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他也沒說什麼,重新一把將池硯的手攥回了手心。
倆人到了劉誌安排的屋子。
屋子不大,是個裡外間。
裡間一張四米長兩米寬的炕,炕頭擺放著兩個琴櫃,炕旁還擺放了一個兩米長,兩米二高的衣櫃。
外間隔開了一個衛生間和一個客廳。
至於做飯,現在的港台,部分人已經用上了小電飯鍋,方便快捷還省事。
池硯往洗浴衛生間中看了一眼,裡麵用的居然還是抽水馬桶。
可以啊,夠高檔。
烏開霽這個叔叔劉誌是做什麼的?
疑惑了一下,池硯便也沒詢問。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倆人完全安頓了下來,烏開霽每天都會跟著劉誌出去,具體乾什麼池硯也不清楚,隻能看到對方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帶著一身擦傷。
對方不說,她就不問。
隻每天堅持做自己的事,紮馬步,練準頭。
爭取把自己的弱項給消了。
腿腳發抖的紮著馬步,池硯脖子上搭了一塊汗巾,麵前是一根橫木,橫木上釘了十根纖細的繡花針,池硯手中拿著一根的白線,認真的穿針。
白線一連穿過了六根針,汗滴自池硯額角流過,聚精會神的盯著第七根針的針孔,心在發顫,手卻穩穩的穿行著。
線頭穿過第七個針孔,手腕已經有些穩不住力道了。
不過她依舊穩住了手腕,衝著第八個針孔而去。
滾落的汗水都快要進入眼睛的時候,池硯手中的線頭成功穿過了第八個針孔,向著第九個針孔而去。
——碰,
房間門被猛地推開,池硯手腕力道一鬆,斷在第九次了。
有點不滿的抬頭,就見烏開霽背著個帆布包,一隻手微微發抖,胳膊上還流著血,另一隻手上拎著把近一米的長砍刀。
見烏開霽這副樣子,池硯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放下了心中因為被打斷訓練而生出來的一點怨念,利索的從琴櫃裡取出繃帶醫療箱。
“彆,不用包紮,先和我走。”烏開霽打斷了池硯想要給他包紮的行為,他伸出還流著血的胳膊一把提起了醫療箱。
“快走,離開這裡!”緩了口氣,他繼續道。
情況肯定不妙了,池硯精神一凜,摸了兩枚鐵蛋子揣入兜裡,又從廚房裡摸了一把水果刀藏到了懷裡,二話沒說就往外走。
“出什麼事了?”池硯一把拆開醫療箱,從裡麵把繃帶和消炎藥取出來,邊走邊給烏開霽的胳膊包紮。
事情這麼著急,不太對勁。
“幫會火拚,被砍了一刀,現在青幫的人在抓我。”烏開霽把身後帶著的黑色布包給取了下來,把布包一把打開。
露出了裡麵的兩把黑家夥兒。
這是火力加持啊。
池硯對槍有一定的了解,不過也隻是一定了解罷了。
這些東西她雖然接觸過,但沒怎麼用過。
“狙擊和步槍,挑一把。”烏開霽把兩把家夥事往池硯的麵前拎了拎。
“沒用過,太浪費了。”池硯見麵前的兩把槍,想試試是真的,但怕拖後腿也是真的,幫會火拚追殺,她怕自己拖後腿。
她對自己的武力實在沒多少信心。
“誰也不是天生什麼都會的,你準頭不錯,瞄著打就行,打不中就當練手了。”烏開霽沒等池硯再說什麼,就把手中的狙擊槍塞到了池硯懷中。
“這裡不比國內,國內的國情吃人不吐骨頭,但港台這裡,沒有秩序,吃人就是吃人,見血就是見血。”
他伸手拍了拍池硯的發頂,然後手腕一個拐彎,就拎起了池硯的衣服,帶著池硯邁開腿就跑。
倆人出了房門到了路邊的街口,說時遲這時快,離街口不遠的地方能聽到轎車的轟鳴聲不斷,
轉眼間,後麵便拐出了個小轎車車頭,這小轎車後麵還跟著一輛小轎車。
肆虐的引擎聲在呼嘯,
兩輛小轎車眼看就要衝著他們兩個人撞過來了。
街口尾端是輛摩托車,版型池硯不認識,但感覺上挺笨重的。
不用看都知道這摩托是烏開霽準備的。
烏開霽伸腿直接跨坐在了摩托上,下眼瞼半斂,凶光畢露。
“上車,瞄準後麵人的腦袋打,打不準就照著輪胎打,給你的槍後坐力調整過,放心打就行。”
“得令。”池硯拽著烏開霽的後衣領,跨上了摩托車後座,把烏開霽給她的家夥事一把扛起,試著瞄準了一下。
手感不錯,能不能打的中,她也隻能是碰運氣試試了。
摩托車油門轟鳴,衝麵而來的風一下子也變得有了力道,刮得人麵頰生疼。
兩輛綴在他們身後的小轎車擦氣的風都快刮到池硯身上了。
摩托和後麵的小轎車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近的隻要對方瞄準一下,她和烏開霽就得涼。
調整了下身形,讓自己坐在摩托車上的身體轉了個方向,和開著摩托車的烏開霽成背對背的姿勢坐定,
將烏開霽塞給她的家夥事一把扛在了肩膀上。
冰冷的觸感激的池硯心跳加速,頭腦不停的風暴著。
雖然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但擁有火力不會使用,同樣會讓人感到害怕。
掂了掂肩膀上家夥事的重量,這玩意份量不輕,壓的她行動都不太靈活了。
調了一下瞄準鏡,
瞄準鏡中出現駕駛座座位的一角,她再次對了一下焦,這一次瞄準鏡中出現了坐在駕駛座上的花胳膊大漢。
花胳膊大漢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拿著一把步槍,向著他們的方向瞄準上膛。
港黑大舞台,有命你就來。
池硯現在滿腦子都在跑這句話。
趁著後麵駕駛座的花胳膊大漢還沒開槍,池硯直接準備趁他病要他命。
握緊了手中槍托,
也不管什麼風速射速了,池硯憑著直覺就對著後麵白色小轎車來了一發。
——碰,
子彈劃破空氣,擦出的火星子把空氣都燙的灼熱了起來。
——嘩啦,
緊追在摩托車後的白色小轎車的擋風玻璃猛地的爆裂開來,一片片玻璃碎片在哢嚓的往下掉,灑了一路。
而車裡駕駛座上坐著的花胳膊大漢,拿槍的胳膊上開了一道血口子,手中的槍哐啷一聲掉在了車座下麵。
餘光從瞄準鏡中看的這一幕的池硯心裡特彆想應景的說一聲shit,她其實沒那麼善良。
池硯原本瞄準的是對方的腦袋,不過客觀事實告訴她,打偏的沒影了。
錯誤預估後坐力了。
剛剛那一槍,狙擊槍的後坐力帶的池硯身形猛地向後依靠,後背直接撞在了烏開霽的後背上,後坐力頂的池硯手臂生疼生疼的。
給小腿換藥的時候她臉色都沒變一下,可現在被勁風吹得頭發亂竄的池硯卻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臉色扭曲了起來。
“烏開霽,黑烏鴉,你不是說後坐力影響不大,讓我放開打的嗎?”揉了把胳膊還是覺得酸爽酸爽的難受。
“讓你放心,又沒讓你完全放心。”烏開霽手腕一轉,腳下一個用力,油門被踩到了底,摩托車直接就嗖的一聲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