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輕紗般籠罩京城,葉杳三人押著俘虜穿梭在曲折的巷陌間。齊夢深手持折扇看似悠閒,實則時刻警惕著四周動靜,暗衛們化作普通百姓,不著痕跡地將他們護在中央。陸淩川雖臉色蒼白,仍強撐著走在葉杳身側,目光不時掃過齊夢深與葉杳靠近的身影。
"前麵就是我安排的落腳點。"齊夢深推開一處小院的木門,院中老槐樹枝椏虯結,倒像是避世之所。他將俘虜鎖進柴房後,轉頭看見葉杳正盯著牆上的字畫出神——那是一幅《北疆風雪圖》,蒼茫雪原上,一隊騎兵逆風前行。
"這幅畫"葉杳伸手輕撫畫中飄揚的軍旗,想起北疆戰場上呼嘯的寒風,"與我在軍營見過的畫風相似。"
齊夢深笑著解釋:"這是我遊曆北疆時所得,作畫的老畫師曾是戍邊將士。"他取出茶盞,為葉杳斟上茉莉香茶,"姑娘先歇一歇,待審問完俘虜,我們再商議對策。"茶香氤氳間,他望著葉杳染血的戰甲,眸光微閃,"我讓人準備了乾淨衣衫,姑娘若不嫌棄"
"不必了。"陸淩川突然插話,伸手將披風披在葉杳肩上,遮擋住齊夢深關切的視線,"先查清楚虎符下落要緊。"他轉頭看向柴房,眼中閃過狠厲,"那家夥嘴硬,我去會會他。"
葉杳望著陸淩川略顯踉蹌的背影,握緊了腰間的鏽刀。齊夢深見狀,輕歎一聲:"陸公子對你倒是上心。"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方才路過點心鋪,買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見葉杳驚訝的眼神,他溫和笑道,"書院時見你總在課間吃這個。"
這份細膩的觀察讓葉杳心頭微動。她接過桂花糕,咬下一口,香甜的味道驅散了些許疲憊。就在此時,柴房傳來一聲悶哼,兩人對視一眼,快步趕去。
屋內,陸淩川正掐著俘虜的脖頸,地上散落著帶血的銀針:"說!虎符藏在哪裡?"俘虜嘴角滲血,卻仍獰笑:"葉相早有安排,你們死定了!"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將小院圍得水泄不通。
"不好,是葉相的人!"齊夢深迅速將葉杳護在身後,折扇展開時寒光閃現。陸淩川抹去手上血跡,從暗格中抽出軟劍:"從地道走,我斷後。"
"不行!"葉杳握緊鏽刀,"要走一起走!"她望著院牆上晃動的人影,突然想起輿圖上的標記,"我們往城西走,那裡河道交錯,便於隱藏!"
三人衝出小院,卻見葉相騎著高頭大馬,冷笑立在巷口。他身後火把通明,照得葉杳臉色發白。"杳兒,回頭是岸。"葉相撫著胡須,目光掃過齊夢深和陸淩川,"與逆臣賊子混在一起,可不像我教出來的女兒。"
葉杳握緊刀柄,聲音冷得像冰:"您教我忠君愛國,自己卻賣國求榮!今日,我便要為萬千百姓討個公道!"鏽刀出鞘,月光映得刀刃泛著寒芒。
混戰一觸即發之際,齊夢深突然擲出煙霧彈,刹那間濃煙彌漫。他抓住葉杳的手,帶著她往河道方向狂奔。陸淩川緊隨其後,軟劍舞得密不透風,將追兵死死攔住。
"抓緊我!"齊夢深帶著葉杳躍上一葉扁舟,船槳劃破水麵,激起陣陣漣漪。葉杳回頭望去,隻見陸淩川被追兵逼入死角,月白長衫在火光中染成猩紅。她想要回身相助,卻被齊夢深死死按住:"相信他!我們得先找到虎符,才能扳倒葉相!"
小舟漸行漸遠,葉杳望著對岸廝殺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而此時的葉相府中,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密室裡,虎符旁放著一封密信,信上的字跡與葉杳記憶中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