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小夥約莫二十來歲,打扮得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不過脾氣太爆!聽說我把你扔進樹林子裡了,他照著我的鼻子就是一拳,差點把我鼻梁子都給打歪了!”
溫有才怒不可遏道,“我跟他還手,他還把我胳膊給卸了!”
我冷笑了聲,“打得好,活該!”
溫有才繼續說,“本來我還想訛他點醫藥費的,見他那麼能打,心想還是趕快跑吧,也沒聽他嘴裡嘀咕些什麼玩意,就聽到一句……
‘罷了,先把她交給林桂香,等二十年後應劫之期將至,再來尋她。’”
我訝然,“那個男人是誰?他怎麼會認識我奶奶?”
“我上哪兒知道去,他那麼能打,我也不敢問啊!”溫有才不耐地搖搖頭,“不過既然他能說出來你奶奶的名字,肯定是認識的。
說來也怪,那天你找上門,朝我要你奶奶的魂兒,我後來做夢還真夢到那小夥兒了!
醒來之後我一算,婷婷今年二十歲,你也二十歲,那不正好是他口中說的什麼‘二十年之期’?
而且我現在覺得,那小夥兒的眉眼和你還真有點像……”
溫有才說著,狐疑地瞅向付紅梅,小聲嘟囔道,“以後有機會我真得去醫院做個親子鑒定,我這倆閨女,怎麼沒一個長得像我的……”
付紅梅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滾犢子!你的意思是我背著你搞破鞋了唄?”
“搞沒搞你自己心裡清楚,反正婷婷和林見鹿長得一點都不像我,說不定那小夥兒就是你的破鞋!”溫有才自從被厲鬼附身後,體內的陰戾之氣便被激發出來,現在怎麼瞅付紅梅怎麼不順眼。
我沒功夫聽他們兩口子吵架,耳邊一直回放溫有才說的那些話,尤其是那句,我和那個年輕男人長得有點像……
難道他跟我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緣關係?
那豈不是正好符合了九尾狐仙給的指示?
“你後來還見過那個男人嗎?”我追問道,“他除了長得像我,還有什麼彆的特征沒有?”
溫有才本就為剩不多的頭發被付紅梅薅住,疼得吱哇亂叫,“哎呦,我不是都說了嗎,沒見過!
他當時穿得一身皮大衣,脖子上帶著條挺粗的金鏈子,少說也得有好幾十克,老時尚了。
那可是二十年前啊,正趕上下崗大潮,集體失業,像他這麼有錢的人,全鎮都找不出幾個!
要我說啊,當時哈爾濱號稱東方小巴黎,瞅他那得了吧搜的打扮,多半是從省城過來的!”
省城嗎?
正好我下周要開學了,不如帶上奶奶一起去省城找找線索。
“真的沒再漏下什麼彆的信息?你休想騙我!”我舉著羅盤威脅道。
溫有才的頭發已經被付紅梅薅掉了一撮,愁眉苦臉的哼唧著,“我哪敢啊小姑奶奶,快收了神通吧!”
我沉思片刻,認為他的確吐不出什麼東西了,起身便往外走。
“哎,你這小癟……小鹿,你倒是把我們放出來啊!”溫有才在我背後狂吼。
我回過頭,皮笑肉不笑地對他說道,“放你們出來,你們又要作幺蛾子!正好趁這個機會你們可以好好反省反省,等什麼時候徹底悔悟了,我再放你們出來。”
旋即,關門離開。
隻聽溫家人在裡麵慘叫不絕,“放我出去,小癟犢子你給我等著,我出來之後肯定饒不了你!”
我拿出耳塞戴好,躺在龍冥淵的床上睡覺,被子裡還殘留著他身上淡雅冷冽的龍涎香,很快沉入夢鄉。
夢裡,我似乎見到了溫有才說得那個男人。
他站在江畔對岸,隔著一江春水,與我遙遙相望。
並不像溫有才說得那樣,穿著什麼皮大衣,而是一襲緋紅長衫,衣擺如流雲,身影頎長。
但他脖頸間的確有條黃金項鏈。
金鏈上還墜著一塊五厘米大小的菱形牌子,呈奶白色,通體瑩潤。表麵有一道y字型的棕色花紋,感覺不像是畫上去,更像是從裡麵長出來的。
我看不清他的麵容,墨色的長發被一根骨簪鬆鬆垮垮地係在腦後,露出精致而深雋的臉部輪廓。
僅從這宛如謫仙般的剪影,便能看出是個極為好看的男人。
他隔著江水,他對我開口道,“小鹿,來不及了……你快過來!”
我蹙眉,“你讓我去哪兒啊?”
他好似聽不見我的聲音,依舊自顧自的呢喃著,“小鹿,你快來,時間不多了……”
我萬分焦急,抬腳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了兩步。
剛來到江邊,那條平靜無波的水麵突然湧起驚濤駭浪,將他卷入江水之中……
同時也將我的夢境淹沒,直至最後一刻,我終於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他長著一張與我幾近相似的臉!
“喂!”
我從夢中驚醒,窗外已暮色四合。
這一覺我竟然睡到了晚上!
我揉著酸脹的太陽穴走下樓梯,發現龍冥淵還沒有回來。
他昨晚走的匆忙,但他答應我,明天是溫婷和哈達蘇辦婚禮的日子,到時他一定會出現。
我洗漱過後,隨便給自己炒了兩盤菜,剛準備坐下來填飽肚子。
可溫家人仿佛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也隨之清醒過來,嚷嚷道,“林見鹿,你不放我們出來也就算了,總得給口水喝吧,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你想活活渴死我們嗎!”
我暗自冷笑,拿了一瓶冰可樂,端著那兩盤菜走進臥室。
路過法陣,溫有才還笑嘻嘻的伸出手準備去接,“謝謝啊!”
我理都沒理他,坐到他們對麵的椅子上,起開可樂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然後拿著筷子,當著他們的麵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溫家三口人隔著圍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不停往下咽口水。
溫婷餓了一整天,語氣都虛弱起來,“爸爸,我好餓……”
“你這個小癟犢子,是打算餓死你的親生父母嗎?”溫有才怒吼道。
“你還有力氣朝我吼,說明你還不夠餓,那就繼續餓著吧!”
我啃著自己做得糖醋小排,感覺沒有龍冥淵做得好吃。
明明才分開一晚,我就已經想他了……
溫有才雙目猩紅,死死地盯著我碗裡的菜。
我夾起一塊排骨,慢悠悠地走到他們麵前,笑眯眯說道,“想吃啊?求我啊!
隻要你們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說自己錯了,求我原諒。並且與我簽字畫押斷絕親緣關係,以後你們的死活都與我無關,我就放你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