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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深入(小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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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凜冽乾脆的一句話,孟佳期不敢耽擱,不顧三七二十一,就躬身往車裡鑽。

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的臀部剛挨上座椅,“砰”地一聲,卻是男人伸手拉住了車門,猛地關上。把門關上後,他的手迅速按住她一側上臂,幾乎將她製在靠背上。

“小姐,玩夠了?”男人一聲輕笑,眸光慢條斯理地打量她。他離得她太近,近得他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胸前裸露的鎖骨處,激起一粒粒象牙似的小疙瘩。

“玩?”孟佳期不明所以,黑白分明的眸子異常清澈,回望沈宗庭。

她莫名想要往後偏一偏,隻是肩頸已經緊緊地挨住了靠背,退無可退。

沈宗庭也望著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膠著。

他眼中的情緒,她讀不懂。

隻是製著她上臂的手勢強硬無比,屬於男性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地襲來,讓她連心跳都因此加速。

他的氣息太過強烈,明明白白地侵襲著他。

沈宗庭淺淺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你裝得還挺像。隻不過,在你之前,還沒有人大膽到會上剪子。”

沈宗庭淡淡地說著調笑的話。

他這一笑,倒讓孟佳期反應過來,臉上罕見地染上幾分薄紅,愧意中夾雜著說不清的羞惱。

“不是您想的這樣。”她漲紅了臉,忍不住反駁他。

“那是怎麼樣?”沈宗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眼中的倦意轉瞬而過。

不是這個飯局,就是那個儀式。這些場麵上的應付話讓他厭煩透了。再加上,現在還要再應付一個小姑娘。

孟佳期長長吸了一口氣,儘量簡潔地組織語言。

“我用剪刀紮到了您的手,這是我工作失誤。我絕沒有想過靠這個引起您的注意。”

“我追過來,也隻是想和您說聲抱歉,並看看是否能為您包紮傷口提供幫助。”

“什麼工作失誤?現在港大的禮儀小姐,上崗之前,都不好好培訓下麼?”沈宗庭淡淡地說,聲音裡帶著疲倦。

沈宗庭這個問題,倒還真把她問住。若不是莫柳女士忽然打過來的那通電話,她也不會在關鍵時刻失神。

但,這個緣由她真能解釋給沈宗庭聽嗎?要把她內裡的破碎,一片片掀開開給他看?

況且,失誤就是失誤,本就不該有解釋的緣由。

想到這裡,孟佳期吸一口氣,輕聲。

“如果您厭惡我這樣的靠近,那我——我向您表示歉意,這就下車了。”

她眼中情緒的變化實在太快。淒婉和哀然轉瞬即逝,也就在這一瞬間,他瞥見她堅硬外殼底下,有柔軟的、破碎的內裡。

孟佳期也不欲多說,手摸索到車門開關,“嗒”地一聲,車門開關被打開,她正要下車,不成想沈宗庭長臂一伸,又將開關合上了。

“彆急。”沈宗庭的聲音此刻再度響起,與此同時,他放開製住她手臂的手——這個動作,也是他的經驗,先把人按住,以防有些想要對他仙人跳的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坐上他的腿。

“抱歉,是我誤會了你。”

她一怔,沒想到他會道歉,清晰的聲線透著誠摯。這一刻,他沒有身居高位者的架子。

“不礙事。”孟佳期搖搖頭,“剪彩儀式上是我做得不好,感謝沈先生替我遮掩。再次為傷到您一事表示歉意——”

孟佳期說著,視線淺淺掃過他的右手。他右手正架在中島台上,鬆鬆握著那團忍冬色的方巾,洇出點點淡紅。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沈宗庭開口,攔下她。

不知怎的,現在他反而又不想放她走人了。冤有頭債有主不是?她紮傷了就讓她負責。

“這裡有藥箱。”沈宗庭說著,筋骨分明的左手,輕輕在中島台上叩了叩,島台緩緩彈出,露出一個檀木盒式樣的藥箱。

孟佳期這才明白過來,他需要她包紮。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中島台的抽屜,從中找到一瓶雙氧水,打算先為他消毒。

“你把手放這裡,我消一下毒。”孟佳期說著,指了指中島台。

沈宗庭依言把手放上去,掌心攤開,露出被剪刀紮傷的那處。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掌腹,冷白中透著健康的粉,掌腹的凹陷都顯得性感,其上掌紋交錯,拇指延伸而下的大魚際肌處,破損的傷口處,血跡隱隱凝固。

她傾斜瓶身,將水倒下去。

因為她的失誤傷及彆人,她很有些過意不去。

“疼嗎?疼你就叫出來,我慢一點,輕一點”

這句話頓時將狹仄車廂中的氣息拉升至更為曖昧,也更為奇怪的方向。

老天爺。她究竟在說什麼??孟佳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恨不得咬住自己舌頭。總不會是在描述某種男女初次過夜時常見的情景。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就連沈宗庭眸中的霧氣都更重了些。他眼中有重重迷霧森林,似乎要將人永遠地陷進去,出不來。

他喉結滾了滾,唇角挑出一個玩笑似的笑容。“小姐,你唔用搶我台詞。”

“我一大男人,有什麼好疼的。”低沉的語氣裡帶著笑音,像羽毛輕輕拂在人身上,讓人心底發癢。

被他這麼一調侃,她臉色更加紅透了,隻恨自己今天撞鬼,手不利索就算了,嘴巴也不利索。

淋完雙氧水後,她從藥箱裡翻翻撿撿找出一枚創可貼,拆開封膠,想把它貼在他傷口。膚色的創可貼,她交錯著貼了兩枚,形成一個“x”。

貼的時候,她腰彎下去,微濕的頭發也隨之傾斜而下,露出頸後雪白纖細的粉頸,肌膚是彆樣的細膩。這個姿勢,倒像是她乖巧地伏在他膝頭。

是他瞎想。在心底,他萬般不屑地對自己“切”了一聲。

明明她這樣認真,彆無二心。

“貼好了。”她輕輕地說。“但是沈先生,你要不要去醫院打破傷風,我”

她本想說我可以賠你醫藥費,轉念一想,覺得沈宗庭這人怎麼可能接受他賠醫藥費呢,遂把話吞回去。

“不去。”他乾脆利落地拒絕。

“可是,畢竟是被剪刀紮到手”孟佳期仍在猶疑。她無意識地,總覺得還是他的命更寶貴一些。

“一點小傷口,又不會死人。死了我認。”

“”

他話說得徹底,她也就不再勸。

況且他看起來不像人能勸得動的那種男人。

“傷口已經處理完畢,如果沒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我先下車了。”她把雙氧水和裝創可貼的盒子放回中島台。

她轉身,再次試著推開車門時,沈宗庭朝她傾斜過來,狹窄的車廂內,兩人的距離被迫得近之又近,霎時間,孟佳期隻感覺到,鼻端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烏木氣息。

拉開的車門被他合上。

“你叫孟佳期。”沈宗庭定定看住她,忽地出聲。他念她的名字,舌尖從上顎落下,有種磊落的好聽。

在念她名字的同時,他目光也在定定地注視著她。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如何形容?孟佳期想起,她曾在一本書上看過,從事法官、談判家、外交官等特定職業的人群,會特意去訓練自己的目光,好讓目光傳遞出說服、認同的情緒。

沈宗庭的目光沒有訓練的痕跡,卻讓她感受到莫名的、來自男性的威壓,像是大草原上原本懶洋洋的獅子,忽然看到自己感興趣的獵物一般。

“是我的名字。”孟佳期定聲回答,莫名地,她有一種喉嚨乾啞的感覺,似乎還是第一次,在異性麵前有這般細微的感觸。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並記住她名字的,她猜,左右不過是看到了展櫃上她作品的銘牌。

“沈先生,再見。”

“這麼急著下車?雨大了,避一會雨吧。”沈宗庭說。

其實,今天經曆了一場應酬之後,他格外想獨自一人待著。但,這女孩貿然闖過來,便又讓他覺得,有個人陪他在車裡坐著也不錯。

孟佳期朝窗外望去,這時才發現,不知何時雨已經下大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如霜如霧。

她心底難得地,泛起一縷煩躁。因為這不得不被困在雨中的困境,還是和一個自己不熟的,階層差異十分之大的男人。

相比起她的煩躁和拘謹,沈宗庭一派閒適。

他修長的、骨筋分明的手指從島台側方摸出一瓶冰水。

“要不要喝水?”他問她。

“不用了,謝謝。”孟佳期說。陌生人給的水,她可不敢隨便喝,哪怕水沒有開封過,也是一樣的。

他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無所謂地笑笑,擰開瓶口,自己喝了。

餘光裡,孟佳期注意到他的喉結,飽滿而鋒利地滾動。他喝水喝得很隨意,有幾滴水珠順著他流暢清晰的下頜,直滾過喉結。

這時,她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再度震動。

不用想,肯定是莫柳女士打來的電話。她媽每次問她要錢,都問得很急,不把錢搞到手不罷休。

在這狹窄密閉的空間裡,孟佳期並不想接她的電話,乾脆地將她的電話掛斷。

掛斷後,那電話立時又響起,“嗡嗡”的震動聲,煩得像一隻繞著人打轉的打轉的聲音。

“接,不要緊,你隨意。”

沈宗庭的聲音響起。他握著那瓶水,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瓶身,按得很用力,這時他已經想起,似乎在台上時,也是這樣突如其來的震動聲。

似乎,這震動聲,讓女孩心神不寧。這一刻,他似乎有點明白,她的失手和慌亂。

她不是故意的。想到這兒,他手指微屈,淺淺地摩挲大魚際肌上那處交叉的創可貼,其上粗糙的布麵,一下下地刮扯著他。

難得地,沈宗庭對眼前的少女產生了想要深入探究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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