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死後,莊夫人將雙姝接到了自家院落,一直由其撫養。
然幾日前,卻突然接到莊外公消息,將性情更為伶俐的芙蓉交由樓家撫養。
莊夫人原本心生不悅。
也是樓芙蓉多次求著,才最終不情不願的鬆了手。
而如今在這宴會之上重見樓芙蓉。
心中那份愛護之心仍在。
“我瞧著…倒也不太像。”
莊夫人連眸子都不曾抬了一下,卻直接否認了此事。
眾目睽睽之下,還敢說這般言論。
“莊夫人。”
林夫人站起身來,踱步走到了她身側。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樓家到底有沒有這位嫡女,大家心中皆有所定,可如今您一味…怕是不妥。”
林夫人一旦開口,在座的人都各自往後退了兩步。
生怕真的與莊夫人扯上關係。
“我說了不是,林夫人卻偏偏要我承認,那…我莊家可比不過林家,您說是便是吧。”
莊夫人一副被林夫人壓迫了的模樣,不敢言語片刻。
林夫人並不曾與其糾纏,反而直接走出了屏風外。
“姐夫一味的說這位芙蓉小姐也是姐姐的孩子,不知有何證據?”
談到證據。
林芙蓉微微扯了扯衣領,露出了那肩膀上的胎記。
“這胎記…就是證據。”
雖然皺皺巴巴隻是紅了一片。
樓素雪肩膀上也有一處。
隻是隨著年紀漲幅,那處的胎記小了不少。
林家舅舅走上前來,目光落在自家夫人身上。
一時覺得此事有些棘手。
原本想著他確實想給麵前的女子一個身份。
沒想到將事情做得如此之絕。
甚至還做了這番假象。
“誰都記得…當時我樓家嫡女出生之時,肩膀上可有紅色胎記,可這些年來素雪身上…身為其父親,我雖心中有所懷疑,卻從未真實問過,和你今日竟咄咄相逼,非要我有個紛說,那我也隻能…”
如今局麵驟然僵持。
雙方各執一詞,不知該如何分辨。
在此刻。
卻有個小廝跌跌撞撞的闖進了門。
“老夫人,老爺,寧安公主和五皇子來了。”
寧安公主和五皇子。
終究是皇室。
瞬間人人起立,眼眸之中都各有計算。
在他們二人一前一後踏入屋內,眾人皆跪於地,高呼,“見過五皇子,見過寧安公主。”
江彌與寧安公主一前一後。
他一抬眸,都看見那孤立無援的女子,即使麵對如今如此危險之際,卻仍舊,鎮定如初。
甚至受了委屈的那雙已經泛紅了的雙眼,卻無半分淚珠滾落。
她,看起來還真不簡單。
剛剛也在外頭聽了兩句。
母親剛死,弟弟被轉送於他人之家。
而作為樓家多年嫡女,在這場宴會之上,要被人將身份抹去。
甚至原來的身份還要被他人替代。
“見過五皇子。”
樓姥爺根本不曾想到今日這場宴會能請來當朝五皇子。
他朝著那站在女子人群當中的女人招了招手,“過來。”
簡短的二字。
毫無任何感情。
甚至僅僅隻是一個命令。
樓素雪有幾分躊躇,一時之間不知是否該走上前去。
“過來。”
他已經有些不太耐煩,樓素雪連忙走了上去,站在男子麵前的三步之內。
“你說…她不是你樓家嫡女?”
樓老爺點了點頭。
如今可是想將這樓家嫡女的名分徹底冠在樓芙蓉身上。
“你有妹妹?”
他的目光不曾落在當場的任何人身上。
甚至所有的話裡雖帶了疑問,又帶著不可違背的意思。
“沒有。”
樓素雪不知他如今要做什麼。
不過他問什麼,樓素雪便回了什麼?
“樓素雪說她沒有妹妹,你說樓素雪並非是樓家嫡女,那好…那就請樓大人隨本皇子走上一趟吧。”
樓老爺麵對突然之間的變故,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一時之間傻傻的做不出對賬。
“不知道五皇子要帶老臣去何處。”
“自然是皇後麵前。”
她朝著天空拱了拱手。
“皇後要你樓家送進宮中的可是樓家嫡女,你如今說樓素雪並非是樓家嫡女,申請豈不是蒙蔽上聽,有欺君罔上之罪!”
這話一出,倒直接嚇得樓老爺雙腿酸軟,立馬跪倒在地。
“我…老臣……”
寧安公主借勢站在了樓素雪身後,壓著聲音問她。
“即使如此難堪,你也不肯求助於本公主嗎?”
明明那塊玉牌隻要示眾。
消息很快便會傳入宮中,而她現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一定會先行出宮。
“我…我想自己解決。”
如今滿場鴉雀無聲。
誰都知寧安公主與五皇子二人之性。
尤其是寧安公主。
不見這麼明顯,他們二人索道是為了那樓家嫡女撐腰而來。
“你要自己解決。”
寧安公主又問了一遍,再度得到人肯定的回答後,又走到了江彌身側。
他聞言,轉過身,微微斜睨著樓素雪。
“你要…自己解決?”
若非不是寧安句句說樓素雪在樓家遇見了極其危險之事,會有性命之憂。
他絕不會陪寧安公主跑上這一趟。
更彆說伸手管這些汙穢之事。
樓素雪點了點頭。
“這原本便是我家中之事,我想…自己解決。”
人家不願,再多做什麼也不過是強求,
他點了點頭,朝著一旁的椅子走了過去,隨即便假寐起來。
樓老爺此時已然失了分寸,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
“我好歹也是父親養育多年的女兒,更也是樓家的門麵,我一直以為父親怎樣都不會否認我的存在。”
哪怕是想讓另外一個人占據屬於她的身份。
可是現在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妄言。
不過是她那虛偽的幻想。
“既然…父親不肯給我留顏麵,那我自然也不必給父親留顏麵。”
“你要做什麼。”
樓姥爺壓低了聲音,甚至有幾分威脅之意。
“我母親當年有孕,你樓家雖然看似百分歡喜,卻一味的想讓母親腹中子嗣是個男丁,隻可惜事與願違,母親誕下了一女,便是我。”
樓素雪想到母親再次孕育時的那般苦楚,都有些難以講述。
“因生產所遇偶然而傷重體,才此後數年不孕,至於安哥,母親是怎麼懷上他的父親?可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