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笑了一下,裹緊了披風,還沒再說出什麼,便又咳了兩聲。
赫連翊及時用帕子抵在了池硯唇邊,看帕子染上了嫣紅,他眸中的霧氣愈重。
“都這樣了,還笑,有什麼好笑的。”赫連翊沒好氣的瞥了池硯一眼道:
“阿硯小師姐倒是半點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讓我這個忙裡忙的顯得像是個多管閒事的。”
“彆陰陽怪氣了,都聽你的。”池硯應和著赫連翊,眸中染上了幾分發自真心的笑。
看他為自己急,還是挺不錯的一種感受。
“嗬,說得好聽。”赫連翊一隻手搭上了池硯的肩膀上的狐裘,攏著池硯就往房間走。
入了房間,少了風吹,見池硯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淺淺的血色,赫連翊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卻依舊覺得心驚膽戰的。
他自己上輩子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真論起來,他其實沒吃過多少苦,他唯一吃過的苦,大概率就是被徒弟與宗門雙雙背叛,生生殞命吧。
可阿硯呢?阿硯這麼好,這麼溫柔一個人,為什麼要遭遇這麼多不公?為什麼會虛弱成這副命懸一線的樣子。
著實是天妒英才。
赫連翊皺緊了眉,眸中寒意聚攏,有機會,他要滅了青國尚書滿門,還有那百花樓的人。
他們給阿硯帶來了不好的回憶,那他們就都去死。
免得讓他們繼續存在,影響了阿硯心情。
“彆擔心了,不會有事的。”池硯抬頭,伸出一隻手認真地撫平了赫連翊蹙著的眉頭。
“嗯。”赫連翊點點頭,“阿硯小師姐,百朝大戰再有兩年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我陪你去。”
池硯思索了下百朝大戰,輕輕的點了點頭。
百朝大戰是彙聚了上百王朝的一次機緣爭奪戰,其中上古修士的傳承不在少數,憑借百朝大戰戰場中獲得的機緣,有些修仙者甚至能夠一步登天。
機緣雖好,但百朝大戰隻接受骨齡在五十以下的修仙者。
對於池硯這種步入仙途的年輕一代剛剛好。
“阿硯小師姐,答應我,彆為難自己的身體,好不好?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就告訴赫連,赫連來替小師姐做。
青國中欺負過小師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赫連翊攏著池硯肩膀的手攥緊了些,望著池硯的眸子中一片認真。
阿硯小師姐的身子骨太弱太差了,每每見小師姐難受,他都想要以身替之,忍不住要替阿硯做些什麼,
可到頭來卻發現,麵對小師姐的體弱之症,他竟是束手無策,虧他上輩子還是個大乘修士,此時卻是半點用都沒有。
“不方便的事,算了吧,青國的事畢竟是過去的事,沒什麼好追究的了。”池硯眸子彎了彎,輕聲的重複著‘不方便的事’這五個字,
唇角牽起來了一個有點意味深長的弧度。
是什麼讓赫連翊覺得她有不方便做的事的?是因為她回憶中的故事嗎?
大概率是。
他可真容易上頭,真覺得她賣賣慘的故事是把真心向他了。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他更懂得怎麼討池硯歡心了。
“好。”赫連翊搭在池硯肩膀上的手在衣襟之下收緊了一瞬,又緩緩鬆開。
他隻是想幫小師姐做些什麼,想要青國中欺負過阿硯小師姐的人全都去死,可阿硯拒絕他了,他就連想為她做把刀都不可以嗎?
她為什麼要寬待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為什麼要那麼好?
赫連翊攏著池硯的肩膀的手指蜷縮了起來,
沒關係的,阿硯小師姐不願意傷害凡人,他可以。
他會將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全都料理了的,隻要不讓她知道就好。
“咳咳,”池硯又咳了一下,這次沒出血,隻不過臉色又變的蒼白了一些。
“小師姐,你信我嗎?”池硯咳嗽,赫連翊下意識要從儲物袋裡掏藥瓶,但見池硯沒事,他才放鬆了些。
“信啊,”池硯點點頭,她確實信赫連翊,因為她發現練無情道的人容易把腦子練傻,
腦子裡似乎沒了感情那條弦,又似乎被感情的弦給糊滿了腦子。
“小師姐,把手給我。”赫連翊鬆開了攏著池硯肩膀的手,低著頭,額前滑落的自眼瞳處,遮住了他眸中的部分情緒,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晦澀了幾分。
“嗯。”池硯沒猶豫,徑直把手伸到了赫連翊的麵前,詢問,“伸要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給阿硯小師姐留道保障。”赫連翊眸子一彎,明顯被池硯的信任給愉悅到了。
赫連翊低頭叼住了池硯的指尖,他的一縷鬆散的發絲被風吹的搭在了池硯的手腕上,癢癢的。
修長白皙的指尖被殷紅的唇角含住,為安靜的氣息平添了幾分無言的旖旎與曖昧。
一股舔舐感在指尖綻開,酥酥麻麻的,池硯的手沒有動,也沒有把手抽回來,隻是靜靜地低眸俯視著赫連翊的動作,等著他的下文。
赫連翊含著池硯的手指,掀起眸子,默默與池硯對視,想要看看阿硯對他的動作會不會覺得不適,會不會心生厭惡。
他想看看,她對他的容忍度在哪裡。
兩雙眸子,一雙溫和的俯視著,一雙試探的仰視著。
她平靜柔婉,他清澈明朗。
對視一會兒,赫連翊叼著池硯手指的牙齒一緊,在池硯的指尖上便留下了一道口子,血滴溢出指尖,便融入了他的口腔。
他有點狼狽地低了頭,不再同池硯對視,而他低著的那雙眸子中滿是難以抑製的霧氣。
好想讓她動動手指。
但大概率是不可能了,他都這般模樣了,可阿硯小師姐看他的眼神卻始終平靜而包容,不含多少情緒。
唉,真想看看她的其他情緒,
最好是哭起來的樣子。
他可真罪該萬死,小師姐身子骨都這般單薄纖弱了,他居然還想著看她哭。
口腔中的鐵鏽味在彌漫,刺激著赫連翊的感官神經,讓他整個人都興奮到顫栗,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隻是本能的吮吸著白皙手指上的鮮血。
有那麼一瞬間,他忘了自己曾經的道,隻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就這麼讓他在她身上放縱下去。
池硯任由赫連翊咬著自己的指尖,不曾有分毫動作,就這麼靜靜凝視著翩翩少年有點失神的樣子。
眼尾輕彎了彎,下了定論。
他完了。
快感刺激著頭皮,赫連翊的一隻手握著池硯的手腕骨,
讓池硯的手指保持著抵著他舌尖的動作,另一隻手落到了池硯外罩的淺色紗衣上,帶著薄繭的練劍的手一個用力。
“嘩啦——,”淺色的外罩薄紗被扯成了兩截。
輕衫鬆散,
在赫連翊還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池硯才猛然抽手,清婉平緩的眸子中沒有慍怒與質疑,隻是專注地注視著赫連翊,等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