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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旨還需驗證真偽,而扶蘇的令牌一出,士兵們便知,持牌者是扶蘇的人,而扶蘇公子是眾所周知的好人,對大秦無害,他信任的人亦然。
“大人,下官手下之人有眼無珠,請大人海涵,切勿動怒傷身,我們這就為您清道!”
守城士兵頭目聞訊趕來,帶著手下站在城門口向徐福賠罪。
之前得罪徐福的幾人也被按在地上跪著,看來日後難有好日子過了。
徐福不欲讓這些人耽誤楊淩的時間,便擺手催促道:“廢話少說,快些移開關卡,我要出城!”
“是是是!您說得對,我們這就移!”
守城士兵頭目聽出徐福的不耐煩,不敢怠慢,立即指揮手下移開關卡。
徐福轉身扶起椅子上的楊淩,恭敬道:“師尊,請!”
看著徐福必恭必敬地請楊淩出城,守城士兵們都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他們好奇,能讓持扶蘇公子令牌的人都如此卑微的人究竟是誰。
然而,無人能為他們解答疑惑,唯一能解答的人,已隨楊淩朝城外的荒山走去。
鹹陽城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極佳,靈氣複蘇時代降臨時,鹹陽城成為靈氣濃度最強的地方之一,吸引了許多打通經脈步入修行者世界的人。
然而,即便如此,郊外仍有一座荒山多年無人問津,矗立良久,北望萬裡山河,卻始終孤寂無聲。
楊淩之前雖曾留意,但並未深究,如今前往荒山的感覺愈發強烈。修行者需遵循本性,更何況是他這種已踏入天道、超脫凡人境界的人,更要遵從內心的指引。
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引領楊淩來到荒山,然而荒山高聳入雲,地勢險峻,以他現今的身體狀況難以攀登。
“師尊,此山荒涼至此,皆因山路崎嶇,山上也無甚有價值之物,我們來此做何……”
徐福話未說完,便自覺地住了口。他感受到楊淩眼神中的濃濃警告,若再不識趣繼續說下去,下一刻便會被趕回,他自然不敢再說。
楊淩來此荒山,是為了解開心中疑惑,突破器靈所說的無形瓶頸,而非為了山上生長的何物。
在徐福看來,山上若無能被他們利用的靈草靈玉等物,便算不得有價值。
然而,每個人對價值的定義不同。對於楊淩來說,從鹹陽城走到這裡,再從這裡攀至山頂,每一步都帶給他不同的感覺和價值。
徐福尚不知,他與楊淩的最大差彆便在於此。不過他不知也正常,畢竟修行者常有,而楊淩不常有。
鹹陽城外的這座荒山的確陡峭得過分,即便是修行有成的楊淩和徐福攀登起來也頗為費力,更彆說普通人了,因此被荒廢也是情理之中。
兩人從荒山山腳出發,未行多遠便找地歇息。
楊淩從坐處往下望,腳下是幾乎與地麵垂直的山路,稍有不慎便可能摔落。
“山路危險,你小心些,摔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楊淩收回視線,看向徐福,淡淡提醒道。
他的話說得認真,因為都是事實。若是以往,這點山路對楊淩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甚至能帶著徐福飛上去,但現在他連靈力都無法動用,徐福若摔下去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師尊,弟子可以禦空而行,您不必擔心!”
聽到楊淩的提醒,徐福笑著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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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的自信讓楊淩有些想笑,但他並未多言,而是站起身繼續前行。
荒山之上靈氣匱乏,即便是在靈氣濃鬱的鹹陽城地界上,這裡也像是靈氣荒漠,且這種感覺越往上走越強烈。
徐福起初並不在意靈力消耗,甚至浪費大量靈氣探查周圍的危險。隨著他們不斷靠近山頂,靈氣愈發稀薄,徐福終於明白了楊淩之前的提醒是何意。
他有些後悔路上浪費的靈力,開始收斂氣息,與楊淩一起手腳並用攀岩而上。
楊淩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隨著他攀爬的動作不斷滑落,顯得頗有魅力。若此時有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在旁,必然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再看徐福,到半山腰時才開始收起靈力跟著楊淩攀爬,現在卻已汗流浹背,看起來比楊淩還要疲憊。
“若是不行你便下去吧,我一個人上去!”
楊淩一隻手抓著山壁上凸起的石頭,淡淡說道。
他看起來十分輕鬆,與徐福截然不同。徐福看了一眼便顯得有些泄氣,他很想點頭答應,但想到楊淩現在無法動用靈力,又搖頭道:“我不會下去的,師尊!”
假使這座荒山並無異樣,徐福或許會讓楊淩一個人上去,但現在問題已顯現,他自然不會先行離開。
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了,徐福的表現再次讓楊淩感到意外。
他現在似乎已無法從眼前的人身上看到曆史課本上和進入昆侖山秘境前所見的徐福了。
徐福能有如此大的轉變,對身邊的人來說無疑是好事,但對曆史發展是否有所幫助卻無人知曉。
楊淩想到這裡不禁微微皺眉,有些無奈地砸了一下山壁。
如今靈氣已全麵複蘇,曆史早已改變,徐福的這點改變與時代的巨變相比微不足道,又怎會影響到曆史呢?
徐福在一旁目睹師尊楊淩不知為何,懊惱地一拳擊中山壁,頓時碎石紛紛滾落。他順著碎石的軌跡向下望去,隻見腳下雲霧繚繞,一片朦朧。
這一幕讓徐福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收回視線。
當他再次看向楊淩時,發現師尊已經領先他兩個身位,徐福不敢怠慢,迅速抓住下一個凸起,腳尖一蹬,跟了上去。
師徒二人在清晨太陽初升時便開始攀登這座荒山,直到山頂時,月亮已高懸夜空。
整座山荒涼無比,唯獨山頂之上有一片草地,青草茂盛,各色小花點綴其間,美得不似寒冬時節。
徐福似乎與眾不同,越累越有精神。
爬到半山腰時,他看似筋疲力儘,但到了山頂,他竟跑去欣賞風景了。
楊淩無法理解徐福的體質和想法,他躺在地上休息了近一個時辰,才在徐福的幫助下坐起身來。
山頂之上,靈力充沛,與山下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徐福吸收靈氣恢複體力後,便站在楊淩身旁,靜待師尊的指示。
山頂百花齊放,蝴蝶不請自來,在楊淩身邊飛舞。還有許多從未見過的鳥雀在一旁棲息。這裡的生靈都不怕人,甚至對他們表現出親昵。一隻藍白相間的小鳥落在楊淩肩頭,輕輕啄了一下他的臉頰。
徐福見狀,皺眉欲趕走小鳥,卻被楊淩攔住。他伸出手,小鳥便跳到了他掌心。楊淩輕聲說:“去玩吧!”然後鬆開手,但小鳥卻一動不動地站在他掌心。
楊淩好奇地低下頭,發現小鳥也正盯著他。兩人目光交彙的刹那,楊淩腦海中浮現出了往生池邊那個弱小靈體的身影。“你是它?”楊淩下意識地問道。小鳥雖不能言,但在他掌心踩了幾腳,發出愉快的鳥鳴聲,似在回應。
小鳥的反應讓楊淩幾乎確定它就是往生池邊的那個弱小靈體。然而,去往生池的靈體大多沒有記憶,隻是機械轉生,不可能記得轉生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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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楊淩猶豫時,又有一隻粉色小鳥飛到他肩頭。他鬼使神差地將它也捧到掌心。粉色小鳥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在他掌心中踩了兩腳,然後振翅鳴叫,聲音悅耳動聽。
緊接著,又有一群相似的小鳥排隊靠近他,都希望在他手中停留片刻。楊淩心中的疑惑頓時煙消雲散,他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強大的靈體都無法記住前世之事,弱小的靈體又怎能記住呢?
這種事情在輪回路上是不可能發生的,製造這個程序的大能已經將前世記憶相關工作設計得十分完美。楊淩不願向徐福解釋這詭異玄妙的事情,便岔開話題說:“沒什麼,我們去彆處轉轉吧!”
荒山廣闊,山頂範圍也不小,他們之前所在之處隻是冰山一角。兩人離開那片鳥語花香之地,沿著一條不見源頭也不知去向的溪水往裡走去。
溪水清澈見底,一眼就能看到水底。這條溪水裡看不到任何生物,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溪水流經之處,小草和鮮花茂盛生長,大概是得益於溪水的滋養。
再往裡走,他們看到一塊高達數十米的巨石,上麵有鮮紅如血的字跡,最下方寫著“界碑”二字。即便楊淩修為高深,目力耳力遠超常人,也無法看清高出自己七八米又被迷霧遮掩的字跡。
他轉頭看向徐福,後者立刻會意,恭敬點頭後運轉靈力禦空而行,朝巨石飛去。然而,徐福飛上去後並未看到想看的東西,很快又落了下來。
“師尊,山霧遮住了界碑上邊的字跡,我打不散那些霧氣!”徐福站到楊淩麵前,無奈又慚愧地說。
楊淩聞言有些無語,連山霧都吹不散,他真不知道徐福平時都在修煉什麼。但他並未責怪徐福,隻是收回視線說:“繼續往前走吧!”
知道這裡有界碑就足夠了,日後等傷養好了再過來看也不遲。不知何時,溪水流動的速度加快了,楊淩也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他們一直跟著溪水走進上山時未見的幽林深處,才發現腳下的溪水不知何時消失了。楊淩眉頭微蹙,抬頭看向徐福問道:“你看見它是在哪消失的嗎?”
“師尊,弟子隻顧著跟緊您的腳步,並未注意到這溪水!”徐福臉上閃過無奈的神色,如實回應道。他眼裡隻有楊淩,生怕出現危險襲擊了他們。
楊淩無奈地撇了撇嘴,提醒道:“注意周圍,我們隨時可能遇到危險!”他確信那條溪水是真實存在的,甚至親自走過。真實存在的溪水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要麼流入了湖泊,要麼轉向了彆處。憑空消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包括憑空消失的溪水。
“是,師尊!”徐福對楊淩的話深信不疑,立刻提高警惕,連拂塵都抽了出來。兩人身上套著徐福凝聚的靈力護罩,慢慢地往前走。此時誰都不敢發出聲音。
他們進入幽林的時間正好是淩晨破曉之前,那段黑暗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黑暗。楊淩和徐福背靠著背,仿佛又回到了昆侖山秘境之中。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他們連方向都分辨不出來,更彆說行動了。
兩人移動速度極慢,但還是遇到了意外。走了沒多久,徐福突然停下了腳步。楊淩感覺到身後人的動靜,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師尊,我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又硬硬的……”徐福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臉苦澀地回應道。他形容不出這種感覺,但把自己腳下的感覺都描述了出來。
“什麼東西?”楊淩聞言微微蹙眉,提醒道,“掐一個螢火訣!”他在世上遊曆多年,還真沒見過什麼東西是有硬有軟的。
“是,師尊!”聽到楊淩的命令,徐福立刻點頭應聲,手中掐出螢火訣訣印。他之前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傻了,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楊淩隻提醒他靠近自己提高警惕,他便亦步亦趨地跟著師尊了。有時楊淩覺得徐福像是算盤投胎轉世來的,撥弄一下才動一下,自己的腦子長出來就像是個擺設。
當螢火訣閃現的刹那,楊淩的視線落在了徐福那張覆蓋著人皮麵具的臉龐上,他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還帶著這玩意兒乾嘛?這兒又沒人認得你。”
“弟子馬上拿掉!”徐福略顯尷尬,但動作卻十分迅速,話音未落,麵具已脫。
見徐福仍舉著螢火訣在兩人之間,楊淩抬手輕拍他的頭,提醒道:“照照你腳下的東西。”
“是,師尊!”徐福被一拍,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將施展螢火訣的手移向地麵。
他平時的反應並不遲鈍,如今這樣,顯然是受了周圍氛圍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