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元攜蘇婉踏出劍術協會,眼前便是嶽池區的南塘大街。
許晉元告知蘇婉,晚間需帶她回許氏老宅用餐,隻因許武功欲見見蘇婉。
蘇婉好奇地詢問許晉元,莫非這老爺子認為自己成為許晉元的劍術侍從後,還兼任其女友?
此問令許晉元啞然,他隻得表示理應不會,然而連他自己都不禁懷疑許武功是否作此念想,否則何以如此上心,竟專程托付秦無傷主持他與蘇婉的契約儀式。
二人雖為契約關係,然並無尊卑之彆,遂約定先閒逛南塘大街。
南塘大街乃嶽池區的美食街,美食娛樂,一應俱全,單是小吃便有數十種之多。二人皆於綿州成長,對這大街自是熟悉無比,各自所好,各取所需。
不過,蘇婉言許晉元為劍主,理應請客。
所幸此處小吃美味實惠,二人一路品嘗過來,花費尚不足三十元。眼看著時間已至十二點,二人決意去吃火鍋慶祝一番。畢竟二人正值年輕力壯,血氣旺盛,胃口極佳。
蘇婉執意要去南大街的“嶽池老火鍋”,二人皆知此時該處人多,然二人皆認為既要品嘗火鍋,必得選最佳者。
想起這家老火鍋肉質鮮嫩,香味撲鼻,令人垂涎欲滴,二人念及此,即刻動身前往。
抵達後,果如所料,排隊如龍,領得小桌 22 號,詢問前台,尚需等待半小時左右。
二人覓得凳子坐下,許晉元自取菜單點菜,詢問蘇婉喜好,她提及黃喉百葉,彆無忌口,許晉元便放心自去點菜。
許晉元在菜單上勾畫之際,蘇婉卻輕拉他衣角,悄聲言道:“那邊有幾個大叔老是盯著我笑。”
難道是碰上癡漢了?
許晉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竟發現那幾個“癡漢”正是東司的令牿和他的四個屬下。
看到許晉元發現了他們,這幾人便都衝著許晉元笑了起來。這笑容甚是詭異,讓許晉元心裡直發毛。
他整理了一下菜單,交給蘇婉,說道:“我初步點了一些,你再看看,我去和那幾個朋友打個招呼。”
許晉元走過去,笑道:“令正,這麼快就碰麵了,你們是專門來吃火鍋的嗎?”
“那是自然。不是你推薦的嗎?今天我們沒事,就結伴來嘗嘗。不過沒想到這裡人這麼多。”
“人多說明味道好嘛。”
“我來的時候,工友告訴我,隻要報我們西南基建的名號,這家火鍋店可以打九折,你等會兒結賬的時候,和我一起算啊。”
“何須如此麻煩,要不一起吃吧,今天我請客。”許晉元試著問道,
令牿卻是一愣。這小子怎會有如此膽量?
“火鍋可是很貴的,你有錢嗎?”
許晉元兜裡僅有 300 塊,但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便硬著頭皮說道:
“有錢,這家火鍋店價格很親民的。你們初來綿州,對這裡的美食尚不熟悉,就讓我來點菜吧,包你們滿意。”
幾人聽了都笑了起來,令牿說道:“也好,你是本地人,自然聽你的。”
許晉元要了令牿的桌號,“大桌 10 號”,
然後笑道,“你們來得比我早,我這算是撿了個便宜。”
他走回蘇婉身邊,說道:“蘇婉,那幾個叔叔是我的好朋友,我打算請他們吃飯,你不介意和這幾個叔叔一起吃吧?”
蘇婉有些疑惑,她實在看不出來這幾個穿著工服的工人為何會是許晉元的朋友,不過既然許晉元已經決定了,她自然不會反對。
許晉元將菜單按照七人份重新點了一遍,隨後找前台溝通說明兩桌合並,店家也爽利地應允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到了大桌 10 號,許晉元領著六人走進去,行至裡麵的一個大桌,卻驚訝地發現旁邊的一個大桌坐著熟人。
恒睿和他的四個同學正在一起吃火鍋,他們到得早些。
看見許晉元和蘇婉走進來,恒睿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本想跟蘇婉打招呼,又想到自己和許晉元關係不睦,且這二人還是契約關係,便不好開口了。
反倒是許晉元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作為協會會長的公子,雖然中二了點,但還是個好學生。
和恒睿同桌的四個同學,兩男兩女,見恒睿和許晉元相識,又見許晉元穿著學院的學生裝,便低聲問恒睿:
“恒睿,你認識他們?是學弟學妹嗎?”
“嗯,二年級的,算是認識吧。”
“這個學妹很不錯哦,英姿颯爽,內斂含蓄,是我喜歡的類型,知道她叫什麼嗎?”
看來這個男同學和恒睿的審美相似,都對蘇婉青睞有加。恒睿不願多說,便含含糊糊地應道:
“叫蘇婉吧,我和他們不太熟。”
聽恒睿如此說,這個男同學喜不自禁,
“不太熟啊,那太好了,我等會兒去搭個訕,看看有沒有機會。”
恒睿笑了笑,“好啊,你可以試試。”
旁邊的兩個女生,都生得貌美,氣質出眾,其中一個說道:
“喂,齊勁新,你沒看見人家有男伴嗎?”
齊勁新笑道:“看見漂亮學妹,我有點情不自禁嘛,我就是去認識一下,又沒打算做什麼,花嫵媚,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花嫵媚有些惱怒,“好你個齊勁新,竟敢占我花姑奶奶的便宜?”
這一桌因為蘇婉在調笑逗鬨,而旁邊桌許晉元等人已然落座,調料也已打好,隻待美味上桌。
這家火鍋店,上菜速度極快,看來生意興隆自有其道理:味美不一定能盈利,但若再加上上菜快、翻台率高,必定能賺錢了。
此時,一個夥計扛著許晉元這一桌的火鍋底料快步而來,花嫵媚卻恰巧要去洗手間,在轉角處視線略有盲區。
待花嫵媚察覺夥計時,兩人已近在咫尺,幾欲撞個滿懷。
好在夥計似乎有些身手,他扛著火鍋底料迅速後撤。
然而,花嫵媚卻徑直撞上了令牿小隊的一名隊員,這隊員趕忙扶了她一把。
花嫵媚登時發作起來,隻因她剛被這個工人大叔扶了一把腰,自覺受了奇恥大辱。
她板著臉,對這工人大叔怒斥道:“你竟敢占我便宜!”
“小同學,若不是我扶你這一把,你便要撞在我身上了。”
這句話並無差錯,可這工人大叔的態度,卻令花嫵媚心生不快。
“大叔,你如果不想占我便宜,乾嘛扶我的腰啊,扶我胳膊不行嗎?”
花嫵媚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憤怒。
“我可沒想那麼多,覺得扶哪兒方便就扶哪兒了。”
工人大叔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這句話讓花嫵媚更加惱火了,而一旁的齊勁新見狀,起身走到工人大叔麵前,嚴肅地說道:“大叔,你不知道女生的腰是不能隨便摸的嗎?”
“不就是摸摸腰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摸哪兒不都一樣?”
大叔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看著這個不守規矩的大叔,齊勁新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他接著說道:
“你們這些工人怎麼如此沒有規矩?對了,兩位同學,你們也是綿州初院的吧?”
許晉元點了點頭。
“我是你們的師兄,既然你們和他是一起的,那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齊勁新看著他們,目光中帶著一絲威嚴。
許晉元看了看令牿,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裡不禁想:這難道是一個縮小版的藺小靜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