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深的暗衛如鬼魅般突入戰局,箭矢與彎刀碰撞出刺耳的金鐵之聲。葉杳握著鏽刀想要衝進戰團,卻被齊夢深死死攔住:"你的傷"話音未落,一支流矢擦著她耳畔飛過,深深釘入身後的土牆。
陸淩川在亂軍之中左支右絀,後背的箭傷滲出的血早已浸透月白長衫。他瞥見葉杳安然無恙,緊繃的神色稍緩,手中軟劍卻愈發狠辣。葉柔見狀,猛地抽出腰間匕首:"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隊禁軍高舉火把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陸淩川的兄長陸凜川。他揮劍劈開圍堵的黑衣人,厲聲道:"誰敢在此鬨事?"
葉柔臉色瞬間煞白,慌亂間調轉馬頭:"父親定會"話未說完,陸淩川突然擲出軟劍,劍刃穿透她的肩胛。葉柔慘叫著跌下馬背,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竟然"
陸淩川踉蹌著扶住斷牆,嘴角溢出鮮血:"我說過,你不過是枚棄子。"他望著禁軍將黑衣人團團圍住,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葉杳掙脫齊夢深的阻攔,衝到陸淩川身邊。她扯下衣襟為他包紮傷口,卻摸到他懷中硬物——是半卷密函,上麵赫然寫著"葉相親啟"。她瞳孔驟縮,手指微微顫抖。
"彆看"陸淩川虛弱地伸手阻攔,卻被她躲開。葉杳展開密函,父親遒勁的字跡刺入眼簾:"糧草已按約定送往漠北,待蠻族破城,便"
"不可能"葉杳踉蹌後退,鏽刀險些脫手。記憶如潮水湧來,難怪每次她向父親請求增兵北疆,都會被以各種理由駁回;難怪蠻族對宋軍布防了如指掌。原來最信任的人,竟是叛國者。
齊夢深撿起地上的密函,神色凝重:"我立刻稟報陛下。"他看向陸淩川,"陸公子,你可知這些證據足以"
"先帶她離開。"陸淩川打斷他,艱難地起身,"葉相老奸巨猾,定會派人滅口。"他扯下頸間玉佩,上麵刻著陸家與葉家世代交好的盟約,"拿著這個去陸府,我兄長會護你周全。"
葉杳握緊玉佩,望著陸淩川蒼白的臉:"為什麼要幫我?當初退婚時"
"退婚那日祠堂裡的每句話,都是說給有心人聽的。"陸淩川輕笑,卻咳出更多鮮血,"你以為陸家與葉家世代聯姻,我怎會輕易放棄?不過是借退婚之名,深入敵營罷了。"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顯然葉相的人已經趕到。齊夢深當機立斷:"此地不宜久留!"他護著葉杳上馬,臨走前回頭望向陸淩川,"陸公子保重!"
陸淩川倚著斷牆,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月光灑在他染血的衣袍上,照亮他腰間的護國令——那是先帝臨終前秘密交給他的,除了免死,還有一項特殊使命:清查朝中內奸,護大渝江山周全。
"父親,你看到了嗎?"他對著夜空低語,想起小時候父親帶他去葉家,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總愛追著他要聽邊疆的故事。如今,他終於有能力護住她,哪怕賭上性命。
葉府書房內,葉相把玩著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冷笑。他望著牆上先帝禦賜的"忠勇世家"匾額,緩緩道:"杳兒,莫要怪為父心狠。這天下,終究是強者的天下。"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