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培養室裡快速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另一個可以溝通的綠植。於是隻能返回地表。地表的綠植,人類,和諤知打的火熱。
傑克擒抱住身旁的綠植,把它壓向地麵。不等傑克拷問,另一個綠植破土而出,用根勒住傑克的脖子。傑克逐漸窒息,安咎從旁邊閃出,挑劍砍斷綠植的根,再一劍削掉它的腦袋。
安咎把劍插在地上綠植的花瓣上,把它固定在地麵。但綠植不給兩人拷問的機會,越來越多的綠植從地裡升起,傑克和安咎寡不敵眾。
酸液濺射到傑克臉上,瞬間腐蝕掉一大片皮膚。肌肉纖維露出臉頰,傑克用手一把擦掉血水,攏住綠植的花瓣,另一隻手紮進莖,從裡到外將綠植刨開。根莖從地底向上攀爬,纏住傑克的腳。傑克俯身去扯根莖的同時,另一隻綠植悄然靠近,撐開花瓣,準備將傑克一口吞下。
安咎左右躲閃向他射來的花絲和根莖,手臂帶動劍靈活旋轉。一個個綠植被攔腰砍斷,但總有新的破出地麵代替死去的綠植。安咎想跟綠植暫時拉開距離,剛想踏出一步,身體卻向下傾倒。安咎向下看去,發現早就有根纏住了雙腳。他砍向腳上的根莖,根莖突然開始扭轉,破壞了安咎的平衡。
安咎根本無法在地麵站穩,出劍的速度因此變慢。他乾脆跪坐在地麵,壓住自己的腳踝,讓根莖無法撼動根基。即便安咎半個身子無法移動,他依舊砍下一個又一個綠植的腦袋。但綠植就像是在不停繁殖,根本殺不完。
傑克早就注意到身後的綠植,他回身,整個手臂沒入綠植的莖,將它撕裂。傑克成功從地底根莖的掌控中脫身。他趕到安咎身邊,幫他把腳上的根莖撕開。
傑克和安咎都打得如此疲憊,更彆提人類士兵。剛開始他們還能招架,再後來綠植源源不斷地從地底爬出,人類幾乎要被消耗殆儘。
諤知的軍隊也在慢慢縮小。他們潔白結實的骨骼也抵不住酸液不停的腐蝕。諤知的領袖眼看虧損要大過利益,立刻命令諤知撤退。諤知撤回巨獸骨骼製成的飛船裡,撤離了綠星。幾根藤曼本想纏住諤知的飛船,誰知,數把骨刃從飛船側麵伸出,把藤曼砍的一乾二淨。
綠星上隻剩下人類。人類本就隻派遣了五分之一的士兵,又被綠植殺了好多,現在剩下的所剩無幾。
“撤退!”
撤退的命令在人群中炸起。沒人戀戰,紛紛逃回飛船。
霄蘅看著一個個士兵逃也似地鑽進飛船,吼道:“誰敢撤退!要戰就要戰到底!”
她抓住身邊剛剛發號撤退指令的巴奈特:“你怎麼敢喊撤退?你把人類的安危置於何地?”
巴奈特渾身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戰友的。
“士兵也是人類安危的一部分。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類無故流血,為不可能的勝利犧牲性命,至少在我的帶領下不會。”
巴奈特掰開霄蘅的手,跑到另一個被纏住的士兵旁用劍砍斷綠植的根莖。人類軍隊現在配備的武器是用梓鐵製成的劍。劍柄和劍身中間隱藏著一截鎖鏈,可以將劍身甩出。另外還配備一把激光槍,可以選擇點射或是放射模式。點射如同子彈,放射如同激光線,切割開遠處的敵人。
霄蘅回過頭,盯著巴奈特攙扶士兵返回飛船。
傑克和安咎離人類軍隊有點距離,安咎率先發現軍隊開始撤退。
“軍隊準備撤退。”
安咎一邊在傑克身邊清掃綠植,一邊和他說。
傑克沉默,動作越來越狂暴,腳下綠植的腦袋和斷裂的莖堆積到了小腿。
安咎後仰,順勢甩手斬斷綠植:“我們也必須撤退。”
傑克一手攥住綠植的花絲,另一隻手切斷它的莖。
安咎看傑克依舊不說話:“我們必須走。”
傑克回身,他藍色的眼珠像是海浪吞沒了安咎。
“像我一樣,你的忠心不在人類,而在摯友。我不在乎你為什麼不在意人類的存亡,我隻要你拚儘全力救回夏溯。還有宿羅。”
安咎揮劍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還真是犀利,傑克。你早就知道了?”
安咎對這位沉默寡言的角鬥士另眼相看。
傑克掰開一個綠植的花瓣,直捅花芯:“或許你瞞過了夏溯,瞞過了宿羅,但自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們至少有一個共同之處。你看似沉靜冷漠,但對心中欲望有著明確認知。你的理性不像是人類,更像是跳脫出人類基因的生物。”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隻要你肯珍惜摯友,我也會把你當作我的摯友。”
傑克的一番話讓安咎陷入了沉默。兩人在寂靜中與綠植廝殺。
安咎砍下最後一個綠植的腦袋,劍歸入劍鞘。
“既然你評價我的理性,那我就用我怪異的理性跟你說,我們必須撤退。如果我們貿然深入海水隻會失去性命,回到地球尋找線索才是上策。地球肯定有還未處理完的綠植,我們抓住它們拷問也是一樣的。”
“如果夏溯在的話她也會讓我們撤回地球。你和我都了解夏溯。她在乎人類的存亡,在乎我們的存亡。”
傑克停下廝殺。他深知安咎的觀點是正確的。再在綠星糾纏下去於傑克和安咎,或是夏溯和宿羅,在或是人類,都沒有好處。
安咎看傑克妥協,兩人向著飛船撤退。飛船起飛,巴奈特目睹了藤曼試圖捆住諤知飛船的一幕。於是早就準備好激光炮,準備殺死任何膽敢阻止人類撤離的生物。
果然,有幾根粗壯的藤蔓從地麵升起,夠向飛船。激光炮瞄準在空中快速晃動的藤蔓,瞬間將其炸成嫩綠色的碎片。飛船載著剩餘的人類返回地球。
光芒滲入眼皮,夏溯睜開眼,綠茸茸的屋梁映入眼簾。牆壁上粘著許多顆圓球,散發著溫和的暖光。夏溯下意識挪動身體,卻發現手腳全被捆住。她嘗試扯動手臂,或是抬起膝蓋,各個部位都被牢牢釘住,夏溯動彈不得。甚至她的脖子都被捆住,隻能被迫看向正前方。
夏溯記得她原本在培養室摧毀綠植,雙腳突然被捆住,拽向地底。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她,夏溯想要拋出觸手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被拽向海底,定是過久沒有吸入氧氣的原因導致夏溯暈了過去。
夏溯嘗試調動背後的觸手,後背傳來劇痛。每當它妄圖移動,夏溯的肌肉就會被撕裂,直到背部肌肉全部被撕碎,脊柱斷裂。她明白一定是綠植用了什麼裝置遏製住了觸手。它也不敢輕舉妄動,好不容找到如此具有潛力的宿主,它可不會輕易放棄。
夏溯麵前一道輕薄的綠絨,像是紗布,透光,但看不清對麵的全貌。屋內傳出聲響,夏溯轉動眼珠,還是看不清身邊發生了什麼。她隻聽見腳步聲在靠近,蹭著長滿雜草的地麵,他停在了夏溯身側。
這明顯是個人類。每一個物種的腳步聲都截然不同。夏溯清晰的認識到綠植早就滲透了地球,不知有多少人類倒戈到了綠植那邊。或是被綠植代替。
那名人類蹲在夏溯身後,夏溯被綁在一個木製的儀器上,任由他人擺布。
針頭刺穿皮膚,向著脊柱靠近。粗長的針在夏溯體內移動,紮穿一層層肌肉,痛意順著背部神經快速抵達腦子。夏溯想要掙紮,無奈四肢全部被固定。
那人抽取了一罐髓液。灰白色的液體在針管內慢慢流動。那人離開房間,夏溯眼前的綠絨隔板被撤掉,她看清了那名背叛者。
“尚醫生?”
他臉上依舊戴著儀器,覆蓋住整個麵部。他手上拿著針管,裡麵裝著夏溯的髓液。夏溯從沒想到背叛者居然會是自己認識的人。還是一個對自己有恩的人。安咎的話如雷貫耳,不要相信任何人。
尚醫生注視著夏溯。他被綠植架著,他明白這是捅破了自己作為臥底的身份。綠植徹底斬斷了自己回歸人類的希望,把他和綠植牢牢綁定。
綠植鬆開纏住尚醫生的根莖,他拿著夏溯的髓液離開了。幾個綠植湧入夏溯所在的房間,她感受到綁著四肢的根莖越縮越緊,直到勒斷手筋腳筋前的極限。綠植的根莖隱藏在地下,撥動土壤來行走。一個綠植走在夏溯麵前,它舉起鋸齒狀的葉子,對準夏溯的腹部。
隔壁傳來震動。左麵的牆壁燃起火焰,綠絨被燒成灰燼,煙霧和燒焦的氣味蒙蔽了夏溯的感官。綠植顯然被嚇到,鋸齒狀的葉子已經割進腹部的皮膚,直奔內臟。葉子在肉裡上下反複切割的感受令夏溯痛不欲生。另外兩個綠植走出房間,向著隔壁走去。下一秒,兩個燒焦的屍體撞進房間,還未熄滅的火星飛濺。
宿羅睜開雙眼,眼前綠油油的牆壁令他煩躁。他移動手臂,發現四肢都被捆住,連頭都動不了。幾個綠植見宿羅醒了,立刻走進房間。其中一個綠植貼近宿羅,觀察他的麵部和頭發。宿羅難得沒有著急,他就想看看,綠植有什麼手段殺死自己。
綠植抬起鋸齒狀的葉子,割進宿羅的皮膚。綠植本以為宿羅會掙紮,因為在往常的實驗中,當人類被綠植開膛破肚時都會發出淒厲的尖叫。神經檢測儀也證實了人類痛覺神經的敏感度高過綠植。
綠植以為宿羅隻是在忍著痛意,於是變本加厲的往腹部深處割去。皮膚一點點綻開,想象中的血液並沒有流出,反而綠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肢體被一種緋紅色的雲霧吞沒,瞬間融化。
宿羅猙獰的笑聲讓綠植害怕的後退幾步。
“你們還真是好心,幫我割開了這身累贅的皮套。”
宿羅全身皮膚開始融化。綠植看著眼前這顛覆認知的一幕,手忙腳亂的想要製止宿羅。酸液湧出其中一個綠植的嘴。緋雲燒開捆住宿羅的根莖,他跳躍起身,翻到地麵。宿羅伸出手紮進一個綠植的莖內,整隻手臂埋進去,操控著綠植的身體撞向其他兩個綠植。
宿羅踩住綠植的根,用被自己的手貫穿的綠植砸向它。兩個綠植相撞,宿羅砸的愈加猛烈,直到綠植的花瓣和花蕊被撞爛,兩個綠植全部死亡。最後一個綠植的根莖已經伸到了房間外。
“想去哪裡?”
宿羅握住綠植的葉子。這正是剛剛那個試圖把宿羅剖開的綠植。宿羅靈機一動,把綠植控製在剛剛他被困住的儀器上。他舉起手,用緋雲纏繞的指尖割開綠植的莖,扯出它內裡的神經和纖維。
就在這時,隔壁又走來兩個綠植。
“趕著來送死。真有意思。”
宿羅隨手撇開綠植斷裂的屍體,衝向另兩個綠植。他一手握住一個綠植的花瓣,光斑閃爍,熱能通過宿羅的手臂傳導給綠植。綠植瞬間被燒焦。他將綠植的屍體投向隔壁的房間。
宿羅跟隨屍體摔去的方向邁入另一個房間。房間內的擺設與他剛剛被捆的房間一模一樣。儀器上也綁著一個人,就是夏溯。夏溯的肚子被割開一個細長的裂口,血液滴落地麵。
“宿羅!”
宿羅抬起頭,看見了夏溯。
他頭頂漂浮的緋雲向上燃燒,他撞向帶有鋸齒狀葉子的綠植,綠植被撞向牆壁,莖被折斷。宿羅解開捆住夏溯的根莖。夏溯擺脫儀器,卻不敢動。腹腔裡的內臟搖搖欲墜,每當夏溯挪動一點時,都能感覺到腹腔裡有東西在流動。
宿羅走出幾步,才發現沒跟上來。
“怎麼了?”
“綠植割開了我的腹腔。我現在不能移動,否則內臟就會掉一地。”
夏溯不想把這件事說的太沉重,勉強笑了笑。
宿羅看向夏溯肚子上的傷口,確實開裂的很大。
“你能試著把我後背的裝置拆掉嗎?”
夏溯心想如果能放出觸手,就可以保證自己的內臟不往外掉。她雙手壓住肚子,扒住皮膚往中間靠攏,暫時阻止了內臟外湧。夏溯出了一身冷汗,用雙手移動傷口的疼痛十分劇烈。她慢慢側移,露出背部。
夏溯的脊椎兩側被刺入一根根類似於鬆針的針刺。隻要夏溯嘗試釋放觸手,這些針刺一定會撕開她的脊椎和肌肉,夏溯的整個背部會裂開,很快死亡。宿羅捏住一根藍綠色的針刺,快速向外拔。針刺沒拔出來,夏溯的肌肉倒是撕裂了。她痛的下意識彎曲身體,腹部的傷口又被撕扯,她咬牙沒吭聲。
“不能拔這些針刺。拔了我也得死。”
夏溯的聲音在顫抖。汗水滾下她的臉頰,她翻身躺回正麵。
宿羅煩躁的嘖了一聲:“人類的肉體太脆弱了。”
夏溯的麵色蒼白,自嘲般道:“可不是嗎。人類的肉體是我在星際中見過數一數二最脆弱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都要去做人體改造,這樣才能在角鬥場中占據一席之地。”
夏溯突然想到了什麼:“宿羅,你去找尚醫生。他肯定知道怎麼取出後背的針刺,還能縫合我的傷口。”
“尚醫生?誰啊?”
宿羅疑惑道。
“是一個人類。身高比安咎高那麼一點,戴著一頭機械儀器,看不見臉。你見到一定能認出來。”
夏溯的呼吸變得微弱,宿羅能感受到她的意識開始迷離。
“喂,夏溯!彆給我暈倒。我讓你使喚我這一回,僅此一回。”
宿羅緋雲促成的頭發煩躁的彈了一下。
夏溯點點頭。
宿羅最後看了她一眼,隻好把她一人丟在房間裡,走到外麵。房間外是走廊。走廊四麵的牆壁全都被綠色的絨毛所覆蓋,蹭的宿羅腳心癢癢。熱能從胸口向下傳遞,腳下的綠絨被燒毀,露出潮濕的土地。宿羅所到之處皆禿,腳下擴出一圈圈火光。
走廊兩側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房間。透過半透的擋板宿羅能隱約看清裡麵的樣子。每一個木製儀器上全都綁著人類。有的被截斷四肢,插著儀器頑強的活著。有的被開膛破肚,腹腔內空蕩蕩的,內臟堆積滿地。房間內釋放著冰冷的氣體,給屍體保鮮。
越靠裡的房間裡的人類越殘破。宿羅路過一個房間,起初以為裡麵沒人。直到他抬起頭,發現幾根根莖纏繞在屋頂,根莖連接著頸椎和喉管,頂著一顆人類的頭顱。那個不明生物倒掛在屋頂,死死盯著宿羅。
宿羅頓時感到一陣惡心。這不用想也知道是綠植做的人體實驗。那顆人頭依稀能看出是長著女性的五官,皮膚橘黑。宿羅快步走過,走廊深處全都是這些經過改造的人類。他們都喪失了人體的一部分,轉接上綠植的身體部位。甚至還有一麵牆,掛滿了人類的器官。每個都標注著功能,供實驗時參考。
宿羅抵達走廊儘頭,麵前隻剩下一個房間。他推門而入,看見來夏溯和自己的描述的人類。
尚醫生看起來倒是沒那麼震驚。他拎起手邊早已準備好的醫療包,從宿羅身邊走過。宿羅倒是疑惑了,他一把拽住尚醫生,尚醫生的胳膊出現一大片被燙傷的紅痕。
尚醫生停下腳步:“我以為你著急救夏溯。現在看來是不著急了。”
宿羅鬆開手,和尚醫生一同趕到夏溯所在的房間。尚醫生拿出醫療包內的縫補器,乾脆利落的縫合上腹部的傷口。又把夏溯翻了個身,抽出醫療包內粉紅色的枝條,吸住針刺尖頭。枝條分出三條更細的分叉,分叉深入夏溯背部固定住脊柱和肌肉,再緩緩把針刺吸出。
尚醫生最後給夏溯打了一劑催動劑。催動劑內含的成分可以促動心跳加速,還有促動腎上腺髓質分泌腎上腺素,令生物清醒並保持最佳狀態。
夏溯猛地坐起,尚醫生及時壓住她。
“三,二,一,呼吸。三,二,一,呼吸。”
夏溯下意識跟著尚醫生的指令呼氣,心跳逐漸平複。她看向這個背叛了人類的醫生,但他又救了自己,一時間質問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我無法反駁我背叛了人類。”
沒想到尚醫生率先發話了。他的語氣不再像往日那般誇張,變得沉重。
“如果將我知道的信息全盤托出能抵消哪怕一點我的罪孽。我願意這麼做。”
他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綠星的核心要撐不住了。不過五年時間核心就會死亡,綠星再不能孕育生命。因此綠植在尋找能作為替代品的星球,它們早就看上了地球,隻是地球始終沒有發現綠星,於是綠植隻能主動出擊。”
夏溯和宿羅對視一眼,他火紅的頭發有些刺眼。地球自以為要攻占綠星,實則綠星早就盯上了地球。隻不過是請君入甕。
“聯合國在早在這次行動前派遣過軍隊來偵察情況,這一舉動也害了人類。綠植抓捕了軍隊,對他們進行人體實驗,再披上他們的皮假扮成人類返回地球。綠植想要掠奪人類的生殖係統,修補綠植無法自我繁殖的漏洞。”
“經過交鋒,和假扮臥底的綠植的信息,綠植知曉你們幾個角鬥士擁有人類最頂尖的實力,於是想拿你們開刀做實驗。可惜事與願違,它們沒想到宿羅竟然不是人類。”
夏溯有點不解:“宿羅的頭頂燃著緋雲。人類顯然沒有這種特征。”
尚醫生的頭揚了揚,即使看不到他的臉也知道他在笑。
“它們太相信我這個臥底了。就像人類相信綠植派出的臥底一樣。我跟他們說宿羅有著百年一遇的體質,要是能抓回來做實驗,必定能助它們一臂之力。”
夏溯說:“所以你故意沒警告綠植宿羅的能力。”
尚醫生點頭:“嗯哼。”
仿佛又回到之前那個張揚的姿態。
“既然如此,你為何叛變?”
夏溯看向尚醫生,卻隻能盯著他代替了眼睛的藍色光學鏡。
不等他回答,牆壁中抽出數十根根莖,向著夏溯和宿羅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