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晴從廁所回來時,就看見這驚掉下巴的一幕。
孟詩意果斷抬手,扇了賀西樓一巴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許晴晴目瞪口呆,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
但她很快回過神,衝上去替孟詩意說話:
“賀西樓,彆強迫詩意!你、你今天不是還跟隔壁係花曖昧麼!”
賀西樓盯著孟詩意,無聲捏了捏拳,聲音乾澀低啞:“什麼曖昧?我拒絕她了。”
男人說話時有股強烈的壓迫感,令人心間一顫。
但許晴晴絲毫不慫,硬氣回懟:“哦,那我們詩意也拒絕你了,請你馬上離開!”
孟詩意站在許晴晴身後,沒再看賀西樓的表情。
酒吧內,周圍零星幾個人聽見動靜,也看過來,想要吃瓜。
裡麵有幾個還是帝大的學生,好奇地探出腦袋。
賀西樓滾了滾喉結,最終隻是克製地望了孟詩意一眼,眼底帶著深沉濃稠的情緒。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隱忍地轉身離開。
許晴晴這才鬆了一口氣。
酒吧內嘈雜歡快的電音覆蓋在耳邊,逐漸衝散了剛才的不愉快。
孟詩意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仍舊是醉醺醺的,抱住許晴晴的腰。
“晴寶,謝謝你,嗚嗚…我們,接著喝。”
“喝!”許晴晴豪邁地坐下來,給自己猛灌一大瓶。
辛辣的味道一路蔓延到胃部,刺激著每一根神經。
喝完一杯,她蹭蹭孟詩意的肩膀,在詩意耳邊說:“寶貝,你剛才扇他的樣子也太帥了!”
孟詩意軟聲說:“你也很帥。”
喝到後來,許晴晴也有點微醺,半靠在孟詩意身上。
“詩意,你怎麼這麼香啊……”
酒吧另一邊的角落。
賀西樓孤寂地靠在椅背上,微沉著臉,整個人仿佛被一股黑暗的情緒籠罩。
他沒喝酒,隻單手撐著頭,餘光盯著兩個女生暈乎乎的模樣。
孟詩意喝醉的樣子很可愛,軟乎乎的,像隻兔子,看上去好欺負,但她急了真會咬人。
許久後,賀西樓低頭,撥通一個號碼。
“喂?西樓?”孟淮禮問。
賀西樓:“你妹喝醉了,在東門酒吧,接她一下。”
孟淮禮沒有一絲猶豫:“好,我馬上來。”
他合上筆記本電腦,隨手披了件外套就下樓,立馬趕過去。
等他匆匆趕到酒吧的時候,賀西樓恰好站在門口。
男人略微垂著頭,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緒,唯一特彆的是,他臉上頂著一個淺粉色的巴掌印。
孟淮禮留意了幾分,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隱隱約約有猜測,隻不過一直沒有證據,也一直不敢相信會是真的。
“西樓,你怎麼也在這?”
這家酒吧確實比較受帝大學生的歡迎,價格也親和,但賀西樓絕不會出現在這裡。
“碰巧,”賀西樓淡淡掃他一眼,從容不迫說,“我有事,先走了。”
酒吧角落裡,孟詩意和許晴晴喝得臉很紅。
許晴晴倒是還保持一點清醒,能自己走路,也能分的清人畜。
她搖了搖孟詩意的肩膀:“喂,小豬,快起來,回去睡覺。”
孟詩意軟在沙發上,像一灘水,“我、我起不來,怎麼辦……”
她揉了揉眼睛,望著許晴晴,軟聲問:“你是誰啊?”
許晴晴沒好氣:“我是你姥姥!”
孟詩意正要坐起來,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提起,趴在彆人的背上。
孟淮禮背起她,皺了皺眉:“怎麼喝這麼多酒?”
她趴在他身上,忽然委屈:“哥?你怎麼來了……”
孟淮禮結賬完,背著詩意往回走,許晴晴也跟在旁邊。
“怎麼突然來喝酒?”他問。
孟詩意聲音悶悶:“借酒消愁。”
“你有什麼愁?”
“我不開心。”
孟淮禮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頓了頓,問:“是不是跟賀西樓有關。”
許晴晴走在旁邊,也愣了一下。
孟淮禮沉聲:“詩意,你跟我說實話。”
話音剛落。
孟詩意鼻尖凝起澀意,雙眼醉意迷離,一股腦把不開心的情緒吐出來。
“對不起,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我跟他分手了……”
“什麼?!”
這句話不亞於在孟淮禮腦海裡投下一枚核彈。
瞬間就將他的理智炸得四分五裂。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整張臉緊繃,耳邊嗡嗡作響,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
許久後,他才滾了滾喉結,“你跟誰,分手了?”
“賀西樓。”
孟詩意委屈地低頭,把分手的事情全說出來。
她每說一句話、一個字。
孟淮禮的手都在顫抖。
他小臂上青筋暴起,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眼底染著濃烈怒意,讓人不寒而栗。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孟詩意安心地靠在他背上,仔細回想著,“就是你生日後一天。”
話落。
孟淮禮額角青筋突起,氣得快要喘不過氣。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還恰好是他生日的後一天。
真行。
怪不得……怪不得他生日那天賀西樓突然來了。
合著是想要偷他妹妹的。
孟淮禮隱忍地閉了閉眼睛,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他小心翼翼背著詩意,一路沉默,沉默地可怕,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許晴晴跟在旁邊,一個字都不敢說。
孟淮禮忍著滔天的怒意,把兩個女生安全送回寢室後,直接給賀西樓發消息:
【你給我過來,我有事找你。】
東門外,一處樹林裡。
夕陽落幕,籠罩下一層沉悶的暮色,晚風微涼,徐徐吹拂過梧桐樹葉。
賀西樓半靠在斑駁的梧桐樹乾,微垂著頭。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漫不經心拿起打火機,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見陌生的腳步聲。
賀西樓掀起眼眸,唇邊蕩著往日裡慵懶的弧度,“找我什麼事兒?”
孟淮禮平靜地走到他麵前。
“你說呢?”
下一秒,他果斷出手、直接狠狠揍在賀西樓右臉和鼻梁上,發出“砰”的一道悶響。
賀西樓臉上挨了一拳,猝不及防,整個人踉蹌後退,後腦勺直直撞上粗糙的樹乾。
霎那間,有股溫熱的液體湧入鼻腔,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孟淮禮站在他麵前,“這一拳是替她打的。”
賀西樓神情了然,語氣出奇地平靜,“你都知道了?”
仍舊是副混不經心的模樣。
孟淮禮更為惱火,抬手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他臉上,沒有克製半分力氣。
賀西樓沒防禦,任由他出手,身體失去平衡,狼狽地倒在草坪上。
孟淮禮居高臨下,滿是失望:“你為什麼要跟她談戀愛,我私底下多少次警告過你不準動她,你怎麼敢玩我妹妹?賀西樓,你說話!”
孟淮禮平日裡向來是溫潤如玉的性格,公私分明,從不抽煙打架,是典型的好學生。唯獨在這件事情上,觸及他的底線,沒有任何容忍。
他這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氣,絲毫不顧及對方的臉麵。
賀西樓始終沒還手,被揍得躺倒在地,任由鐵鏽的血腥味蔓延到喉嚨間。
昏黃的光線籠罩在他身上,增添幾分落寞的氣息。
“賀西樓,我問你,你們做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