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鼓聲不停。
整個樓家都在喜悅之中。
樓老爺並沒有開口拒絕，隻是滿目慈愛的看著樓芙蓉。
而這番舉動，卻讓幾位同僚徹底將麵前之人誤會成樓家嫡女樓素雪。
數著時辰將至。
樓老爺有些不耐煩的讓人去催促樓老夫人同樓素雪。
幾次三番，才說動樓老夫人出門。
樓素雪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樓老夫人身側，卻不肯與之太過親近。
誰知在這一路之上，老夫人會不會起什麼幺蛾子。
直到正堂。
樓家的正堂不大，可如今卻是人滿為患。
不知是否是因樓素雪入宮，在寧安公主身旁做事的緣故。
還是因為樓老爺終是與莊家合謀。
如今在場的大人當中的幾位，樓素雪依稀記得都是朝中棟梁。
“母親來了。”
樓老爺連忙斷了與身旁之人的話，走到了樓老夫人身旁。
順便替代了樓素雪的位置。
樓素雪倒也並不急迫，反而主動將那位置讓了出來。
樓老爺見狀，又瞧見樓素雪那一身打扮，看起來便有些太過素淨。
“今日是你祖母壽宴，瞧瞧你身上穿的這是什麼？一襲白衣，還真不夠讓人覺得晦氣的。”
樓素雪如今尚在孝期。
身上自然不宜有太多色彩。
“父親怕是忘了，母親剛死還不過半月有餘，我若同父親一樣大肆宴會，麵上也無半分喪妻之痛，才是真正的晦氣！”
樓素雪的話惹得樓老爺心生不悅，但是此時也無力與之紛說。
“今日宴會之上有很多重要之人，是我耗費心思才好不容易請來的，你要是敢將此事辦砸，我非撕了你這張皮。”
樓老爺惡狠狠的警告著樓素雪，可轉向眾人的那張臉上，卻又帶著虛偽的笑。
有趣。
這人可都是他請來的。
到時候樓家身敗名裂，就不能怪僅僅隻是樓素雪一人之責。
眾人一同落座。
樓老爺坐在樓老夫人的左側，樓芙蓉之前毫不留情地占據了樓老夫人的右側。
在場的眾人瞧見這番舉動，都有些詫異。
這可是和樓老爺同起同坐的樣子。
樓芙蓉見眾人的麵色有些難看，立馬裝出一副極其委屈的模樣。
“芙蓉隻是想貼著祖母坐下，想照顧祖母，卻忘了…這座位原本有先後，芙蓉不該坐在此處的。”
那我見猶憐，梨花帶雨之狀，實在是讓人心生唏噓。
樓素雪瞧著樓芙蓉唱這場好戲。
更覺得心中歡愉。
演吧。
多演一些。
最好讓他們不顧及此時是什麼樣的場景。
當眾偏向樓芙蓉。
“這彆的不說，身為樓家嫡女，怎會不知座位先後，更何況你一件女流之輩，不應該去屏風之後的女賓處落座。”
人群嘈雜，可終有人看不慣樓芙蓉那副虛假模樣。
樓素雪隻覺得那玉冠少年有些眼熟，實在不曾認出那人身份。
這是好問題。
樓家嫡女，當然不會，不知此刻應該隱於女賓之位，而並非是同樓老爺他們同起同坐。
樓芙蓉一臉委屈，可憐巴巴的目光落在了樓老爺身上。
樓老爺愛子心急，連忙開口，“都是小孩子，何必受這些規矩束縛，坐吧，坐吧。”
看著他那要和稀泥的模樣。
樓素雪故意又參上了一腳，從一旁躲著的披風走了出來。
手上還拿著樓老夫人的披風。
“祖母，爹爹恕罪，瞧著今日風雲將至，怕有寒風襲了祖母的身子，便特意半路折回，替祖母取了衣衫，一時耽誤了時辰。”
突然變故，讓樓老爺身形有所一頓。
樓素雪的聲音不大，又能讓貼著樓老爺坐下的這幾桌同僚們聽了個清晰。
“這怎麼又出了個樓家女兒？”
眾人心中都有此疑問。
樓老爺轉過身來，那陰冷的目光落在樓素雪的身上，又帶著幾分恨意。
他怎麼都不曾想到樓素雪在此時等他。
“爹爹？”
樓素雪故意又叫了一聲。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樓老爺身上，等著一句解釋。
樓老爺此時尷尬不已，甚至已然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
也有人問出心中疑惑。
就在此時林家舅父卻站起身。
“姐夫，素雪也是為了老夫人身體著想，雖然是耽誤了些許時間，今日是喜慶之日，就彆擾了雅興。”
如今這京城之中，誰不知林家夫婦與她樓家乃是連襟。
甚至還撫養著他樓家唯一男丁——安哥。
這林大人的話自然可信。
那這個鳩占鵲巢，從初時相見之時，便占著樓家嫡女身份的又是…
樓老爺此時進退兩難。
既不想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
無法不承認樓素雪是樓家嫡女之名。
“哎。”
他故作一副為難，聳了聳肩，才將真話講出口來。
“讓諸位同僚今日見笑，早些年我與亡妻…曾經孕有一女，隻是其剛剛出生便聲息全無，聽從得到高人指點，將其養在樁子上，才有了新生。”
說起此事，他倒裝起一副痛心模樣。
“這不是前些時日皇後娘娘將素雪請入了宮中，給寧安公主做陪讀，而我剛剛喪妻，實在孤苦無依，才想著將人接回來。”
這番說辭，倒也說得過。
“我母親的女兒？”
樓素雪一副疑惑的模樣，根本就不知此事。
她走上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樓芙蓉的麵容。
“爹爹不會認錯人吧，我怎麼瞧著這位妹妹的麵相更像是莊家姨母，甚至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道不是姨母的孩子嗎？”
那聲音無辜，帶著幾分疑惑。
在場之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甚至那在屏風之外，早已落座的幾位夫人也站起身來。
刹那間，百十雙的眼睛都定在了那一人之身。
“這…這模子可不就是同那莊二小姐一模一樣。”
那夫人說完這話更是走到了莊夫人麵前。
“莊夫人，你好好瞧瞧，這丫頭麵相可不是與你那突然病逝的二女兒長得一模一樣，我剛剛初時相見，還真以為是你家丫頭死而複生。”
“是啊，莊夫人，你快來瞧瞧，真的像極了你家女兒。”
那莊夫人原本便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不想伸出頭去，卻被幾個姐妹扯著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