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誌明背對著她,在炕的那頭睡得正香。
蘇晚秋快速地想了一遍。
她得獎的事,昨天晚上家裡人都知道。
偷錢的人,除了任娟和任雲,所有人都有嫌疑。
但
蘇晚秋看著任誌明的後背。
他最可疑,昨天話裡話外都是想讓她把錢和肉票交出來。
蘇晚秋睡覺輕,如果有人開門進來,她肯定能聽見。
能悄麼聲地把錢偷走,隻能是枕邊人了。
該死的賤人!
想拿自己的錢和肉票去貼補周燕?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這錢,你怎麼拿走的,還得怎麼給我放回來!
蘇晚秋眼珠子一轉,噌地跑出了屋子。
“天殺的啊!家裡進賊啦!進賊啦!”
她這一嗓子,不光是把任家的人驚醒了,周圍早起的鄰居也都聽見了。
“建強他媽,這一大早的怎麼了?”西院的王嫂扒著牆頭問。
蘇晚秋拔高聲音,“嫂子!我們家進賊了!”
“我枕頭底下壓了20塊錢還有5斤肉票,都沒了!讓人偷了!”
“什麼?偷了這麼多?”東院的董嬸也探出頭來。
“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這賊沒準盯上咱們這片兒了!”
任誌明聽見聲音連忙跑出來,他拉住蘇晚秋。
“你瞎說什麼呢?沒準是你亂放,回屋再找找去!”
“放屁!我昨天晚上把錢放在枕頭底下的,我能忘?”
蘇晚秋大聲嚷嚷。
家裡人也都走出了屋門。
“媽,大清早的,您這嗷嗷什麼呢?”任建強揉著眼,一臉不耐煩。
“我的錢和肉票都丟了,還不能喊兩聲?”
任誌明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他以為蘇晚秋看到錢不見了,會先問自己的。
到時候他就把這事推到孩子身上。
結果她什麼也不問,上來就在院子裡喊。
這下好了,有王嫂子那張大嘴,全村人都得知道他們家遭賊了。
“你先彆喊了,昨天晚上我好像看見任娟進咱們屋來著。”
任誌明板著臉,“任娟,你給我過來!”
“昨天是不是你進屋,把你媽的錢和肉票拿走了?”
任娟懵了,她連連搖頭,“不是我,我沒有,我我在屋裡睡覺來著,真不是我。”
蘇晚秋當然知道不是任娟。
“小丫頭片子滿嘴胡話!你當我不知道?上個禮拜,我屋裡那兩塊蛋糕就是你拿的!”任建強吼了一句。
他看見任誌明那副心慌的樣子,就知道是他偷了錢和肉票。
所以立刻就給任誌明打起了掩護。
任翠英懶懶靠在門框上,添油加醋,“難怪自從和任娟她們一屋睡,我那胰子用得都快了呢,原來是慣犯啊。”
“媽,我覺得不是小娟,她偷錢和肉票也花不出去啊。”任建偉拉著蘇晚秋袖子,小聲說。
“嘿!小娟心眼兒多著呢,沒準是給哪個男人呢。”任建軍嘿嘿直笑。
蘇晚秋狠狠剮了他一眼,造自己妹妹的黃謠,這個二兒子,教不好了。
以後任他自生自滅吧。
“我早就知道你手腳不乾淨!現在還他媽敢偷錢了!”
任建強上來甩了任娟一嘴巴。
他手勁大,任娟臉瞬間就腫了,嘴角還流著血。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偷!”任娟眼淚呼地湧了出來,眼眶通紅。
蘇晚秋從桌子上抄起胳膊粗的棍子,反手就砸在任建強臉上。
“嘭”的一聲。
兩道血順著他的鼻孔流出來。
任建強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蘇晚秋滿眼失望的看著任誌明,作為夫妻,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儘了。
但蘇晚秋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把偷錢的事栽贓給自己親閨女!
這個人,根本不配做爹。
“再碰小娟一下,我先弄死你!”蘇晚秋像一頭發飆的老虎,死死盯著任建強。
“媽你怎麼還護著她呢?肯定是任娟偷的。”
任建強捂著又酸又疼的鼻子說著。
“小娟,不哭啊,媽知道不是你,不哭。”蘇晚秋心疼地摸著任娟的臉。
然後她扭過頭,“我現在就去找公安,讓他們查!”
“永樂村這麼多年,還頭一次遭賊。”
“隻要抓著他,就得蹲監獄去!”
說完,蘇晚秋拉著任娟和任雲就往外走。
“哎!報什麼警啊?這要讓村裡人知道咱們家有小偷,我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秦桂芬攔住蘇晚秋,她其實也看出來了,丟東西這事和任誌明脫不了乾係。
自己兒子,什麼尿性還能不知道?
明著不敢要,就隻能偷摸拿。
這要真讓公安查出來,任誌明就完了。
“奇了怪了!我什麼時候說咱們家有小偷?”
“家裡遭了賊,還不能讓公安來查了?”
西院的王嫂子一直盯著任家的動靜。
她從牆上探出頭,“是啊!秦嬸,趕緊報警找公安吧,這可不是小數啊。”
“媽!咱們去報警,錢和肉票都不是我偷的,公安叔叔肯定能幫咱們找著小偷兒!”
“對!走!”
蘇晚秋剛往門口走,秦桂芬和任興田急得用身體擋在門口。
“誌明!你回屋再找找去,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掉哪了?”
她這麼一說,任誌明瞬間反應過來,趕緊鑽回屋子。
沒過幾分鐘,他巴巴地舉著兩張票子跑出來。
“哎呀!你看看我這記性!”
“昨天你晚上睡覺不老實,枕頭掉地上去了,我給你撿起來的時候看見這錢和肉票,這不是怕丟嗎?我就給放抽屜裡了。”
“你也是,找不著先問問我啊,這大早晨的,就開始嚷嚷,多丟人。”
任娟看到任誌明手裡的錢和肉票,更委屈了,眼淚止都止不住。
“哼,我一報警,錢就找著了,任誌明,你可真厲害啊。”
“既然是你把錢和肉票放起來的,剛才怎麼不說!”
“我我那不是一下沒想起來,給給忘了嘛。”任誌明結結巴巴地說。
蘇晚秋一把奪過錢和肉票,任誌明有些不甘,還沒捂熱乎呢
“哼,我要不報警,你就永遠都想不起來吧?”
“就你這臟貨?也他媽配當老師?”
任誌明自詡是文化人,也是第一次乾偷雞摸狗的事。
被蘇晚秋這麼指著鼻子罵,臉臊得通紅。
“我我”
“我你媽了個x!”蘇晚秋不顧形象,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