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欣賞秦大師那樣的人，他能憑借自己的本事，在圈裡混得風生水起，其他人根本無法望其項背。
就連英姐這樣的人，也對他非常相信，毫無質疑，寧願拿很高的報酬請他出馬。
個人能夠混到這種程度，是自己的情商和智商超高的表現。
如果我能像他樣，就不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京漂這幾年，讓我學會件事，任何個出人頭地的高手，都有自己獨到的獨門秘籍，其他人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應該坐下來好好想想，人家是怎麼成功的？
“韓立，剛才英姐打電話，連聲誇獎你，沒有你的話，今天這件事就無法收場，英姐也無法向霍先生解釋。”
鐘靈站在我身邊，情緒激動，神采飛揚。
事實的確如此，我出了個相當簡單的辦法，就讓所有人化繁為簡。
換個角度看問題，正如電影《教父》上所說的，如果件事，有人花秒鐘看清楚，有人花十分鐘看清楚，兩者之間的未來命運，天差地彆。
我沒有沾沾自喜，這件事反而給我帶來了反思。
站在英姐身邊，到底應該做什麼？必須是有能力為她解決任何事，起到獨特作用，不然的話，她多招個小弟又有什麼意思，僅僅有鐘靈和王海就夠了。
“韓立，你是怎麼想到的？這麼多人站在這裡，包括秦大師都覺得無計可施，整個墓園上下所有人都僵住了，不知道要拖拉到什麼程度——”
起初，鐘靈臉上愁雲片，長籲短歎，現在我隻用句話、條妙計，就讓所有人行動起來。
這種指揮能力，才真正讓鐘靈折服。
我笑著搖搖頭：“隻是看到圍牆，才想到這樣，完全是蒙的，不要放在心上，也不用跟英姐說。”
“韓立，你太謙虛了，我們這麼多人站在這裡，都被圍牆困住，隻有你眼就看透了圍牆，也看穿了方位變化。就這點，你強過秦大師。”
我趕緊向右邊走，帶著鐘靈，遠離那群人，避免這些話傳到秦大師耳朵裡。
同行之間，才是**裸的仇恨。
如果被秦大師聽見，他定會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同行是冤家，古話就這麼說，而且我對於這些玄學手段，隻是皮毛，父親的絕學隻學到點點，在秦大師麵前，肯定是相形見絀。
鐘靈跟著我，直走到了墓園的角落裡。
“韓立，英姐說過，你這個人太謙虛，在京圈裡就得特立獨行，敢於說話。如果輩子躲在彆人後麵，默默無聞，那有什麼意思？”
鐘靈向我說起以前的秦大師，剛到京城的時候，也是窮困潦倒，後來突然有天得了重病，躺在醫院裡，骨瘦如柴，病入膏肓，奄奄息。
夜之間，他說自己神靈降夢，要他成為掌管京城風水的人，立刻擺下香案，迎接天神降臨。
從此以後，就有了神技，任何事張口就來，縱橫決斷，幫助彆人解決難題，就是從那時起，名聲越來越大。
他還有種絕技，那就是“空碗盛魚”。
聽到這個字，我立刻聯想到魔術師。
隻有魔術師，才能無中生有，把那些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展現在眾人麵前。
“空碗盛魚”這套魔術是根據物理學真空原理演變而來。
在魔術師手裡，共有兩隻碗。第隻碗先盛滿水，放入兩尾小金魚，然後蓋上片和碗口般大的圓底片。蓋好後，圓底片就會被水吸牢，蓋住碗口，將碗翻轉，水也不會漏出來。
表演時，魔術師向觀眾交代，第隻碗是空的，使觀眾產生幻覺，以為第隻碗自然也是空的，更不會想到第隻碗裡竟有水和金魚。當魔術師用第隻碗將第隻碗蓋上後，迅速地將兩隻碗翻個個，在揭開上麵的那隻空碗時，順勢用將圓底片拿走，水和魚就出現在碗裡了。
如果現實當中，有人能夠做到這樣，除非是天神，要麼就是騙子。
我表麵上不動聲色，對於秦大師這個人，已經起了懷疑。
假如用些炫目的手段，提升自己的名氣，本來無可厚非，但他用變魔術的手法哄騙眾人，這就是在犯罪。
“韓立，秦大師憑著這手絕技，讓所有人對他趨之若鶩。京圈裡這些大小的明星，都是他的朋友。你看他住的那所合院，就是以前有位出國的女明星低價賣給他的，現在已經翻了百倍，還有人說是送給他的定情禮物。他跟那個女明星已經有了男女關係，怎麼也扯拉不清。”
我以前好像聽到過，那個女明星跟風水大師的風流韻事。
當年她事業受損，無法翻身，就是那位風水大師出手，給她重新向上天祈禱，又借給她十年燦爛時光，所以她次上馬，成為圈內唱歌行業數數的大姐大。
這些事情早就成了京城的傳奇，誰都說不清對錯。
假如秦大師有那樣的本事，的確可以承受所合院，那是他應得的報酬。
在鐘靈這裡，她並不相信秦大師，主要原因是秦大師要價太貴。
比如這次墓園遷墳，直接要價百萬，而且是看在熟人的份上，這讓鐘靈耿耿於懷。
“韓立，過去英姐沒少照顧秦大師，給他介紹各種朋友。自己的閨蜜圈子裡，全都認識秦大師，有些人還跟秦大師關係密切，完全超過了英姐。所以這次，我認為秦大師應該無償幫忙。而且你知道嗎？霍先生也是圈內數數的人物，如果秦大師連霍先生都不放在眼裡，這還有天理嗎？”
我不想在背後評論彆人，尤其是秦大師或者霍先生。
英姐對於霍先生的態度，溫柔體貼，這讓我心裡也不舒服。
撲通聲，圍牆被推倒，那個工頭指揮工人，把磚塊搬到遠處，立刻開挖地基。
他的動作很快，這些工人也很聽話，天之間，就能把墓園重新改造好。
鐘靈指著遠處：“弄完圍牆之後，還得把草皮鋪好了，這些人做事還算利索，對不對？”
這些都是小事，鐘靈關注雞毛蒜皮，已經失去了她的地位。
所有的工作交給工頭，最後驗收就可以。
我向周眺望，這座墓園的地勢選得非常好，看起來是高手所為。
那位霍先生的生意遍及湖海，國內國外。
家族裡麵，黑白兩道都有，肯定能夠承受巨大的費用，如果隻關注錢的問題，就低估了這些富人的胸懷。
“韓立，有天我會把秦大師拉下馬來，把你送上去。”
鐘靈笑著承諾，指著遠處秦大師的房車所在地。
墓園的事情沒有解決，秦大師直坐在房車裡，沒有露麵。
跟他起的，據鐘靈說，還有位漂亮的女弟子，兩個人關係曖昧，肯定是那種關係。
到了中午，有人送飯上來。
鐘靈親自把盒飯拿過來，放在我手裡。
“韓立，今天你是大功臣，好好補補。剛剛我給英姐打電話請示，她說給你酬金，這件事不能讓你白白出力。”
隻要到了墓園，牽扯到玄學風水，這些酬金是免不了的。
我其實不想要任何酬金，能為英姐解決問題，凸顯自己的地位，這是最重要的。
“韓立，剛才秦大師說，誰出了這麼個主意？我說是你，他不屑顧，這種笨辦法，彆人求著他用，他都不會用。”
雖然是鐘靈轉述秦大師的話，我已經從這些話裡聽出了嚴重的不悅，因此而得罪秦大師，也有可能。
我低頭吃飯，不再說任何話，以免這些話傳到秦大師或者英姐耳朵裡。
在火鍋店的年，讓我學會了閉嘴。
有些事會做就行，旦口沫橫飛說出來，隻會遭人嫉恨，還會被彆人窺見了天機。
父親在我小時候就說過，天機不可泄露，如果管不住自己的嘴，胡亂給彆人出主意，或者是傳授徒弟，都會招來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韓立，你會測字，又會看風水，真是了不起，聽黃姨說，你還有其它的本事，比如看手相、周易、卦……”
我趕緊搖頭，笑著回答：“那都是我跟黃姨瞎聊，吹牛的，千萬彆信。這些玄學手段深奧無比，就算是當代大師，也不敢說自己觸類旁通，會百會。”
鐘靈感歎：“這麼多年下來，我見過那麼多人，沒有個像你這樣謙虛大度。在京城，每個人都搶著表現自己，就好像是站在街邊吆喝的小販樣，努力把自己推銷出去，隻有你不樣。”
我回顧自己的曆史，來京城這麼久，的確沒有想過自己應該做什麼。
隻有看到英姐的時候，才心頭亮，仿佛看到了光明，找到了燈塔，在茫茫海上選定了方向。
英姐對於我，是天上的北鬥星，無法替代。
到了下午，工人們把圍牆搭建起來，接著開始鋪草皮，粉刷牆壁，務必讓圍牆看起來跟原來模樣。
霍先生第代先祖的墓碑，就處在圍牆的對角線正中交叉點上，這才是最準確的做法。
從前那種排列方式，好像是所有墓碑向著同個方向，跪拜樣。
如今，霍先生第代祖先的墓碑處於最中央位置，高高在上，其他各代先祖的墓碑向著他，景仰他。
這種局勢，看起來比原先順眼多了。
最初建造墓園的時候，很可能風水師沒有想到這點。
這其實就是皇帝和大臣的關係，原先那種排列方式，所有人都是大臣。
如今霍家的墓園自成體，老祖先是領頭人，以後所有的墓碑都向著他跪拜，這才是個家族擁有的風度。
那個工頭穿著件黃馬甲，應該是其它房地產工地順手帶回來的。
馬甲正中，是個“大”字。
我隨口解簽：“末筆出朱雀，官司綿綿期。隻恐公門中，有病無良醫。”
在我感覺中，因這個字的緣故，霍氏家族墓園的事，恐怕還有其它反複，不會輕易結束，並且跟官司、疾病、滅族、降級有關。
有病無醫，雖然死不了人，但卻家族不爽，人人拖累。
我反複向麵觀察，但山勢、水勢都看不出任何瑕疵。
後背蟠龍山鬱鬱蒼蒼，前麵天鵝湖煙波如鏡，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就算墓園裡有大蟲痕跡，用鋼筋籠、混凝土堵塞後，肯定沒問題。
“唉，還是道行太淺了，無法幫助英姐和霍先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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