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侯聽見聞止鳶這麼說,垂下腦袋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笑意。
明氏氣憤心疼但是也鬆了一口氣。
說到底,家族一體,要是外頭那些人,參了聞學昭一本,丟人是小,罷黜是大!
也不怎的,房裡的溫度驟然下降,哪怕是紗帳後的聞止鳶也感覺到了。
夜沉舟?
他怎麼忽然這麼生氣了?
“就當本王多管閒事,告辭。”
夜沉舟是來替她討要公道,但是卻被她拒絕了,所以生氣了?
可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怎麼能跟聞家鬨掰。
重點是夜沉舟還欠自己九個承諾,也不能跟他鬨掰。
“王爺,等一下!”
眼看夜沉舟都出了門,下一刻也許是出院。
“紅梢,去把王爺請回來,快。”
紅梢點頭,而聞候與明氏也是又擔心又急。
急的同時,聞候還不忘叮囑聞止鳶。
“乖女,一定要把王爺哄好啊!”
“看王爺這樣,你們二人的婚事,應當是還有戲!”
明氏不悅,拍了一下聞侯,“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不是你生的,居然不知道心疼!”
夜沉舟被請了回來,聞止鳶也把聞侯和明氏哄走了。
當屋內沒有了彆的人後,聞止鳶不確定地問道:“王爺匆匆趕來,是來替我撐腰的?”
夜沉舟沒應聲,在她這裡就算是承認了。
“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難處。”
夜沉舟不理解,眸光冷淡。
“本王來替你討要公道,你能有什麼難處。”
聞止鳶聽了這話,一聲輕歎。
“想必王爺是來前就曉得了真相,若是我真的把那人當著爹娘的麵說出來,爹娘會怨我的。”
聽著她委屈的聲音,夜沉舟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
也明白了聞止鳶現在的困難,問道:“那這件事,難道就這樣算了?”
聞止鳶沒說話,因為她也咽不下這口氣,隻是眼下也沒有合適出氣的機會罷了。
“再等等,我以後會有法子出氣的。”
聞止鳶的話,叫夜沉舟的不平的情緒稍稍好轉。
隻是他還有些許的不肯罷休,再次問道:“真的不用本王幫你?”
聞止鳶非常確定地搖頭,“王爺若是今日沒來,也許在外頭如何針對他,家裡都怪不到我身上來。”
“可今日王爺都登門探望了,若是再出手了,怕是全府皆知,是我求著王爺出手。”
夜沉舟似想到什麼,一聲輕嗤,“這是嫌本王來錯了,不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夜沉舟好像好說話得很。
艱難吞咽了一下口水,感受著喉間的撕扯感,眉心擠在了一塊兒。
“來得好。”
“王爺來了,我卻沒有知恩圖報,還幫他說了好話。”
“這往後,我便是真的做了什麼,他也無法撼動我在爹娘心中的形象。”
“爹娘也隻會信我,替我撐腰。”
說完之後,聞止鳶抬頭,透過紗帳看去,雖看不清人臉與神情。
但是也能夠明顯感覺到,他並沒有對她的做法和說辭鄙夷。
默了一瞬,夜沉舟似乎是真的放心下來了,並且還心情挺不錯的樣子。
“好,既然你都有了主意,本王就不多管閒事了。”
“先走了。”
甩袖側身,似突然想到什麼,叮囑道:“少說話。”
守在門口的兩人,也跟著夜沉舟離開。
聞侯和明氏一直都在院中等著,離得遠,根本聽不清裡麵在說些什麼。
直到將夜沉舟送上了馬,也不見夜沉舟發怒。
“侯爺,止鳶若是真的告狀了,王爺會就這麼離開了嗎?”
“你怎麼就是不願相信止鳶,將才還要揣測她的不是!”
“她生的是你親生的,我生的就不是了嗎?”
明氏說完,哄著眼眶直接甩袖離開,不管聞侯在後麵怎麼喊和認錯都無濟於事。
夜色來臨前,福祥以夜沉舟的名義,送來了不少補藥和治療喉嚨的藥。
聞侯歡喜地接下了,並親自把福祥送到了門口。
“請福公公回府後與王爺說一聲,等小女傷好,定會第一時間前去拜謝王爺。”
福祥聞言笑著點點頭,“咱家一定帶到,先走了。”
還沒來得及把東西帶到文瀾苑去。
聞昭昭就尋著消息趕來,並抻著脖子四處看。
“爹爹,沉舟哥哥是不是來了?”
“人呢?人去哪了?”
聞侯一直都知道聞昭昭的心思,頗有些無奈地道:“王爺沒有來,是王爺府裡的福祥福公公來了。”
聞昭昭有些失望,“福公公來做什麼?”
聞侯抬手指著下人手上拿著的東西,“是奉了王爺的意思,來給你姐姐送補藥和治喉嚨的藥。”
聞昭昭一聽,瞬間怒火衝上腦門。
“為什麼,沉舟哥哥為什麼要給她送東西,甚至還派了福公公來!”
楚賢王府的福祥,可是堪比宮裡大總管一般的存在。
雖說掛名在楚賢王府當管家,幫著楚賢王料理府務。
可實際上,是楚賢王尋了個由頭,把福祥給接出宮享福去了。
所以能夠有福公公親自出馬送的禮,有多麼的重要就可想而知了。
“昭昭,爹爹知道你喜歡王爺,但強扭的瓜不甜啊!”
“更何況與王爺有婚事的,本就是你姐姐。”
“眼下王爺貌似對你姐姐有意,咱們可不能再失去這樁婚事了,你也乖乖聽話,彆鬨了!”
聞侯不知道,自己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是活生生地在聞昭昭的心上紮了好幾刀。
“我得回去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你姐姐去?”
聞侯的邀請,被生氣的聞昭昭乾脆拒絕。
“我才不要去,我要回自己的小院去!”
聞昭昭的小脾氣被聞侯看出來,可在他眼裡也不覺得有什麼。
隻覺得這是小女兒家鬨脾氣,不僅不生氣,還覺得聞昭昭跟他親近,才會發脾氣,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夜裡聞侯與明氏在主屋,聞止鳶也終於得空跟被帶回來的小女孩說話。
小女孩也冷靜了下來,不再跟中午似的哭得那般很。
撩開的紗帳,叫她還是以趴著的姿勢見人。
“下午沒來得及問,你多大了?”
小女孩一個下午的時間,早就被紅梢給收拾乾淨了。
嫩兮兮的笑臉,也不知道那群禽獸怎麼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