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獨孤家族緊鑼密鼓地籌備建國事宜,諸多事宜需穩步推進,尤其建國一事急不得。
至少要等其他四座城池落成,否則連個像樣的治所都沒有,實在難以成事。
時光流轉,兩年光陰匆匆而過,其他四城終於全部建好了。
眼下,獨孤城的城主之位由雄霸擔當。
待建國之後,第一任皇朝之主必然是雄霸,如此一來,雄霸自然不再適合繼續擔任城主。
那麼,誰來接任這一職位呢?目前在獨孤城內的幾個兒子中,除了威霆、威曜、威嶂不在,其餘都在城中。
按照年齡排序,威遠和威瀚進入了考量範圍。
在攻打靈波海和青羽宗的兩場戰爭中,四子威遠都有參與,而五子威瀚卻未曾涉足。
雄霸不讓威瀚參加並非毫無緣由。一來是年齡因素,威瀚隻比威驍大兩歲,都才二十多歲,修為處於玄丹期。
威瀚各方麵表現較為平均,沒有特彆出彩之處,既不擅長鬥法,兵略也很一般。
但威瀚有一個突出的優點,那就是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十分容易相處,和家中仆從都能融洽相處,是獨孤家少有的“大善人”,雄霸估計威瀚連一隻雞都沒殺過。
雄霸反複思索,覺得讓威瀚擔任獨孤城城主較為合適。獨孤城離家族近,即便威瀚剛開始做得不夠好,家族也能及時提供幫助。
再看北邊的軒轅城,雖然防禦有軒轅殿幫忙分擔,但治理仍需雄霸派人。由於軒轅城靠近石人族,肩負著防禦石人族的重任,讓威遠去擔任相關職務再合適不過。
剩餘三座城池的城主人選亦已確定。
望西城由獨孤威曜負責監督建造,此城定位為準軍事重鎮。威曜曾參與征靈波海與青羽宗之戰事,且統領玄甲營,實戰經驗與統兵能力兼具,由其擔任城主最為合適。
青羽城坐落於原青羽宗宗門舊址,由獨孤威霆主持建造。此城靈氣充沛,分山上仙城與山下凡城兩部分——仙城多為修仙者居所,凡城則聚居凡人。
作為僅次於獨孤城的區域重鎮,青羽城不僅承擔著區域發展核心的職能,更肩負支援望西城的戰略重任。長子威霆行事穩重,統籌能力突出,由其執掌城主之位可確保城池發展與戰略支援的雙重目標落地。
鎮海城位於獨孤城南、青羽城東南,由獨孤威嶂負責建造,同樣定位為準軍事重鎮。此城向南可監視紅鸞派動向,向西直麵靈波海,戰略位置險要。
威嶂曾參與征伐靈波海與青羽宗的戰役,對區域局勢熟悉,由其擔任城主可有效把控軍事防禦與威懾的平衡。
雖看似雄霸將城主之位儘授予子嗣,但此安排並非任人唯親。逸雲大陸長期以宗門、家族為主要勢力形態,本土缺乏專業管理人才,世俗治理體係近乎空白。
加之威曜、威霆、威嶂均有實戰閱曆,在軍事重鎮的特殊需求下,家族子弟反而是更可靠的管理者。
當然,雄霸諸子皆非擅長治理之人,因此各城實際管理需依賴外部人才輸入。
所幸凡道院曆經多年發展,已培養出一批熟稔人事與行政的治世能才,可填補管理缺口。
此外,家族正值初創期,戰事未休,現行軍政合一的製度便於隨時整兵備戰,屬特殊時期的過渡性安排。
雄霸心中明晰,待天下平定,這套製度勢必要因時製宜、推陳出新。
鑒於五座城池的城主皆由獨孤家族子弟擔任,且均持有家族令牌,是以不再另行發放官職令牌。
為完善城池治理架構,每座城池需各選拔一文一武兩個關鍵職位:
文職官員:授予“天芮”官職令牌,主掌政務民生、文書典籍及資源調配等事宜,需兼具治世之才與統籌能力。
武職官員:賜予“天魁”官職令牌,負責城防軍事、治安維穩及應急調度,須有勇有謀、深諳兵略。
此外,針對城中修仙百藝之士(如丹師、煉器師、符篆師等),凡願為家族效力者,皆授予“天巧”官職令牌。此舉既認可其專業技藝對家族的價值,亦通過製度化身份綁定,將其納入皇朝體係。
通過“家族令牌+官職令牌”的雙層架構,獨孤家族以令牌為紐帶,將核心權力、政務軍事與修仙技藝三類角色緊密聯結:
城主代表家族掌控全局,文武官員分管具體職能,百藝者以專長賦能發展。
三類令牌形成製度性鏈條,使官僚體係、修行力量與家族利益深度捆綁,如同共乘一輛戰車,在權力架構與資源整合層麵實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共生關係,為家族基業的穩固與擴張奠定組織基礎。
雄霸與獨孤信商議後,依照此規劃,在正式建國前便著手調配人手,前往各城履職。
此次分派的官位中,既有修仙者,也有凡人。
目前來看,武職皆由修仙者擔任,而文職起初並無修仙者願意涉足——修仙者若無利益驅動,通常專注於修煉以謀長生。
但當他們發現擔任文職亦有實際好處後,不少人萌生了任職意願。
隻不過,文職需經選拔,不出所料,最終多數文職崗位由凡道院培養的凡人占據。
這一局麵令眾人驚詫不已,畢竟讓凡人管理修仙者,在常人眼中堪稱奇事,更招致不少修仙者的不滿。
然而,在獨孤家族的強勢武力威懾下,這些不滿者也僅敢私下發牢騷而已。
此般布局實則源於獨孤信的長遠謀劃。
自凡道院成立至今,已近二十載光陰。當年獨孤信曾放出話來,凡凡道院的普通凡人,若能悟道,便收為親傳弟子。
但時至今日,尚未發現任何一個凡人具備悟道之資。
獨孤信心中頗為焦急——他始終堅信凡人亦有悟道之可能,卻至今未得印證。
一番深思熟慮後,他意識到:
若讓凡人僅在課堂之上閉門造車,毫無實際閱曆加持,悟道一事幾乎難如登天。
於是,他大膽提出“凡人管理修仙者”的策略。
在他看來,唯有讓凡人深度介入修行體係,在實際治理中熟悉靈脈運轉、功法體係乃至修仙界的規則邏輯,沉浸式觀察世界的本質,才可能打破認知壁壘,在接觸“道”的過程中觸發意想不到的突破。
這一舉措看似顛覆常理,實則是為凡人開辟一條跳出傳統修行框架的蹊徑,寄望於通過實踐與思考的碰撞,點燃凡人悟道的火種。
獨孤信自獲“天罡三十六”大神通至今,已近二百載光陰。
然而,諸般神通僅參至小成境界,欲再進一步,卻似千鈞重擔壓於身前,難如登天。
在他眼中,凡道院並非僅僅培養治世人才的學府,更是他叩擊大道之門的關鍵契機——此乃關乎證道突破的核心布局,容不得半分馬虎。
他始終堅信,這世間必有白日飛升、立地成道之玄機。
而凡道院的存在,恰似一塊試金石:
讓凡人以非修行者之身介入修仙世界的肌理,在紅塵煙火與玄妙大道的碰撞中,或許能窺見尋常修士視而不見的天機。
這種“以凡觸道”的大膽嘗試,既是對傳統修行路徑的顛覆,亦是他在漫長瓶頸期裡尋得的一縷曙光。
畢竟,若困於固有境界的窠臼,終難勘破大道真意;唯有另辟蹊徑,方能在混沌中尋得那一線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