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裡通外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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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西鄉侯府。

張紹正在喝悶酒。

劉諶發動政變,奪得皇位,大肆清理朝堂的“投降派”。

而自己因為是張飛的兒子,僥幸逃過了這次清理。

同樣逃過清理的,還有駙馬都尉鄧良。

用劉諶的話來說就是,此二人都是忠良之後,朕願意再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張紹根本不想要這樣的機會!

他隻想快些投降曹魏,換取全家的安穩。

蜀漢能翻盤嗎?

翻不了!

沒那個能力!

張紹承認,劉諶陰養的八百忠孝軍很猛。

可再怎麼勇猛,也不過八百。

難道劉諶還能指望這八百忠孝軍去搶奪天下嗎?

至於說其他地區的兵力,劍閣三萬,南中三萬,永安一萬五,其餘各郡加起來大概有個三四萬。

湊一起都還沒有劍閣外麵鐘會軍隊的數量多!

蜀漢跟曹魏,不僅兵力懸殊、國力同樣懸殊。

但這兩點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緊要的是,天下民心皆向曹魏啊!

大漢正統?不過是劉氏用來糊弄天下人的借口罷了。

放眼望去,哪還有什麼大漢正統!

天下隻有一個正統,就是曹魏。

劉諶小兒,目光短淺,仗著一時獲利,就想要跟天下民心抗爭,當真可笑。

現在好了,殺了鄧艾,還把他的頭顱送去劍閣懸掛示眾。

如此舉措,必將徹底激怒曹魏。

等到鐘會攻破劍閣,自己再想要投降,全家也不會有好下場。

事到如今,唯有一計。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張紹正欲喊管家,讓他安排府中下人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結果管家倒是先來了。

“君侯,駙馬都尉鄧良鄧大人,在府外求見。”

張紹道:“請他進來。”

管家還未轉身,屋外就傳來了鄧良的呼喊。

“季陽兄!”

“出大事兒了!”

鄧良舉著一封密函,快步走來。

張紹示意管家先退下,等鄧良入屋後,將房門關上。

“仲賢兄,發生何事?”

鄧良將密函遞給張紹,壓低聲音道:“永安都督閻宇,反了!”

張紹雙眸瞪圓,立刻打開了密函:“消息確鑿嗎?”

鄧良激動的說道:“千真萬確。”

“兩日前,閻宇的先鋒軍在武陽縣外的榆關鎮,殺了張護雄的護衛,甚至張護雄都差點被殺。”

“劉諶小兒知道後,竟然決定親自跑去質問閻宇。”

“打了一場勝仗,就找不到東南西北,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毫無城府。”

張紹看完了密函,眉頭皺成一團。

“這封密函中,隻提到了先鋒軍叛亂,並未提及閻宇。”

“文平此人,對大漢忠心耿耿,我不太相信他會叛亂,極有可能隻是麾下兵卒嘩變。”

“劉諶小兒親自前往武陽,弄不好就能把這場嘩變給鎮壓下來。”

鄧良略帶不屑的說道:“季陽兄,你也太看得起劉諶小兒了吧。”

張紹道:“仲賢兄,降魏為什麼會失敗?不就是因為我們沒有看起北地王嗎?”

鄧良臉上的喜悅,也逐漸轉為了煩躁。

“那你說該如何做?”

“此等良機如果錯失,降魏就真的隻是一紙空談了。”

張紹道:“太上皇……還好嗎?”

鄧良咬牙道:“被軟禁在宮中,由忠孝軍親自看押,除了劉諶之外,就隻有樊建、郤正等人可以接近。”

“你問這個乾什麼?”

張紹笑了:“我有一計。”

“哦?細細說來。”鄧良追問。

張紹道:“我們可以讓太上皇寫一封敕令,讓劍閣薑維回成都府鎮壓叛亂!”

“然後再聯係鐘會,等到薑維離開後,立刻猛攻劍閣。”

“隻要劍閣被攻陷,成都府再無任何壁障,即便閻宇沒有造反,與薑維軍隊彙合,也不過區區數萬人馬。在成都平原上擺開架勢跟鐘會軍隊作戰,毫無勝算。”

“到時候我們再以太上皇的口吻,大肆宣揚降魏的好處。”

“軍心一旦動搖,幾萬人馬就會如同土雞瓦狗般崩潰。”

聽完這番話,鄧良卻有些猶豫了。

“季陽兄,計是好計,但這般做就是賣國啊!”

“咱們怕是會被後世的史官各種唾罵,家族生生世世釘在恥辱柱上。”

張紹擺了擺手,道:“仲賢兄多慮了。”

“咱們不過是按照太上皇的旨令做事,後世史官要罵,也是罵太上皇,與我倆有何乾係?”

“而且鐘會將軍素以仁德治軍,等到他兵臨成都府後,你我到他跟前跪地懇求,讓他放過成都府百姓。”

“如此舉措,後世史官又怎會罵我們?誇讚我們還來不及。”

鄧良思慮片刻,覺得張紹此話有理。

“就算季陽兄說的沒錯,可咱們如何接近太上皇呢?”

“忠孝軍是不會讓我們去探視的。”

張紹笑了:“我去探視自己的妹妹,他們總不會攔著吧?”

鄧良恍然大悟。

小張皇後乃是張紹的親妹,哥哥去探望妹妹,天經地義,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張紹親手書寫密信一封,然後就直奔蜀宮,找到了正在處理政務的樊建。

“長元兄,我想探望一下妹妹,還請你行個方便。”

張紹也不跟樊建多廢話,直接表明來意。

樊建放下毛筆,道:“季陽兄,陛下有旨,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太上皇跟太後。”

“你有什麼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達。”

張紹冷冷的說道:“長元兄,你現在是大權在握,就不把我這個昔日同僚放在眼裡了嗎?”

樊建道:“季陽兄,莫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張紹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我也不為難你。”

“你要是放心不下,可以全程在側,監督我跟妹妹聊天說話。”

“如果我的話語中有半句對當今陛下不敬之語,你大可讓忠孝軍,當場砍了我的腦袋。”

樊建歎了口氣,道:“季陽兄,你又何必說如此置氣之語呢。”

“你我雖然政見不同,但你的品德我還是信得過的。”

“你且去吧,我會派人跟忠孝軍打招呼的,讓他們不阻攔你。”

張紹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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