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生意開張出亂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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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疑問句,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趙寶珠的眉毛就擰了起來,掃了沈玉樓一眼,然後抬起下巴道:“沒錯,是我乾的。你有意見嗎?”

——就知道是你乾的。

沈玉樓忍笑,麵上依舊嚴肅,繃著臉道:“嗯,我有意見。”

然後不等趙寶珠炸毛,她又委屈地控訴道:“你不講義氣,這麼大快人心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帶上我。”

已經做好了要和她打一場嘴仗,實在不行再和她打一架的趙寶珠:“……”

炸起的毛一根根柔順下去。

趙寶珠暗暗鬆了口氣,麵上卻露出嫌棄的神情:“你連多走幾步路都喘的不行,我怎麼帶你上房?”

“……啊,你還上房頂了?”沈玉樓瞪大眼睛驚奇。

趙寶珠哼笑道:“你家院牆有多高,你心裡麵沒譜嗎?我不翻牆進去,怎麼把周氏踹茅坑裡?”

原主家的院牆確實壘得比彆人家的院牆高。

因為原主有個容貌出色的大嫂,原主大哥擔心妻子的美貌讓人偷瞧了去,就十分小心眼地弄了個高牆出來。

那樣高的牆頭,她還真爬不上去,去了也是累贅。

不過這不是重點。

沈玉樓輕咳一聲,正色說道:“謝謝你,寶珠。”

——謝謝你把我的事放在心上,願意為我奔走。

這份愛護,不管是她,又或者是原主,都不曾得到過。

沈玉樓的心頭暖暖的,忍不住就擁抱了趙寶珠一下。

後者完全沒料到還有這個走向,在她懷裡僵硬成了泥塑木雕,支棱著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無措道:“沈玉樓,你、你要乾啥呀?”

“不乾啥,就是想抱抱你,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為我出過頭……謝謝你,寶珠。”

太感動了,沈玉樓的聲音裡麵都帶上了哭腔。

趙寶珠受不了這份肉麻勁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本來還想把人推開。

聞言,動作一下子頓住。

她翻著白眼說道:“大白天的,就開始做上美夢了,哪個要為你出頭了……我那就是看不慣周氏,才收拾她的,跟你沒關係。”

話是這麼說,可嘴角還是抑製不住地往上翹起。

那兩隻先前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手,這會兒也找到了歸屬,輕輕地拍著沈玉樓的後背安撫。

趙寶珠就是這樣性子的人,你硬她比你更硬;你軟,她反而拿你沒辦法,比你更軟。

趙母太清楚女兒的性子了。

此刻瞧見兩個女孩子友愛的一幕,趙母不由得會心一笑。

飯桌上,趙母說起了村長家的小孫子。

“你們是沒瞧見,那孩子剛從娘胎裡出來就打開了眼睛,兩顆大眼珠子骨碌碌轉,可機靈了……鼻頭那裡還有顆黑痣,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娃兒。”

聞言,沈玉樓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柱子家的那頭老黃牛。

她記得,老黃牛肉嘟嘟的鼻子上麵,就有顆黑痣。

現在村長家剛出生的小孫子,鼻頭上麵也有顆黑痣,這也太巧合了吧?

若是以前,沈玉樓肯定不會相信輪回這種事情。

任何生命體的消亡,都是自然界的萬物倫常,死了就是沒了,哪有什麼輪回轉生這種事情。

可在經曆了靈魂穿越這種事情後,沈玉樓覺得,有時候還是要相信一點玄學的。

村長家剛出生的小孫子,有沒有可能是老黃牛的轉生?

趙寶珠顯然也想到了這頭,將臉從飯碗裡抬起來,問趙母:“娘,村長家的小孫子是幾時出生的?”

趙母說了個大概的時間段。

趙寶珠一拍桌子,激動道:“靈驗了靈驗了!老天爺聽到我的祈福了,哈哈哈!”

趙家吃飯的桌子是張用了好些念頭的舊桌子,其中有條桌腿還打了補丁。

趙寶珠又是個力氣大的,她這一拍,險些沒把桌子拍散架。

趙母讓她嚇一跳,氣得拿筷子頭直戳她腦門;沈玉樓卻是眼睛大亮,拉住她的手問:“寶珠,你真的為老黃牛祈福了?那村長家的小孫子,會不會是……”

沈玉樓眼中透著滿滿的期待。

趙寶珠用力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她乞求老天爺讓老黃牛下輩子投個好胎。

最好是能投胎進村長兒媳婦的肚子裡麵。

因為村長是他們大牙灣村最有錢的人家。

而且村長已經有三個孫女了,卻還沒有孫子,老黃牛要是能投胎成老村長的孫子,肯定能享上福。

結果老黃牛前腳剛走,後腳村長家的兒媳婦就生產了,鼻頭上麵還跟老黃牛一樣,都有顆黑痣,這不是祈福靈驗了是什麼?

兩個女孩越想越激動,眼中甚至閃爍出淚花來。

趙母聽後,連著念了好幾聲“無量天尊”、“佛祖保佑”之類的話。

這是鄉下人的習慣,遇上這種超出他們認知範疇的事情,總要跟天上的神仙扯上點關係。

沈玉樓目前還沒養成這方麵的習慣,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趙寶珠打量,懷疑這丫頭會不會是不是某部大女主文裡的錦鯉女主,不然說話怎麼這麼靈驗呢?

這種打量一直持續到日落西山時還沒結束。

趙寶珠實在受不了了,一斧頭劈開牛的骨髓住,咬牙威脅:“不許看,再看,再敢看,我……”

她到底沒敢用手裡的斧頭嚇唬沈玉樓,而是指著席子上麵劈開的牛骨頭問:“你讓我劈這東西,到底有啥用?”

光禿禿的,一點兒肉都沒有,狗看了都要搖頭嫌棄。

沈玉樓這才止住腦子裡的天馬行空,笑道:“有用,這裡麵的東西可都是寶貝。”

目光落在那些黃白色的牛骨髓上麵,沈玉樓神秘兮兮地笑道:“……不過現在先不告訴你,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切,不說拉倒。”趙寶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見沈玉樓將那些劈開的牛骨頭都放進了大鍋裡麵,她自發地去灶門前燒火。

這把火一燒就燒到了後半夜。

雞叫頭遍時,沈玉樓拎著油燈摸進廚房,掀開鍋蓋查看情況,然後再滿意地蓋上鍋蓋。

翌日清晨,她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趙寶珠在外麵扯著嗓子叫她:“沈玉樓,沈玉樓你快出來!”

沈玉樓一下子就清醒了,心想這是成了。

她連忙穿好衣服出去,到廚房一看,就見熬骨頭的大鍋裡麵凝出了層乳白色的油脂。

將所有油脂全刮出來,足足裝滿了三個大油罐子還有多的。

趙寶珠興奮得兩隻眼睛冒精光,拍著沈玉樓的肩膀說:“沈玉樓,我現在相信你能掙錢了!”

這可是牛油啊!

隨便扔把野菜進去煮,都能把那些勞丁們給香迷糊嘍!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正午時分,勞丁們剛收工,就聞到了股誘人的香味。

“咦,我好像聞到了肉香味!”

“我也聞到了……官衙這是看咱們乾活辛苦,將米粥換成了肉湯?”

話是這麼說,然而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官衙將他們當牛使喚,恨不能頓頓給他們吃草料,哪可能舍得給他們肉湯喝啊。

一眾勞丁們就聞著肉味兒找過去,然後就看見距離他們做工不遠處的大樟樹下麵架起了一口大鍋,大鍋裡麵冒著騰騰熱氣,兩個姑娘正忙前忙後。

其中一個姑娘還揮舞著大勺子招呼他們:“骨頭湯麵,熱乎乎的骨頭湯麵嘞,大家快來嘗嘗呀!”

招呼完了,就拿著勺子用力攪拌鍋裡麵的湯。

湯裡麵不但有牛骨頭,還加了三個大蘿卜一塊兒燉,燉出來的湯又白又濃,香味撲鼻。

尤其是讓沈玉樓這麼一攪,那香味就跟長了翅膀似的,直往勞丁們的鼻子裡麵鑽。

一群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勞丁們,一窩蜂地往大樟樹這邊跑。

沈玉樓早等著了,含笑招呼大家:“這鍋裡麵的湯啊,是我用骨頭和蘿卜一塊兒熬出來的,熬了一個多時辰,香著呢,大哥們要不要買一碗嘗嘗?”

此時鍋蓋大開,湯鍋裡麵熱氣騰騰,隱約能看見湯裡麵的大骨頭和羅卜塊,湯上麵還飄著一層黃澄澄的油花子,甚至還能看到零星的肉塊。

肉塊不大,也沒什麼形狀,看樣子應該是從骨頭上麵燉下來的,但那也是肉不是?

已經好幾日沒見過這麼多油星的勞丁們,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有人高聲問:“姑娘,你這湯,咋賣呀?”

沈玉樓道:“隻買骨頭蘿卜湯的話,三文錢一份,一份有兩大勺呢,如果再加上麵,那就是五文錢一份。”

五文錢一碗油汪汪的骨頭蘿卜湯麵不算貴。

何況還有三文錢一份的骨頭蘿卜湯可供選擇。

那個問話的勞丁便推開人群往前擠。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個頭不小,主要是他動作還十分粗魯,擠過來的時候,險些將旁邊臨時搭起來的簡易擀麵台撞倒。

沈玉樓望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下,心中忽然隱隱有些不安。

雖然將勞丁們比喻成狼有些冒犯。

然而這些勞丁給她的感覺,就是一群餓急了眼的狼。

狼餓急了眼,是會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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