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痛苦。
是這京中貴婦們沒有幾人能夠輕易承受。
可母親卻接連承受了將近半年之久。
“半年,整整半年,我也不知為何父親卻無半分關懷母親之意,甚至得知母親再度有孕,卻無半分歡喜。”
樓素雪的聲音鏗鏘有力,目光亦帶著怨恨與悲痛。
“你剛剛也說了,你母親因為生你而落了病根,我自然不希望她再度有孕,所以得知…自然不曾歡喜。”
“是嗎?”
樓素雪目光冷漠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真是虛偽至極。
那時候的她應該早已有了莊氏的一雙女兒。
更是疼愛有加,甚至早已在門外自立門戶。
他看著樓素雪的眼眸中也帶著幾分心虛。
畢竟他也不知樓素雪瘋狂起來,究竟還要在外抖露出多少經年舊事。
“行了,不管你到底是否是我樓家血脈,終究是養在腹中這麼多年的女兒,今日是你祖母壽宴,彆再鬨了。”
說著便要派人上前將樓素雪拉走。
樓素雪卻直接大喊道。
“你口口聲聲說你對樓夫人送來情深義重,和你書房之中所存的女子畫像是何人?你敢當眾明說嗎?或者你敢將那畫作拿出來給大家瞧瞧嗎?”
那畫作之上全都是各個姿態的莊氏。
甚至還有些…情趣之作。
樓素雪之前自不知曉。
反而是裝飾炫耀之時,曾經說漏口過一次。
樓素雪才方知,這對奸夫淫婦竟然早已如此明顯。
“你這女子怎麼越說越荒唐。”
他說著更有些不悅的喊著底下的人趕緊將樓素雪拽下去。
此刻寧安公主卻站在了樓素雪的麵前。
“樓大人說這一切不過是樓姑娘的胡言亂語,不如便讓人去書房瞧瞧,看他畫作究竟是什麼。”
寧安公主發了話,自然無人敢反駁。
刹那間便有無數下人闖進了樓家書房。
樓老爺此時麵孔更是慌亂無比。
眼眸之中更是帶著幾分掩都掩不住的慌亂。
這怎麼辦。
人很快便回,手中拿著的是一幅早就已經裱好了的畫,但其上麵卻有些老舊,看起來應是被人時常翻來覆去的看。
那人麵色有幾分緋紅,卻遲遲不敢將化作交由寧安公主。
“怎麼?這畫中究竟是畫的什麼?怎麼竟連本公主都不能看?”
寧安說著便想要搶過來,被林夫人先一步的攔了下來。
“要不…還是臣婦先看上一眼吧?若是什麼臟東西,可不能汙了公主慧眼。”
寧安公主瞧了瞧一旁沒有說話的江彌,點了點頭。
林夫人雖然不太相信,但卻也怕……隻是掀起了一部分。
在看清畫作之時,心中一驚,卻連忙將他畫又卷了起來。
像是個燙手山芋般扔回了那人手上。
“夫人。”
林家舅舅見狀,連忙走上前來,將林夫人攬在懷中。
“你看到了什麼?怎麼突然如此慌亂?”
林夫人不知該如何向其解釋,隻好在其耳邊言語幾句。
林家舅舅聽了形容,刹那間白了臉。
“好一個樓家家主,好一個樓大人,你怎能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
畫中到底是什麼。
此刻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齊聚於此。
有好事的幾個夫人,走上前來拿過了那畫卷。
都一一隻是打開了半幅,又全都卷了起來。
目光再度落在莊夫人身上,格外帶著幾分貶低。
“莊夫人,你家那…我們也不是不曾瞧過,怎能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不是。”
莊夫人有些不解,走上前去也打開了那畫卷,刹那間便明白了這些夫人所言。
這怎麼會…
那張巨大的畫作。
是樓老爺親手所畫。
而那畫作的內容卻是一赤身裸體的女子,臉上也滿是討好卑微的神色。
而那女子並非是旁人。
就是那突然病逝的莊家二女。
可就算無人開口說話,可瞧著那樣子,便瞬間明白了一切。
而這樓芙蓉…
自然是這樓老爺與莊家二女的血脈。
樓芙蓉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世卻在此刻被拆穿。
如今他們臉上的那副表情。
讓樓芙蓉感覺自己此生無望。
樓老爺自身難保,此刻自想不到芙蓉。
莊家人麵上也滿是難堪。
沒想到這場壽宴,徹底將兩家的麵子丟了個乾淨。
莊夫人連忙找了個理由,便轉身離開。
其餘人等也都各自尋了理由。
刹那間,原本還人滿為患的正堂裡,此時除了樓家人與林家人外,便隻剩下江彌與寧安公主。
“寧安。”
他站起身來,叫著寧安公主的名字,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服。
“門外等你。”
前一句是叫寧安跟上。
最後一句是給樓素雪的。
樓素雪微微俯身,向其行禮。
樓老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現在高興了?今天所有的事情全都隨了你的心,芙蓉…身敗名裂,說說你怎麼這麼惡毒,芙蓉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妹妹,其母親與你母親也是……”
都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為何要如此趕儘殺絕。
“這本來就是她該有的報應,我說過了父親如果不貪心,從未想過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非要將樓家嫡女的名分冠在人頭上,我也不會如此做。”
樓素雪手上還有一張更為炸裂的畫作。
那可是第三視角。
比那張第一視角的更炸裂非凡。
樓素雪也從未想過自己父親竟然玩的那麼花。
“從今日起,父親想認樓芙蓉就認吧,畢竟確實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可她…永遠隻能是個抬不起頭的私生女,受萬人詬病,可惜了。”
樓素雪走到了樓芙蓉身旁,目光落在那張極致美感的臉上。
“長得如此美貌,卻是要被眾生唾棄,也不知這往後的日子,你該怎麼過。”
樓素雪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大跨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身後是樓芙蓉跪倒在地的哀嚎聲。
可這些與樓素雪而言,根本毫不相乾。
終於解了這口惡氣。
樓芙蓉。
這輩子真正成為踏腳石的不會再是樓素雪。
樓家門外。
樓素雪打眼便瞧見了五皇子府的馬車,還有那馬車邊上站著的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