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元霍地站起,對著齊勁新和花嫵媚朗聲道:“我這位朋友著實沒有考慮到女孩子的忌諱,冒失扶了這位學姐的腰,在此,我代他說聲抱歉。”
這讓令牿對許晉元又增添了幾分好感,這位同學沒有急於撇清自己,而是毅然選擇既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又毫不避諱隊友犯下的小過失。
要知道,道歉可不是許晉元這類人的第一選擇,尤其對於一個家世顯赫、能力出眾的世家子弟而言更是如此。
齊勁新原本想和蘇婉搭訕,未曾想竟碰到如此良機,他頷首應道:“你既然通情達理,那我們也並非胡攪蠻纏之人。不過,你願意道歉並不作數,你這位朋友親自道歉才是關鍵。”
“沒錯,學弟,這錯又不在你,要我說,你身為學院學生,實在不該與這些不倫不類的工人一同吃火鍋。”
花嫵媚適才與齊勁新因為蘇婉的出現,調笑了一番,對於和蘇婉一同現身的許晉元,自然也多加關注。在她眼中,這位同學生得頗為俊俏,正氣凜然,怎會和這些工人一同吃飯呢?
於是,她便想借機敲打一下這個同學。對她來說,出身於花家支脈,在學院成績又斐然,本就心高氣傲,見到有違常理之事,當麵指出也並非難事。
許晉元心裡暗自思忖,這位學姐怕是來給自己增加難度的。
果不其然,令牿接過話頭,說道:“同學,對於我們這些工人來說,摸你的腰和摸你的胳膊沒什麼兩樣。等我們有錢了,找個姑娘,想怎麼摸就怎麼摸。”
這句話猶如導火索,瞬間點燃了花嫵媚的怒火,她怒斥道:
“你竟然把我當妓女看待?你們如此出言不遜,就休怪我們出手教訓了。”
齊勁新此時也怒不可遏,對許晉元說:“學弟,不是我們不給你麵子,實在是你的朋友說話太過分。”
令牿挑釁道:“不知道你們打算如何教訓我們?”
齊勁新冷冷地回應:“有沒有膽量約一場?”
“好啊,怎麼約?”
“這附近有個‘明亮’劍術館,咱們兩點在那裡比試一場。如果你們輸了,必須向我們這位女同學道歉認錯,我們輸了,既往不咎,這頓飯也由我請了。”
“哦,挺公平的,那我們就玩玩。”
這時,餐廳經理也得知了消息,早已在一旁候著,聽到兩桌客人要約架,連連道歉,並表示由於夥計的過錯,兩桌的消費一律打五折。
雙方這才坐下來,各自吃飯。
先說恒睿這一桌,恒睿低聲說:“齊勁新,等會兒比試,你還是要小心點,這一桌的人可能實力不弱。”
齊勁新疑惑地問:“恒睿,剛才你沒出麵,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們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關於許晉元和蘇婉的扈從契約,恒睿畢竟是有職業操守的,他不想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但早上他已在父親那裡證實,許晉元果真擊敗了侯寶,他覺得非常有必要講出來。
“就是剛才那個學弟,他擊敗了侯寶。”
“什麼侯寶?”
“侯寶,綿州青龍組的三級執事侯寶!”
聽到這些,齊勁新臉色驟然一變,“你說的是真的?那他究竟是誰?”
恒睿麵露糾結之色,道:“他就是許晉元,你們知道嗎?”
花嫵媚和齊勁新聞言,臉色均是大變,齊聲驚呼道:“什麼?他是許晉元?”
恒睿看著他們驚訝的模樣,鬱悶地問道:“你們都認識他?”
他心中暗自嘀咕,為何這兩個同學都知道許晉元,自己早上卻對此一無所知,難怪秦老會責罵自己不懂業務。
“許家三公子許晉元,最近在學院中成績突飛猛進,據說已經趕上了完顏家的完顏輕雪,家族裡都提醒過我,要我留意這個同學。”
齊勁新如此一說,花嫵媚也連連點頭,應和道:“是的,我家裡也提過。”
這麼一說透,齊勁新就感覺火鍋也不香了。
恒睿看著他們,悻悻地說:“許晉元又怎樣?既然大家都說他不錯,那我們正好和他比試比試,看看他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是個天才。”
齊勁新壓低聲音道:“可是你剛才也說了,他能擊敗青龍組的三級執事,那可是明勁高手啊。”
恒睿低聲笑道:“那不過是傳言罷了,我們又沒有親眼所見。齊勁新,你剛才還說要搭訕蘇婉,現在怎麼就退縮了,真是沒骨氣。”
齊勁新被他這麼一激,也按捺不住了,“好,待會我先挑戰他,恒睿你在一旁給我助威。”
恒睿欣然應允。
再說許晉元這一桌。
隻見令牿悠閒地夾起一片腰片,涮熟之後,蘸著乾料送入口中,邊吃邊頻頻點頭:
“許晉元,你推薦的這個大刀腰片,口感勁道,味道甚佳,我甚是喜歡。”
“令正,剛才你是有意為之?”
許晉元並未理會那片已下肚的腰片,而是要和令牿探討一下剛才出現的麻煩。
“怎麼,給你惹麻煩了?要不我直接亮明我特務司的身份,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吧?”
如果令牿亮明他們特務司的身份,確實是解決糾紛的一個捷徑,但這絕對不是許晉元希望的方式。
因為如此一來,豈不是正好證明特務司有權做“壞事”而無需承擔責任,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如果能接受,他也不會和完顏輕雪一起殺掉樓彤彤了。
許晉元果斷地搖搖頭,“不行。身份絕不能成為欺淩弱小的資本。”
“哦,就如你許晉元也不願仗著許家三公子的身份去欺負同學?”
許晉元頷首作答,“我不過是初院的一名普通學生,如果我過分在意許家三公子這個身份,就不會進入學院了。”
令牿點頭表示理解,他終於明白許晉元為何要殺樓彤彤了,原來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此時,他已萬分肯定,許晉元定然參與了襲殺樓彤彤一事,安月華沒有說謊。
“所以你真的參與了殺害樓彤彤?”
許晉元並不懷疑令牿能猜到這一點,畢竟他是東司的資深特務,且剛才自己也不慎說漏了嘴。如果他繼續隱瞞,反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如果樓彤彤隻是摸摸女學生的腰,我定然不會殺他。隻是他做得太過了。”
令牿的臉色猶如烏雲密布,陰沉得嚇人,
“你可知道?樓彤彤與我不單單是同門師兄弟,他更是在戰場上救過我一命。”
“如果他救過你的命,你就認為他可以無視一個弱小女生的生命,那麼我就和他一命抵一命。”
許晉元微微注視著令牿,沒有絲毫的憤怒,也不見任何其他情緒,仿佛在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令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好一個一命抵一命,許晉元,你還真是狂妄自大,那天你所用的招式,若沒有充足的準備時間,你還能使得出來嗎?”
說話間,他又伸筷去夾一片腰片。
顯然,令牿已然知曉許晉元那天的招式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而且他當時落入了許晉元的語言陷阱,才讓許晉元有了突出奇招的機會。
許晉元微微一笑,“令正,你說得不錯,如果你不給我機會,我的確無法再次使出那一招,但我不是隻會那一招。”
令牿手中的筷子突然一頓,他凝視著許晉元,
“哦?你還有什麼招數?能比得上越女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