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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仙元石殘片融合(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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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錢強提一口氣,在趙四海的攙扶下,踉蹌著再次抓住那焦屍冰冷的腳踝。兩人合力,將這沉重的屍體拖向通往前廳的小門。

就在他們即將踏入前廳的瞬間,後院那扇被血手李三震碎的破門外,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探了探頭,正是之前被陳三錢用算珠暗算、狼狽不堪的疤臉王魁!

他顯然是跟著老大過來,此刻看到後院似乎塵埃落定,想進來查看情況。

疤臉王魁一眼就看到了被趙四海攙扶著的陳三錢,以及他們正費力拖向門內的那具焦黑屍體!

他眼中瞬間爆射出貪婪和凶光!

「小雜種!把東西留下!」疤臉王魁怒吼一聲,不管不顧地抽出腰間斷刀,一個箭步就衝了進來!

他忌憚趙四海,但更怕空手而歸被血手李三懲罰!此刻眼見“寶貝”就在眼前,又被陳三錢重傷的虛弱所刺激,惡向膽邊生!

刀光如匹練,帶著煉氣後期的靈力,直劈陳三錢抓著焦屍的手臂!又快又狠!

陳三錢重傷之下,又被趙四海攙扶著,根本來不及反應!趙四海臉色一沉,正要有所動作——

異變再生!

陳三錢鞋底夾層中,那塊仙元石殘片仿佛受到了疤臉王魁攻擊意圖的刺激,猛地爆發出更強烈的灼熱感!

一股微弱卻精純無比、遠超下品靈石的奇異能量,瞬間透過腳底的傷口,湧入陳三錢幾乎枯竭的經脈!

與此同時,陳三錢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疤臉王魁腳下——那裡,正好有一塊之前被血手李三靈壓震落的、巴掌大小的、邊緣鋒利的黑瓦碎片!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和奇異的聯係感,瞬間在陳三錢與那塊普通黑瓦碎片之間建立!仿佛那不是瓦片,而是他手臂的延伸!

根本來不及思考,也完全無法控製!陳三錢幾乎是本能地,借著仙元石碎片湧入的那股微弱力量,意念猛地集中在那塊黑瓦碎片上!

「起!」

他腦中無聲嘶吼!

唰!

那塊躺在泥水裡的黑瓦碎片,竟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猛地從地麵彈射而起!

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黑影,速度奇快無比,精準無比地射向疤臉王魁全力前衝、門戶大開的右腳腳踝!

噗嗤!

「嗷——!!!」

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瞬間劃破後院!

疤臉王魁前衝的身形如同被絆馬索狠狠勒住,猛地向前撲倒!他的右腳腳踝處,赫然插著那塊邊緣鋒利的黑瓦碎片,深可見骨!鮮血瞬間狂湧而出!

更詭異的是,一股熟悉的、陰寒滯澀的力量,伴隨著瓦片入肉的瞬間,狠狠鑽入疤臉王魁的經脈!

讓他整個右腿瞬間麻痹僵直,靈力運轉徹底停滯!

疤臉王魁如同滾地葫蘆般摔在泥水裡,抱著鮮血狂噴的腳踝,發出殺豬般的慘嚎,驚恐萬分地看著陳三錢:「妖…妖法!又是這妖法!」

而此刻的陳三錢,在瓦片射出的瞬間,感覺像是被抽空了骨髓!

一股比之前射出算珠時強烈十倍不止的虛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

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轉,耳朵裡嗡嗡作響,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處的疲憊和衰老感,清晰地烙印在靈魂上!

他身體一軟,全靠趙四海架著才沒癱倒在地,臉色慘白如金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無比艱難,仿佛隨時會斷氣。

透支!巨大的透支!

僅僅是操控一塊最普通的瓦片碎片進行一次簡單的攻擊,竟然就抽走了他至少十年,甚至更多的壽元!

趙四海渾濁的老眼中精光爆射!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陳三錢身上那股驟然爆發的、奇異而精純的能量波動,以及能量爆發後那生命本源瞬間衰敗萎靡的詭異變化!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陳三錢的腳底,又掃了一眼地上慘嚎的疤臉王魁腳踝上那塊染血的黑瓦。

「走!」趙四海不再有絲毫猶豫,低喝一聲,半扶半拖著幾乎虛脫的陳三錢,另一隻手用力一拽那焦屍的腳踝,三人(兩人一屍)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通往前廳的小門。

砰!

趙四海反腳將小門重重關上,甚至還傳來了插上門栓的聲音。

隻留下後院泥水裡,抱著血流如注腳踝、慘嚎不止的疤臉王魁,眼中充滿了痛苦、恐懼和難以置信的怨毒。

前廳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試圖掩蓋空氣中殘留的、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博古架上陳列著各種真假難辨的古董法器,在昏暗的燭光下反射著幽光。

一張巨大的、油光發亮的烏木櫃台橫亙中央,將前廳與後麵的休息區隔開。

此刻,櫃台後麵,一個穿著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青色長衫的老者,正佝僂著背,坐在一張矮凳上。

他手裡拿著一塊柔軟的鹿皮,極其專注地擦拭著一個小小的、布滿銅綠的青銅鈴鐺。

他雙眼渾濁無神,瞳孔是灰白色的,顯然已經失明。

正是四海典當行的首席鑒定師,人稱“金算盤”的老朝奉。

聽到後門被撞開、趙四海和陳三錢帶著濃重血腥氣和泥水味闖入的動靜,金算盤擦拭鈴鐺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隻是那灰白色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仿佛能“看”到他們此刻的狼狽。

「動靜不小。」金算盤的聲音乾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血手李三的味兒,隔著一裡地都能熏死人。還有股…焦糊的怨氣。」他鼻子輕輕抽動了一下,精準地點評。

趙四海將幾乎虛脫、全靠意誌支撐的陳三錢小心地安置在櫃台後一張墊著軟墊的靠背椅上。

又將那具沉重的焦黑屍體拖到牆角陰影處,用一塊巨大的、沾染著不明汙漬的油布草草蓋住。

「老金,搭把手,先看看這小子的傷!」趙四海語氣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自己則迅速走到櫃台前,拉開幾個隱秘的抽屜,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玉小瓶和一個針線包。

金算盤摸索著放下青銅鈴鐺和鹿皮,站起身,佝僂著背,慢慢挪到陳三錢身邊。

他那雙枯瘦、布滿老人斑的手,異常穩定地伸出,精準地按在陳三錢滿是泥汙和血跡的手腕上。

冰涼的手指搭上脈搏,陳三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金算盤灰白的眼珠沒有任何神采,但眉頭卻微微皺起。

他的手指在陳三錢的手腕、肩頸、後背傷口附近快速而精準地按壓、摸索。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仿佛失明對他毫無影響。

「後背兩道皮肉傷,入肉三分,沒傷筋骨,但失血不少。」

「內腑被築基靈壓震傷,氣血翻騰,經脈有細微裂痕。」

「右手…」金算盤的手指按在陳三錢劇痛麻痹的右臂上,停留了片刻,乾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強行催動本命法寶,超出承受極限,傷了本源筋脈。更麻煩的是…」

他摸索的手指緩緩下移,最終停在陳三錢沾滿泥濘的右腳腳踝上方,眉頭鎖得更緊,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疑惑和凝重:「這裡…有一股極其微弱,卻…位格高得嚇人的‘死氣’纏繞?不對…不是純粹的‘死’…是‘死’中蘊‘生’,‘枯’裡藏‘榮’…古怪!古怪至極!像是…被某種至高存在的‘印記’汙染了生命本源?小子,你招惹了什麼鬼東西?」

陳三錢渾身一顫!金算盤雖然雙目失明,但這份感知力簡直恐怖!

他說的“死氣”和“汙染生命本源”,無疑指的就是仙元石碎片透支壽元的代價!

趙四海拿著藥瓶和針線快步走回,聽到金算盤的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猛地盯向陳三錢的腳!

「先處理外傷!」趙四海壓下眼中的驚疑,語氣不容置疑。

他拔開白玉瓶塞,一股濃鬱辛辣的藥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將瓶中淡綠色的粘稠藥膏,毫不吝嗇地倒在陳三錢後背兩道猙獰的傷口上。

「嘶——!」藥膏接觸傷口的瞬間,一股鑽心蝕骨的劇痛傳來,陳三錢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瞬間繃緊。

「忍著!」趙四海低喝,手法卻異常麻利。

他拿起針線包裡的特製銀針和浸泡過藥水的堅韌絲線,如同最熟練的裁縫,開始飛快地縫合陳三錢背上那兩道皮肉翻卷的傷口。

針線穿過皮肉,發出細微的嗤嗤聲。

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陳三錢的神經,他死死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小溪般涔涔而下,混著血水和泥汙。

金算盤則在一旁,枯瘦的手指精準地按在陳三錢右臂幾處關鍵穴位上,一股溫和卻帶著引導性的微弱靈力緩緩渡入,幫助梳理他右臂經脈中因透支而狂暴紊亂的靈力,緩解麻痹和劇痛。

同時,他另一隻手從懷裡摸索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裡麵是幾根細如牛毛、閃爍著幽藍光澤的長針。

「忍著點,小子,你這右臂的經脈不立刻疏導固本,以後就真成擺設了。」金算盤聲音平淡,下手卻快如閃電。

幾根幽藍長針瞬間刺入陳三錢右臂幾處大穴!一股冰寒刺骨、直透骨髓的劇痛猛地襲來!

陳三錢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眼前陣陣發黑。

這冰寒的劇痛,反而讓他因透支壽元而帶來的、深入骨髓的虛弱和昏沉感,被強行刺激得清醒了幾分!

時間在劇痛和冰冷中緩慢流逝。

趙四海的縫合精準而迅速,金算盤的疏導和針刺也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

前廳裡隻剩下陳三錢粗重的喘息聲、針線穿過皮肉的嗤嗤聲、以及外麵依舊未停的嘩嘩雨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趙四海剪斷最後一根線頭,金算盤也緩緩拔出了那幾根幽藍長針時,陳三錢感覺自己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渾身被冷汗浸透,幾乎虛脫,但後背傷口的劇痛減輕了許多,右臂的麻痹感也消退了大半,隻剩下陣陣酸軟無力。

唯有腳底那塊碎片帶來的灼熱感和生命本源的虧空感,依舊如影隨形,提醒著他那無法逆轉的巨大代價。

「好了,死不了。」趙四海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將剩下的藥膏丟給陳三錢,「外敷,每日換一次。內腑的震傷,自己調息幾天,當鋪裡有普通的回氣散,自己去拿。」

他的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平淡,甚至帶著一絲商賈的冷漠,仿佛剛才那個出手相救、眼神銳利的掌櫃是另一個人。

他走到牆角,一把掀開蓋著焦屍的油布,露出那具焦黑蜷縮、散發著焦糊味的屍體。

趙四海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毫不在意地在屍體焦黑的表麵摸索著,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頭發寒。

他檢查著屍體扭曲的姿態,破碎的衣物殘留,尤其是那隻空空如也的右手。

「逆靈根…古修士的試驗廢品…被極其霸道的火係或者雷係力量瞬間焚毀…」趙四海一邊檢查,一邊低聲自語,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洞悉的光芒,「懷裡…有東西被取走了?殘留著一點…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仙’韻?」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渾濁卻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死死盯住癱在椅子上、臉色依舊蒼白的陳三錢。

「小子,」趙四海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碼頭上的焦屍,血手李三發瘋的‘劍種’,屋頂的大洞,還有疤臉王魁腳踝上那塊要命的瓦片…」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從這死人身上,到底摳出了什麼東西?」

一股寒意順著陳三錢的脊椎骨爬了上來。

他知道,瞞不住了。在趙四海和金算盤這兩個老江湖麵前,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可笑。

他沉默了幾息,感受著鞋底那碎片傳來的微弱灼熱,以及身體深處那無法忽視的生命虧空感。

最終,他咬了咬牙,彎下腰,忍著後背傷口被牽扯的疼痛,脫下了那隻沾滿泥汙、底部被磨穿了的破草鞋。

他小心翼翼地從鞋底夾層裡,摳出了那塊指甲蓋大小、半透明、內部仿佛有細微星光流轉的奇異碎片。

當這塊碎片暴露在空氣中時,前廳的氣氛瞬間變得極其詭異。

金算盤猛地抬起頭,灰白色的眼珠死死“盯”向碎片的方向,乾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極其震驚的神色,失聲低呼:「這…這氣息?!不可能!人界怎麼會有…」

趙四海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他死死盯著陳三錢掌心那塊不起眼的碎片,臉上的市儈和平靜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光芒!

他緩緩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似乎想要觸碰那塊碎片,卻又在即將接觸的瞬間猛地停住。

「仙…元…石?」趙四海的聲音乾澀沙啞,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吐出這三個字。

他看著陳三錢,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恍然,有忌憚,甚至還有一絲…深深的憐憫?

「你…你竟然把這東西…」趙四海的聲音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塞在鞋底?!」

他猛地站起身,在昏暗的前廳裡來回踱了兩步,似乎在消化這石破天驚的發現。

然後,他停下腳步,再次看向陳三錢,目光變得無比銳利。

「小子,」趙四海的聲音恢複了某種平靜,卻蘊含著更深的意味,「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陳三錢搖搖頭,看著掌心那散發著微弱星輝的碎片,感受著它帶來的力量與毀滅,如實道:「不知道。隻覺得它…很燙手,也很要命。」

「要命?」趙四海忽然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笑,笑聲中充滿了自嘲和蒼涼,「何止是要命!這東西,是禍根!是催命符!但…」他話鋒一轉,渾濁的眼睛裡爆發出一種近乎狂熱的精光,死死盯著陳三錢!

「但也是這世道裡,唯一能讓你這垃圾靈根的廢物,有資格去搏一把的…登天梯!」

他猛地一指牆角那具蓋著油布的焦屍,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洞穿世事的冷酷:

「記住!死人身上最值錢的,從來不是那些破爛法器,也不是什麼內丹遺寶!」

「是秘密!是那些活人不敢碰、不願碰、或者…碰了就死的秘密!」

「隻要膽子夠肥,心思夠活,死人的秘密,就是你在這修仙界…空手套白狼的本錢!」

話音未落,前廳那扇緊閉的、厚重的當鋪大門,忽然被輕輕叩響了。

篤、篤、篤。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清晰地穿透了雨聲和前廳凝重的氣氛。

趙四海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恢複了那副市儈老掌櫃的模樣,對陳三錢使了個眼色。

陳三錢會意,強撐著身體的不適,迅速將那塊仙元石殘片重新塞進懷裡藏好。

金算盤也默默地坐回他的矮凳,拿起那塊鹿皮,繼續擦拭那枚青銅鈴鐺,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趙四海整理了一下衣襟,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快步走到大門前,拔開門栓,拉開了厚重的門板。

門外,風雨依舊。

昏黃的光線下,站著那個渾身濕透、佝僂著背的老乞丐。

他頭發花白糾結,沾滿了泥漿草屑,赤著腳踩在門前的積水裡,破麻袋般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雨水順著他淩亂的花白頭發流下,在那張臟得看不清五官的臉上衝刷出道道溝壑。

老乞丐咧開嘴,露出幾顆稀疏發黑的牙齒,一隻臟兮兮、布滿老繭的手從破爛的袖子裡伸出來,掌心躺著一把鏽跡斑斑、幾乎看不出原貌的破舊匕首。

他用那沙啞含混、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對著門內的趙四海和陳三錢,重複著那句仿佛亙古不變的話語:

「典當…」

「典當嘍…」

「老規矩…三枚…三枚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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