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點亮新科技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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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材的顏色在迅速地冷卻變暗。

林予安知道,他隻有幾十秒的有效操作時間。

當鋼材的顏色退回到暗紅色,失去了最佳的可塑性時,他立刻停下捶打。

他沒有絲毫的停頓,手臂的肌肉再次繃緊,用長柄將那根沉重的鋼杆平穩地抬起,再次送回爐膛。

但他這一次的操作,與之前截然不同,他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將鋼杆的尖端魯莽地全部沒入爐膛深處。

他雙眼微眯,透過操作口的縫隙,凝視著爐膛內那片由木炭構成的,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手中長柄的角度和深度。

然後,他將那段剛剛被他捶打過的、已經初步展平的部分,精準地停留在了爐膛中部的“中溫區”。

林予安對著鏡頭說道:“鍛造的核心,在於對溫度的精確分區管理。”

“已經成型的部分,不能再接受極限高溫,那會讓鋼材表麵過度氧化、脫碳,變得脆弱。”

“這時候把它放在中溫區,既能減緩冷卻,防止產生應力裂紋,又能為接下來要鍛造的部分預熱,節省寶貴的燃料。”

而他真正要加熱的,是緊挨著這段扁平部分,後麵那一段尚未變形的圓柱形鋼杆。

他將這一小段,向前一送,精準地送入到了爐膛最深處,由風箱驅動的、溫度最高的“高溫核心區”!

此刻,這根鋼杆在他的控製下,正以一種奇妙的狀態存在於鍛爐之中。

最前端已經打扁的部分,在中溫區的紅光中,靜靜地“浸泡”著,保持著熱度。

中間段正在被加熱的部分,在高溫區的白熾光芒中,瘋狂地吸收著熱量,顏色在肉眼可見地發生著劇烈的變化。

而更靠後的大部分杆身,則依然暴露在爐膛外的冰冷空氣中,保持著它原本的灰黑色。

他再次開始鼓風,這一次,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了對那中間一小段鋼杆顏色的觀察上。

他甚至能感覺到從爐膛縫隙中透出的灼熱,烤得他臉頰發燙。

當那一小段也達到了燦爛的橘黃色時,他再次抽出整根鋼杆,衝向石砧。

這一次,他捶打的位置,不再是最前端,而是那段剛剛被加熱的、緊挨著扁平部分的區域。

“當!當!當!”

他用斧背的邊緣,巧妙地進行著過渡捶打,在他的重擊下,第二段鋼杆也被打扁,讓新舊兩段的連接處完美地銜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更渾然一體的“鋼坯”。

他就像一個技藝精湛的廚師,在一根長長的鐵板上,精準地控製著不同部位的火候。

他用這種分段加熱、分段鍛造、前段保溫”的複雜操作,以一種極其節約燃料的方式,將那根堅硬的鋼杆,一點一點地,從圓柱形“擀”成了扁平狀。

林予安十分投入這個過程,他的世界裡,隻剩下了風箱的呼吸聲、爐火的嗡鳴聲、以及鐵錘與鋼鐵碰撞時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終於,在經過了六輪艱苦絕卓的分段加熱捶打後,那根鋼杆最前端約二十厘米的部分,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它不再是圓形的,而是被成功地鍛造成了一個寬度超過十五厘米、厚度不足一厘米的、巨大的、扇形的扁平“鋼坯”。

第一階段的展平,終於完成。

他立刻將整個扇形的“鋼坯”部分,全部送入爐膛,進行一次整體加熱。

這是自開始以來,加熱麵積最大,最耗費木炭的一次。他必須確保整個“鋼坯”都達到同樣的,適合塑形的溫度。

當巨大的鋼坯呈現出均勻的橘黃色時,他將其抽出,開始了更精細的第二階段的塑形。

他將整個扇形的鋼坯部分,全部送入爐膛,進行一次整體加熱。

然後,將燒得通紅的鋼坯,穩穩地放在石砧之上。

他拿起來了一個在鍛造前製作的,便於握持的手木錘。

左手握住森林斧靠近斧頭的頸部,以獲得最大的控製力,將那鋒利的斧刃,像一把熱鑿一樣,精準垂直地立在鋼坯預定的中心線上。

然後,他右手舉起沉重的木錘,對著森林斧的斧背,狠狠地敲了下去!

“嘭!”

一聲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木錘與鋼鐵的碰撞,聲音厚重而紮實。

在木錘傳遞過來的巨大衝擊力下,鋒利的斧刃瞬間在滾燙的鋼材上,鑿出了一道清晰,深邃的切口!

“嘭!嘭!嘭!”

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移動著左手握持的斧頭,右手則不斷地用木錘進行敲擊,沿著預定的中心線,一路“雕刻”下去。

當一條筆直,深邃的溝槽,完美地出現在鋼坯的中央後,他才扔下木錘。

他再次握住森林斧,對著溝槽兩側的金屬,分彆向外進行捶打。

他像一個雕塑家,細致地調整著每一次打擊的落點和力度,讓這兩個“花瓣”以一個完美對稱的角度微微張開,形成兩個巨大的“刀翼”。

同時,他保留了最前端的一點金屬,沒有將其分開,而是用斧背的邊緣,將其仔細地捶打成一個如同矛尖般,用於定位的銳利“引導尖”。

一個直徑超過十五厘米的“鏟形鑽頭”雛形,誕生了。

但這還不夠,一個扁平的鑽頭,隻能刮削,無法排屑,它還需要靈魂——螺旋。

第八次加熱。他將整個成型的鑽頭,再次均勻地燒至耀眼的橘黃色。

這一次,操作的地點不再是石砧。

他快步走到庇護所的牆角,那裡有一塊他專門準備的,被他廢了好大力氣半埋土裡,又用水凍結根部的大木樁。

木樁的中央,被他預先鑽出了一個深孔。

他將鑽頭的引導尖,精準地插入木樁的孔洞中,灼熱的金屬接觸到冰冷的木材,發出了“嗤”的一聲,並冒出一股焦糊的白煙。

鑽頭被牢牢地固定住了,隻剩下那兩個巨大的扇形“刀翼”暴露在外。

他從水桶裡,拿出了兩根早已浸透了水的,長約一米半的粗壯樺木棍。

浸水不僅能防止它們被瞬間點燃,還能在接觸滾燙金屬時,產生一層水蒸氣膜,起到隔熱的作用。

他將第一根木棍,水平地、從前方,死死地抵住其中一個刀翼的外緣。

然後,他又將第二根木棍,同樣水平地從後方,死死地抵住另一個刀翼的外緣。

此刻,從上往下看,這兩根木棍和鑽頭的兩個刀翼,形成了一個如同風車葉片般的、十字交叉的結構。

“嘿!”

他發出一聲力竭的嘶吼,將全身的重量和力量,都灌注在這兩根木棍之上,以鑽頭為軸心,開始進行一次水平的逆時針推拉!

“咯吱——吱嘎——”

那兩個巨大的“刀翼”,在他的蠻力之下,它們不再處於同一個平麵,而是被賦予了一個輕微的,但足以在旋轉時引導冰屑向上的螺旋角度!

塑形,至此完成!

他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木炭,知道最關鍵、也最容不得失誤的熱處理階段到了。

他開始進行第九次,也是最後一次用於塑形之後的關鍵加熱。

“接下來的兩步,淬火和回火,將是決定這塊鋼鐵最終命運的時刻。”

“鍛造,賦予了它形狀,而熱處理,將賦予它靈魂。硬度與韌性,這對矛盾的特性,將在這冰與火的洗禮中,徹底達到最終的平衡。”

這一次,他需要的是絕對精準的溫度控製,是屬於鐵匠最精髓的“看火”技藝。

他將成型的鑽頭,平穩地放入爐膛,他不再猛烈地鼓風,而是以一種輕柔的節奏,一下一下地推拉著風箱。

他等待著,等待著鋼材內部晶體結構發生改變的那一個完美的“相變點”。

終於,整個鑽頭呈現出一種均勻的,不深不淺的如同櫻桃的紅色。

“就是這個溫度!”

他抽出鑽頭,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將其垂直地、猛地刺入到旁邊那個早已準備好的、裝滿了冰水的鐵桶中!

“滋啦——!!!”

一聲仿佛滾油潑入寒冰的巨響!伴隨著濃厚的白色蒸汽瞬間爆發,將他整個人都吞噬!

淬火完成。鑽頭獲得了無與倫比的硬度,但也變得像玻璃一樣脆弱。

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從水中取出。鑽頭已經變成了灰黑色,表麵覆蓋著一層細密的氧化皮。

他用斯坦送他的天然磨刀石,沾著水,耐心地、反複地研磨著鑽頭兩個刀翼的刃口部分。

他不是在“磨刀”,而是在“拋光”,將那層黑色的氧化皮磨掉,露出下麵閃亮的鋼材本體。

接下來,是賦予這根冰鑽最後的一個流程——回火。

他將爐膛裡剩下的、最後的一點木炭撥到爐膛的一側,用風箱輕輕吹旺,形成一個溫度較低的“餘溫區”。

將淬火後的鑽頭,放在鍛爐的另一側,隻讓它接受微弱的輻射熱,進行極其緩慢的低溫加熱。

他再次死死地盯著那片被打磨過的,銀白色的金屬表麵。

“淬火,是將鋼的硬度提升到極致,但代價是內部充滿了毀滅性的應力,讓它變得極脆。”

“而回火,就是一次精準的‘退燒’,通過一次可控的低溫加熱,釋放掉一部分應力,用一點點的硬度,換回至關重要的韌性。”

“而判斷回火溫度的唯一標準,就是鋼材表麵形成的這層氧化膜的顏色。”

在幾分鐘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片銀白色的表麵,仿佛擁有了生命,它開始慢慢地均勻“變色”。

先是染上了一層極淺的淡黃色……然後,顏色加深,變成了成熟麥稈般的稻草黃……緊接著,一抹褐色開始出現,如同在白紙上滴入了一滴咖啡……

當整個刃口區域都呈現出如同烤麵包般的褐色時,他立刻將鑽頭抽出,放在一旁讓它在空氣中自然冷卻。

回火完成。他看著眼前這把造型原始,布滿鍛打錘痕,但刃口卻呈現出漂亮回火色澤的冰鑽頭時,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此刻心中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如同創世般的巨大滿足感。

看了一眼爐膛,裡麵的木炭,已經燃燒殆儘,隻剩下一點點紅色的餘燼。

燃料,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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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成品是類似這玩意的放大版。該古董價值4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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