圍充斥在洞穴裡。
蘇念悠清冷出塵的臉上露出笑容,心中的憂慮終於放下。
她的笑容像一抹出現在天邊的柔軟晚霞,美得讓人想放輕呼吸,怕驚擾那抹晚霞消失。
她隻是站在那裡,洞穴裡的所有獸人就控製不住地被她吸引。
就連頭頂的那束光似乎都偏愛地朝向她,落在她烏黑的發絲上。
巴赫一直在盯著蘇念悠看,他不是沒見過首領的妹妹,今天再見,卻有點認不出來了,如果不是身邊的同伴提醒,他都以為蘇家又收養了一個雌性。
他記得之前蘇念悠黑黑的,臉上還有斑點,現在斑點沒了,皮膚還白白的,說話聲音也好聽極了。
蘇念悠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他,巴赫呼吸一滯,一股熱氣從脖頸傳到臉頰。
他搓了搓滾燙的臉,又摸著自己的脖子想緩解尷尬。
突然,他覺得後脖頸一疼。
他用力拍了一下,攤開手掌看,卻什麼都沒有。
“唉~我還以為有蟲子呢。”
身旁的獸人笑話他:“你是不是好久沒洗澡了巴赫,身上不會長跳蚤了吧!”
巴赫見蘇念悠注意到了他,頓時羞恥地推開身邊的獸人,大聲地說:
“我前天才去河邊洗過澡,還把洞穴裡的獸皮都清洗了,我的洞穴最乾淨了!”
“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那麼大反應乾什麼。”
“滾開,彆用你的臟手碰我乾淨的衣服。”
巴赫拍拍身上的石灰,背過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姐姐之前罵過他,不愛乾淨是找不到雌性的,他可不能讓蘇念悠覺得他是個臟兮兮的獸人。
等一下,他怎麼會在意蘇念悠對他的看法!
巴赫被自己腦海裡蹦出的念頭震驚了,他……他竟然有點想成為蘇念悠的獸夫。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怎麼也揮散不開。
蘇珩將巴赫的反應都看在眼底,莫名的心底湧起一絲不悅。
一種自己的寶貝妹妹被手下獸人肖想的不爽讓蘇珩的臉色變得黑沉。
蘇珩不動神色的擋在他麵前,故意不讓他再看自己的妹妹。
“哥哥,不用送我了,我要去甘納婆婆的洞穴。”
蘇念悠越是乖巧,蘇珩心裡就越後悔自己之前對她的冷淡。
他摸摸妹妹的腦袋,問出他昨天藏在心底的疑惑。
“你是喜歡阿利那個幼獸才教他巫醫的吧?”
蘇念悠沉默了兩秒,再抬眸看向蘇珩,聲音堅定而溫柔。
“哥哥,隻要是我們部落的獸人,我都願意教。”
“因為我希望在我離開後,部落中的獸人不用僅依靠甘納一個巫醫,我希望能給部落留下更多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